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的观察没有持续多久，因为顾家老爷子已经朝着他们走过来了。
而且距离越来越近。
顾泽带着顾钰迎上去，向晚自然是不能跟他们同一水平线的，跟在后面准备打招呼。
“爸。飞机上休息得怎么样？”顾泽先开口和顾南天说话。
顾南天轻轻咳嗽一声，手握拳掩住自己的口鼻，看着眼前的顾泽，不答反问：“公司的事处理好了？”
顾泽的身形有片刻僵硬，只说：“在处理中。”
“没用的东西，一点小事都处理不好，还等着我回来亲自处理呢？”
顾南天瞥了顾泽一眼，脸上写满不悦。
向晚心道，也不知道顾家现在到底有什么问题。
这几天顾洵和顾泽看起来都是匆匆忙忙的，甚至顾洵都累到晕倒了。
即便他们说是，因为这几天没有好好吃饭，但向晚看得出来，顾洵是因为精神紧张。
不过顾南天给她的感觉倒是和向晚的猜测一致，整个人都给人一种很强的压迫感。
就连平日里看起来已经足够强势的顾泽，在顾南天面前也仿佛只是一只纸老虎。
顾钰迎上去，怯生生道：“爷爷。”
他和老爷子也很久没见了，忽然开口还觉得有点奇怪。
顾南天瞥了一眼自己的孙子，面上的表情看不出情绪，只是说：“听说你最近成绩进步了。”
顾钰一怔，随即点点头。
他本能地抗拒家人问他的成绩。
向晚就在顾钰身后，依稀能感觉到顾钰这会儿的心情。
本来就是为了避免家人过度关心而装作笨蛋，现在成绩一天天进步，顾钰恐怕也是担心迟早暴露。
“进步多少？之前给我的成绩单，就是全部了？”顾南天显然对孙子的回答不算满意，还一句句盘问。
顾钰攥着拳头不肯说话了，下意识地朝着顾泽靠，像是想要得到父亲的庇护。
而顾泽瞥了他一眼，便对顾南天说：“孩子太久没见您了，这会儿估计是有点认生。在机场说话也不合适，咱们赶紧回去吧。”
似乎是没想到顾南天刚落地就这么严肃，顾泽原本想带着向晚聊几句的心思早就烟消云散，这会儿居然没有再介绍一次。
向晚抿唇，倒是很配合地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她也不想这会儿去撞枪口。
可是就在这时，顾南天的视线已经落在向晚身上，“这位就是家教，叫向晚，是吧？”
明明刚才已经确认过的事，现在却又一次被提起。
向晚点点头，笑着说：“顾老爷子您好，我是向晚。”
“你们找家教，为什么要找这么花枝招展的？”
花枝招展这个词落在向晚身上不算过分。
虽然她穿的素，而且只是一个淡妆，但是架不住原本就是浓颜。
华丽的五官即便是淡淡的妆容也难掩美丽，一身裙子更是无论如何都能展现出美好的身段。
这样的美人儿站在那，恐怕所有人第一时间的想法，都不会觉得向晚是个家教。
顾南天这话说的倒也是没错，可偏偏向晚不喜欢听，于是严肃道：“顾家老爷子，我是顾钰的家教，这是经过顾大少和三少认证的。”
“一个人，绝对不能只是看外表。”
这个道理从向晚口中说出来，其实并不会让人感到信服。
顾南天听完冷哼一声：“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都多，小姑娘，那些心思在我面前可以收一收。”
向晚一怔，顿时觉得屈辱：“我有什么心思？”
顾南天却没说话，只是看了向晚一眼，转头就朝着车子走。
他似乎是很清楚顾家的司机的，也知道顾泽他们来的时候会将车子安排停在何处。
而向晚被劈头盖脸说了这么一顿，现在却连为自己伸冤都做不到，因为冤枉她的那个人好像已经不打算再继续进行话题。
老狐狸果然不好对付，向晚偷偷想着。
而顾泽和顾钰，显然也是不敢当着顾南天的面造次，谁都没有安慰向晚。
向晚沉默地打算上车，却被顾泽拦住：“你单独打车回去。”
他们似乎是要在车上聊些什么。
顾泽的面容中有些愧疚：“不好意思，我没想到今天会变成这样，他之前不是这样的。”
向晚撇撇嘴：“顾先生，你也以为我是有心机才会进入你们家的？”
对这个问题，顾泽显然是不打算回答的，只是叹口气：“回去再说吧。”
向晚在路边待了会儿。
顾家的车子已经走了很久，向晚却一直没从自己的心绪平静下来。
她有些害怕。
如果老爷子是发现了她不对劲，接下来又千方百计打算换掉她，那自己的计划就面临崩盘。
可是仅仅是见了一面，老爷子真的会有这么高的警觉度吗？
向晚纠结，自己是不是要在其他地方继续下点功夫才是。
可是老爷子的意思分明是家风不正，这件事和向晚好像也没什么关系……
脑海中的思绪几乎是一团乱麻，向晚没有继续想下去，只是打车回去。
但是在路上，向晚却接到了林青青的电话。
“向晚，你这几天忙什么呢？我跟你说，我今天才知道那个老爷子回来了，你见到他了吗？”
这个老爷子说的是顾家老爷子？
向晚惊讶地说：“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我当然知道了，下半年我们家可能会和顾氏合作，这是我爸争取了很久才得到的机会，所以现在我们对他们一家的行动可关心了……之前不是还说没机会认识顾泽，现在可算是有话题了。”
林青青打来电话似乎是想借机炫耀，同时又想表现出自己上次的不满。
向晚捏着手机，想到之前自己对林青青说的话，虽然不怎么情愿，但还是说：“我之前不该那么说的，不好意思。”
林青青和顾泽哪有什么配不配。
反倒是自己，一个一门心思要往上爬的女人，才应该掂量自己是不是配得上。
林青青这下子开心了，又和向晚说了会儿话才挂断。
而向晚回过神来，车子已经接近顾家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