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救的人先是愣了一瞬,接着咬牙冲了上去,有北狄军想要放信号弹,被一个村民一石头拍了手,惨叫一声,通信的工具也掉在了地上。
宁雪阁余光瞥到,也松了一口气,接着提剑冲进了那对父女的院子。
好在她去的不算晚,挽回了一场悲剧。
看着倒在地上的北狄兵,又看了眼缩在中年汉子怀里衣衫不整的女子,宁雪阁扭头走出院子,解决了剩下的士兵。
她郑重道,“此地不宜久留,趁北狄发现异样之前,最好尽快离去,若这支小队长时间不归,肯定会引起怀疑,你们去去山上躲一躲。”
此刻展现出惊人实力的宁雪阁俨然已经成为了他们的主心骨,村民们对她的话深信不疑。
宁雪阁也不打算在这里停留,而是决定即刻启程。
只是她前脚刚走,后脚黑夜就被一道光亮划过,宁雪阁立即调转马头,又回了村子,对傻眼的村民道,“从现在起,你们能跑就跑,不能跑的好好躲起来,轻易不要冒头。”
宁雪阁决定引开即将到来的追兵。
“那公子你呢?”有人担忧地问道。
“我骑着马,速度很快,可以替你们引开他们。”
村民们都知道这一趟是凶多吉少,宁雪阁是他们的救命恩人,他们不想看着她去送死。
有人劝道,“公子,跟我们一起走吧,我们对这里很熟悉,也有藏身的地方,那些北狄军轻易找不到我们的。”
宁雪阁拍了拍照月,笑得张扬,“放心吧,我的马儿跑得很快,他们追不上,更何况,死了这么些北狄军,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与其连累整个村子的人,不如都推到我身上,反正这些人都是我杀得,他们也没寻错仇。”
“我不是这个村子里的人,逃出去就跑得远远的,他们根本不知道去哪里抓人。”
宁雪阁对着那些还在犹豫的村民拱了拱手,“各位乡亲父老,一定要多加保重,各自逃命去吧。”
“待永州守将退了敌,你们再回来。”
那些个百姓各个垂头丧气,“听说新来的守将是个年轻人,昔日镇守边疆的长庆侯都被生擒了,他一个毛头小子如何能成事,圣上真是糊涂啊。”
“那也不一定,听说他就是长庆侯的嫡子。”
长庆侯算很厉害的将领了,但他最终还是败在了北狄手中,但愿他的儿子能带来意外之喜吧。
“诸位,快逃命吧。”宁宁雪阁也没再听他们议论,一夹马腹,快速朝村口而去。
身后的村民纷纷对着她离去的方向鞠躬,接着四散着逃命去了。
宁雪阁先是在村口转了一圈,等确定好逃跑路线的时候,果然就见到了一队人马,看上去跟寻常斥候也不一样,各个装备精良。
宁雪阁发现了他们,那些人也看到了她,纷纷打马朝她而来,“前面的人站住!”
宁雪阁骑在马上,如他们所威胁的那样,真的没有动。
她在心中默默计算着双方的距离,一个既不会被他们追上,又能顺利将他们引开的距离。
宁雪阁口中轻声念着,“三、二、一”
话音刚落,宁雪阁就调转马头,朝一早看好的路线跑去。
一开始很顺利,照月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就将那群追兵远远甩开,她还会特意停下来等等他们。
始终和那些人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等时间差不多了,宁雪阁就打算彻底甩开身后的追兵。
只是她刚发力,前方就出现了一把长刀,她眉心一跳,堪堪下腰躲了过去,若是她再慢点,现在怕是已经身首异处了。
没想到她运气这么不好,竟然碰上了北狄的另一支队伍,而且他们看起来,每个人都武艺超群。
“你这小鬼,我们爷看上了你的坐骑,乖乖交出来,老子给你个全尸。”
那刚才手拿长刀偷袭宁雪阁的北狄人,操着一口并不算流利的大晟话威胁道。
宁雪阁轻哼一声,“想要小爷的东西,你就先追上小爷啊!”
宁雪阁扬起马鞭,照月的速度更快,几个呼吸间就将那口出狂言的北狄军甩到了后面。
宁雪阁轻哼一声,林间的路并不好走,树木林立,若不是她技术好,连人带马说不定都会撞树而亡。
她尽量压低身体,专心致志御马,好不容易走到了相对开阔的小路上,却又遇到了偷袭。
一把暗器不仅将她重新逼回了林间,还差点撞上树。
好在最后关头她用力扯紧缰绳,生生扭转了照月的前进方向。
只是她头上的黑色兜帽却被割出了一道缺口,堪堪遮面。
最重要的是她脸上的面具也摇摇欲坠。
可她现在却无暇顾及这些,一双眼睛快速寻找周围的异常。
她不知道下一刻那些人还会出现在何处,又会用什么武器对付她。
其实这里地形复杂,是最好摆脱他们的时候。
悬挂在天际的月亮发出惨白的冷光,让人在夜间的可视性增加,否则宁雪阁也不敢再此处纵马。
她隐约看见前方有一片竹林,此时距离她上次遇袭,差不多已经过了一盏茶的功夫。
宁雪阁将骑行的速度放慢,却仍旧不敢掉以轻心。
因为那种危机感不仅没有消失,反而越发加重,就连照月都变得躁动起来,似乎前方有什么可怕的存在。
宁雪阁相信自己的直觉,她勒紧缰绳,调转方向打算朝另一个方向逃。
几乎是她刚转变方向,前方就出现了一根绊马索,被照月险之又险的越过。
不远处开阔的地界上出现了一队人马。
为首的人同样戴着面具,看不清脸,身上穿的是北狄贵族才能穿的衣物。
那人身量颀长,目光淡漠,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就让人感觉到压迫感。
惊疑间,宁雪阁就见他将手中的长箭对准她。
这一幕,让宁雪阁莫名觉得熟悉。
但周围的杀手很快让她收回视线,她咬牙,只能拼一把了。
宁雪阁俯身摸了摸躁动的马儿,轻声道,“照月,咱们俩的生死,就看这一次了。”
照月嘶鸣一声,接着不管不顾地朝一个方向冲撞而去。方才那面具男的方向穿来一道粗狂的声音,“爷说,不要伤害那匹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