第5章 毙了个绿萝

锦绣苑。

“主子,冤枉啊!那日老奴确实遣了前院内侍小安子给国公府送喜帖的。谁知这狗奴才如今却不见了踪影!”被杖责的管事正鬼哭狼嚎“事有蹊跷,你可要为老奴做主啊!”

“如今主子也被禁了足,主事权也归了正妃,你要求饶也该去隔壁春华苑求正妃!”锦绣苑大丫鬟春花冷冰冰的声音。“你且莫在这锦绣苑吵闹,两位小主儿,受了惊吓,你我都担当不起。”

听着隔壁吵嚷,春华苑内的丫鬟们都捂着嘴轻笑。

“啧啧,昨日他们苑里丫鬟瞧人都不带正眼的,今儿就”

“那许氏也真沉得住气,都禁足了,也没听到她吵闹。”

“听说前日他们那院的两位小主过了病气,这会子许氏正忧心呢”

听着院里丫鬟们的议论,沈玉瑶不禁摇头,看来这帮刚买回来的小丫鬟还得让紫苏好好教养,总是浮躁了些。

【渣王爹!高高举起,轻轻放下,那许氏本就坐月子呢,这禁足算什么狗屁惩罚!】

【母妃美貌与智慧并重!短短三日便重新夺回主事权,短短三日拿回主事权。】

几日来,沈玉瑶听这样的彩虹屁,已经习以为常,甚至颇为受用了。

连着两夜大雪,窗外腊梅开得正好,整个春华苑,正如这腊梅,香得很!

“白芷,你且去剪几枝腊梅。”

白芷应了声是,轻快地走出去了。

【母妃完全是肚里蛔虫啊,正想着若有花香,注入我仙灵,便可制那百花香肌丸,母妃变香妃!】

【如今母妃重掌王府主事权,国公府兵权也未失,想来司命的三生簿已悄然变化,得赶紧多多吃奶,聚拢足够的仙灵才可观看。】

沈玉瑶忽然想起,前日小仙宝曾透露过梁若兰会红颜薄命,到底她会遭遇到什么?

这若兰一直待她如同亲姐,要能改命重活,那就太好了!

想来只能多引小仙宝说出心声,才能提早规避风险,做到逆天改命吧。

如若素日多与小仙宝聊上几句,旁人也只当逗弄小儿,应该不会引人诧异吧!

沈玉瑶正想得入神,大丫鬟紫苏疾步走了进来,躬身道:“王嬷嬷已经将丫鬟绿萝带到。”

“让她们进来。”沈玉瑶端了端发髻,在软凳上坐下。

“王妃,奴婢将这丫头带回来了。”王嬷嬷轻推了一把绿萝。

“王妃,你已将我发卖,正巧隔壁主子买下,如今我已是锦绣苑的丫鬟,你无凭无据可动不得我!”

绿萝一脸傲娇,仅凭那一罐药渣滓,又无人证说是她加的料,还能硬给她安上罪名不成?她沈氏就不怕贤名尽失?

往日这沈氏也一直都好性子,从未惩罚府里的丫鬟婆子,且事事谦让着许氏,今日祭出侧妃的旗帜,还怕不放她回去?

【好一个正巧,当这锦华苑的人都猪油蒙了心?】

【还以为母妃是软柿子啊!索命的汤药就是她加的料,其心可诛!】

【打她!爱财的人都怕痛!】

“王嬷嬷,给我打,打到她说实话为止!”

沈玉瑶声音不高,却异常坚定。小仙宝都说打她了,那一定是有道理的。

“老奴遵命!”

“啪…”王嬷嬷撸起袖子就是一巴掌。

这一巴掌打得绿萝眼冒金星,原地转了好几圈,才又跌坐在地。

【哇!这王嬷嬷怕是个练家子。】

【国公府的人都这么生猛的吗?难怪】

绿萝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沈玉瑶,这王妃生下孩子就跟变了个人似得。往日待人温和的王妃,今日竟要动私刑。

“王妃,你就不怕…”

“啪…”王嬷嬷又是一巴掌。

这下绿萝的嘴角都浸出血丝,半边脸也肿了起来。

早知要受这苦,也不会为了那二十两银子给王妃的汤药加料了。

要不就实话实说,免得枉受这皮肉之苦!

“王妃,那日锦绣苑的李嬷嬷拿了些红花对奴婢说,侧妃本和王爷情投意合,是你执意求了圣上指婚,她才委屈做了妾!又因你懂得医术,断也不敢下药害你,且这红花本就是药方子里的药,只是多加些份量,让你疼痛增加给侧妃出出心中恶气,并不会伤你性命,奴婢才…”

【话能乱说,药能乱吃?】

【母妃难产,本小仙也差点一命呜呼。竟被这丫鬟说的如此轻松,这丫鬟不是坏,是坏透了!】

“好,既然你如实说了,本王妃也不为难你。”沈玉瑶揉揉眉心,挥了挥手。

绿萝眼睛亮了亮,果然王妃怕毁了贤名。如今也已掌掴,怕是可以放过了。

【母妃可千万别圣母!为了钱财能害人性命的,断不可留。】

沈玉瑶挑了挑眉,复又轻声说道:

“杖毙…”

“老奴遵命,拖下去!”王嬷嬷招来几个小厮,将这绿萝手脚捆了,嘴里塞上白布,又用麻袋套了,带出房去。

大丫鬟紫苏看这边事了,又过来问:

“那厨娘香菱,现正屋外跪着,要传进来吗?”

“带进来吧。”往日这厨娘等杂役,沈玉瑶是很难见到的,闻听这香菱竟主动前来投案,有些好奇。

“白芷,你让她进来。”

门帘一掀,走进来一人,低着头却脊背挺直,见到沈玉瑶,直直跪下!

“王妃,奴婢香菱见过王妃,王妃万福。”声音甜美诱惑,又不卑不亢。

“你且说说,为何到我屋前跪下请罪?”

“启禀王妃,奴婢日前听闻王妃产后第一时间便到厨房查了孕期饮食纪,奴婢知事出有因,便将这十月余的复盘一遍,发现了些许猫腻。”

【母妃,这丫头不像是普通人啊,应该查查她的身世背景。】

【不放过一个坏人,也不冤枉一个好人才是!】

沈玉瑶也对这奴婢充满好奇,这奴婢并不若平常厨娘般粗鄙,倒却显得有些来历。

“你且说说你姓甚名谁,进府前家居何处?”

沈玉瑶睁开微闭的双眼,柔声说道:

“切不可有一丝虚妄!”

【母妃竟和我同样心思,果然母女连心哇咔咔!】

“奴婢是罪臣凌浅之女,闺名凌香香。前年父亲获罪流放,家中女眷尽没入各府为奴,因奴婢自小喜爱烹饪,故做了宁王府中厨娘。”

凌浅?沈玉瑶记得还没出阁前,曾听国公爷和哥哥们提到,此人实为忠臣,一生刚正不阿,却被佞臣构陷,终被流放。谈及此人,国公爷甚为唏嘘。

【零钱?没印象!凌香香?哇靠!没记错的话,可是做了皇贵妃入了皇家陵寝的人!】

【也是最后唯一到乱葬岗为母妃收殓尸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