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陈汐的心中早已有了打算,这即将召开的村民大会,正是她对付陈老太的最佳时机。
记得某次无意间,陈汐瞥见了陈老太藏钱的地方。
如今,机会终于来临,她要给陈老太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喜,看看失去了金钱这根支柱,她还能否依旧傲慢如初。
村里的集会,陈老太和她周雪梅必然会参加,家中无人,正是实施计划的绝佳时机。
“今天我有些累了,想留在家里休息,你去吧,回来告诉我会议的内容就好。”
陈汐用一种疲惫却又不失自然的语调编织着借口,谢天翊没有多问,只点头应许。
午后,阳光慵懒地洒在村头巷尾,村长的嗓音伴随着阵阵脚步声,穿街走巷,通知每一位村民紧急集会的消息。
谢天翊随着人流离去后,陈汐耐心等待,避免自己因过早行动而与陈老太或周雪梅不期而遇。
陈汐轻手轻脚地离开了家,确认了两位关键人物的离开后,她无声无息地滑进了陈家门槛。
她缓步走进了那间与弟弟共同成长的老柴房,每一件物什都仿佛是时间的见证者。
她的脚步轻盈,思绪却如电影镜头一般,一幕幕在脑海中回放。
当她一步步接近陈老太太的房间时,心中已经绘制好了一幅清晰的地图,那是多年前一个偶然的夜晚,她为老人送去洗脚水时,从半掩的门缝中窥得的秘密,那块看似平凡无奇的空心砖,成了她今日行动的坐标。
心中默数着脚下的青石砖,一步、两步、三步……
直到第五块,一切与记忆中的布局完美吻合。
她蹲下身,指尖轻轻触碰那块砖,一翻之下,果然,那里静静地躺着一叠厚厚的银两。
陈汐心中一惊,仔细一数,竟然是五十两之多,心中不禁暗暗嘲讽:“这老太太,日日哭穷说无米下锅,家中拮据,背后却藏着如此多的私房钱,只怕连周雪梅都被蒙在鼓里。”
银子在陈汐的指尖跳跃,一枚枚被仔细清点。
数毕,她手法娴熟地将银子藏入自己贴身的囊袋中,再一丝不苟地将地砖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不留丝毫翻动的迹象。
脑海中勾勒出陈老太太发现银两不翼而飞时的慌乱神情,陈汐嘴角不经意间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仿佛是对老太太平日里诸多挑剔的一次小小反击,谁让她总爱没事找事呢?
踏出陈老太太的居室,陈汐的脚步轻快了许多,她漫不经心地游移到了周雪梅的住所外。
记忆中,周雪梅总爱在人前炫耀,尤其是对着郑翠花,得意洋洋地谈论着那副作为陪嫁的的耳环。
只佩戴过一回,之后就像藏着什么稀世珍宝一样,将它们锁进了深闺的柜子里。
今天,陈汐决定顺手“借”来看看,也算是对自己曾遭受她无端拳脚的一个小小报复。
在周雪梅的房间内一番地毯式的搜索却一无所获,陈汐不得不暗暗佩服起周雪梅藏匿物品的高超技巧。
正当她几乎要放弃的时候,床头柜上一个不起眼却装饰精美的小盒子引起了她的注意。
轻轻打开,那对传说中的珍珠耳环静静地躺在里面。
陈汐小心翼翼地将耳环取走,再将盒子原封不动地放回,确保短时间内不会被人察觉。
一切整理妥当后,她审视周围,确认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后,离开了陈家。
归家途中,她的每一步都显得格外小心,不时四顾,直至确信无人尾随,方才心安理得地踏入家门。
回到家中,陈汐将“战利品”精心藏匿于一个隐秘之处。
没过多久,谢天翊带着一身的疲惫回到了家。
心情大好的陈汐拉上了小阳和小晨,在庭院中无忧无虑地玩起了捉迷藏,欢声笑语洋溢在空气中。
见到谢天翊,她自然而然地询问起今日村中大会的内容,毕竟不是什么大事,村里是不会召集所有人参加的。
“今天会议上说了些什么新鲜事儿没?”陈汐带着几分好奇问道。
谢天翊轻叹了口气,回答道:“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说现在朝中局势动荡,流民遍地,很多人因为饥饿倒在街头。朝廷虽然多次发放救济粮,但似乎成效并不明显。上面要求每户人家出一两银子共度难关,不然就可能面临田地被收回的风险。”
听闻此言,陈汐神色凝重起来,忧虑地说:“如果田地真的没了,村民们除了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和那些流浪的人还有什么区别?只能依靠天降甘霖解渴,靠幻想充饥吗?”
谢天翊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温柔:“这些问题最终还是要落到平民百姓的肩上,你也不要太过忧心。至少对于我们来说,这一两银子还算不上什么大负担。”
“确实,一两银子对于我们而言微不足道,但对于那些捉襟见肘的家庭来说,那可是个沉重的负担。”
陈汐的眉宇间凝聚着深深的忧虑,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家境贫寒的隔壁熊大嫂,她平时对他们的关照历历在目。
一个念头在她心中悄然生根,她想要与谢天翊商量,帮熊大嫂垫付这笔费用。
“我有点想法,想听听你的意见。”陈汐的语气略显迟疑。
“说吧,有话直说。”谢天翊向来喜欢直截了当。
“我看熊大嫂家里条件不太好,又缺人照顾,平日里待我们也算和善,我在想能不能帮她把那份银两也出了,就怕你不同意。”陈汐坦诚地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谢天翊微微一笑,眼神中满是赞许:“你想得很周到,就这么做吧。不过话说回来,如果陈家那边也来请求援助,我们该怎么办?”
谢天翊暗暗颔首,决定找机会与陈汐深入交流,以免将来陈家不期而至,让他措手不及,陷入尴尬与被动之中。
会议结束后,踏上归途,沿途所见,乡亲们的面容挂满了忧虑与无奈。
那一两银子对他们而言,不仅仅是几个冰冷的数字,而是家中一个月的生计,是米缸里的一捧白米,是孩子衣襟上的补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