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她半点不比我差

“就是呀,我们都知道你几斤几两,就算输了我们也敬你是条好汉。”

他们都不觉得宁雪阁能赢乌木孜这自小在军营摸爬滚打的狠角色。

裴千兰也看不惯在他们地盘上耀武扬威的乌木孜,更加鄙夷只会靠祖上荫蔽逞威风的宁雪阁。

她翻了个白眼,“真是个怂包,平日里欺男霸女,真到他出头的时候就不敢了。”

“哥哥。”裴千兰拽了拽裴度的衣袖,“你上去给那个北狄人一点颜色看看。”

裴度低头饮酒,他话本就不多,今晚更加沉默。

裴千兰知道他心情欠佳,只说了这句话就没再闹腾。

“不着急,宁雪阁不是还没说话吗?”

裴千兰皱了皱鼻子,语气中满是鄙夷,“他出去欺负人都是靠那些护卫,就他那个小身板,能抵得过久经沙场的北狄大皇子吗?”

裴度放下酒盏,抬眼看去,“她半点不比我差,只要她愿意,便有一搏之力。”

没想到自家哥哥对那个草包评价这么高,裴千兰半信半疑地看过去,心中也有些期待。

面对众多或嘲讽或激励的言论,宁雪阁统统不放在心上,只安静地盯着手掌,那里有一道暗红色的伤疤。

她重生那日亲手伤的,如今还未见好,横亘在白净的手心,些许丑陋。

乌木孜已经问候起了她的家人。“你们大晟有句老话叫做上梁不正下梁歪,儿子这副贪生怕死的德行,由此可见,他老子也不怎么样。”

“能赢我们北狄那些悍不畏死的勇士,定是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

“苏合!”这是宁雪阁的小字,宁母给起的,但是却很少这么唤她。

小时候叫的次数多,长大后几乎没怎么听过了。

宁雪阁终于不再是那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窝囊样,她将视线转到生气的宁母身上,等待着她吩咐。

她虽然怨恨她的夫君,却容不得外人诋毁。

乌木孜已经触碰到宁母的底线了。

“我平日里是怎么教导你的!”

宁雪阁定定地望着她,突然轻笑出声,“母亲,你知道的,我可是你最听话的孩子。”

她说完就放下手,转身径直朝乌木孜的方向走去,“我的手前几日伤到了,赢了也怕你胜之不武。”

“不过你有些事情理解太过偏颇,我要指教你一下,有些话是不能随便说得。”

乌木孜没有把她威胁的话放在心上,只听懂了她说她前几日受过伤。

以为她是故意以此来推脱,于是出言嘲讽道,“你们大晟男子就是身娇体弱,这点小伤都能要你们半条命去,半点不如我们草原儿郎身子健壮。”

他突然看向魏璟葵,“公主,你还是跟我吧!”

他锤了锤自己的胸肌,调笑道,“绝对能跟你孕育一窝大胖小子!”

站在大晟的皇宫内调戏大晟公主,这无异于把皇室的面子踩在脚底下摩擦,真是不知道他究竟是前来求和的,还是前来挑起战乱的。

“放肆!”身为公主,被人说这样的玩笑话,魏璟葵的脸色十分难看,手重重拍在桌子上,可见其怒气。

乌木孜挑起浓黑的眉,说出的话更加轻佻,“我的公主,您的手如此娇嫩,伤着可不好了,我会心疼得。”

他话音刚落,清脆的巴掌声就在大殿中响起,乌木孜的头偏向一侧,黝黑的脸上快速浮现出一道清晰的巴掌印。

他看上去有些懵,一时之间维持着那个被打的姿势没有动弹。

宁雪阁站在距离他一步之遥的地方,随意甩了甩手,鲜红的血液顺着她的手滴落。

她用的力气太大,手掌发麻,伤口也重新崩裂。

她低头从怀中翻找出一块手帕,在手上随便缠了两圈,这才不满开口,“用左手还是有点不方便啊,伤口都裂开了,啧!”

鸦雀无声的大殿中突然响起了掌声,但很快就消失。

乌木孜也回过神,缓缓抚上侧脸,长这么大,连他的父王都没有扇过他。

他竟然被这个小白脸扇了一巴掌,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乌木孜被刺激的失了理智,眼中迸发出强烈的杀意,他怒吼一声,攥拳狠狠砸向宁雪阁。

好多人倒吸一口凉气,胆子小点的女眷甚至闭上眼睛,不敢看接下来残忍的一幕。

可他们预想中的惨叫声并没有传来,反而又是一道巴掌声。

宁雪阁打完人后,踩着乌木孜的肩膀,在他身后站稳,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平稳清越。

“你母亲没有教过你要尊重女性吗,既然你不懂,那我就只好代行教育职责了。”

乌木孜气得说不出话,他整个人从内到外红透了,像是一头愤怒的公牛。

二话没说,夺过一旁侍卫的佩刀,咬牙切齿地怒吼道,“你这个小白脸,我要杀了你!”

他说着就高举起手中的佩刀朝宁雪阁砍去。

“住手!你若是敢伤他,我一定要你付出代价!”坐在上位的魏璟葵猛地站起身,语气中是慌乱与狠厉。

宁雪阁也夺过侍卫的佩刀,顺便将他推开乌木孜的攻击范围,接着跟乌木孜交起手来。

她的力量不如乌木孜,但是灵敏度很好,并没有被伤到,但也没有伤到他。

因为她手中的佩刀还未出鞘。

最后她借着乌木孜的力道脚尖轻点,向后退去。

再怎么说,乌木孜也是使臣,还是北狄大王子,若真伤了他,宁雪阁也不太好交代。

她用刀鞘对着他,笑着问道,“大王子,这便是你所说的比试吗?”

乌木孜喘着粗气,竟也停了下来,“你为何不拔刀!看不起我吗?!”

“你是我朝贵客,伤了你就不好了。”

宁雪阁收回手,“更何况,在场还坐着那么多手无缚鸡之力的女眷,吓着她们也是罪过。”

“你倒是懂得怜香惜玉。”他舌尖顶了顶右脸,“原来你还知道我是你朝贵客啊,那你怎么敢扇我的?”

“你虽是贵客,但我是大晟臣民,怎能眼睁睁看着你对公主不敬却无动于衷呢。”

“麻烦你搞清楚,你们北狄才是战败国,若我们没有把你贵客,此时你的舌头应该已经没了。”

这时魏璟葵扒开挡路的侍卫,跑到宁雪阁身前,抓住她的胳膊,声音发颤,“你有没有哪里受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