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此时向晚站在楼梯上，而赵流芳比她高一点，就在平台上站着。
赵流芳背对着二楼走廊，注意力还在自己打人的手上，“向晚，要不是你这么碍眼，我也不会动手。”
看得出来，对于自己打人的行为，赵流芳自己也过不去。
可是做了就是做了，她这会儿只想给自己找补。
向晚转过来，嘴唇依然红润，脸上的痕迹也十分明显：“赵管家，我做错什么了？”
“你不知道？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你勾引顾先生，现在还打着为小少爷好的旗号，你不要脸……”
话说到一半，赵流芳似乎更加生气，又是对着向晚高高扬起手。
但是这次，她的巴掌没有落下。
因为中途被另一只手挡住。
手的主人更是顾洵。
向晚是看到了这一切的。
两分钟前，她就看到男人朝着这边走近，起初是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而后向晚和顾洵对视一眼，仅仅一瞬，男人的脚步站定。
他似乎在思考，这件事是不是向晚故意暴露。
而随即赵流芳再次被激怒，扬手，顾洵才不得不打断。
赵流芳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是被顾洵抓了个正着，浑身那种暴怒的情绪一下子消失，整个人好像也随之没了力气，也跌坐在地。
“顾先生……我不是故意的。”
赵流芳语无伦次地解释。
回过神来，她自己也想不明白，刚才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怎么会忽然就打了向晚。
虽然这的确是她的想法。
向晚捂住脸，在一旁安静地垂着脑袋，一声不响。
顾洵的声音冷到了极点：“做错事还把责任推给别人，赵管家，你在顾家一直如此么？”
几句话让赵流芳的脸色更加苍白。
她无力地辩解：“不是的，我没有……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顾先生，但是我觉得向晚这个人不简单……”
顾洵的眼睛更是危险地一眯：“滚回去，关禁闭。”
简单的六个字，让赵流芳无法反驳。
她流着眼泪从地上起来，颤颤巍巍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向晚还站在一边，捂住自己脸颊的手其实已经感受到酸痛。毕竟长时间保持着这个姿势，也并不容易。
她看着地面，听到顾洵的脚步声，随后自己脚尖前面多出一双黑色的家居拖鞋。
顾洵站在她身前。
原本他就比她高，现在因为高度差别，更是可以直接看到向晚的头顶。
她的头发是深深的黑，发质极好，还泛着些许光泽，就犹如上好的绸缎。
让人看着，就想随手摸上一把。
意识到自己居然有这种想法的瞬间，顾洵脸色微微一变，随后对着向晚开口了：“抬头。”
向晚听到了，身子也微微一动，但是她没有抬头。
顾洵不耐烦地重复，“我说，抬头。”
看着这女人依旧没有反应，顾洵耳边蓦然回响起刚才赵流芳对于向晚的说法。
不简单？这个判断，早在赵流芳说出来之前，顾洵就已经感觉到了。
向晚这个女人身上透露出来的危险，是不言而喻的。
从两人第一次见面到现在，顾洵都这么想。
但是这不是赵流芳一个管家插手的理由。
就在这时，向晚忽然抬头，一双黑色的眸子水光潋滟。
顾洵和她对视，才看清楚她居然是在哭，“哭什么。”
声音很冷，但和往常相比还算温柔。
向晚抹了一把眼睛，“没有。”
这一动作让顾洵看清楚了，向晚细嫩的脸部皮肤上多了一个红色的指痕。
看得出赵流芳当时没有收敛力道，那红痕边缘处几乎能看出红肿。
顾洵皱眉，不由分说拉着向晚到自己的书房，刚进门就松开手，而后找出一个医药箱放在向晚眼前。
“或许有能帮到你的药膏。”
向晚盯着医药箱，一瞬间脑子是发懵的。
事情的发展出乎她的预料，不管是顾洵把她拉过来，还是顾洵让她自己找药膏。
她起初以为，顾洵光是为她出手，帮忙赶走赵流芳就是一种在意她的证明。
只是没想到还能有更多。
不过即便如此，顾洵让向晚自己找药膏，倒是也符合这个人给向晚的印象。
他对向晚的确是有兴趣的，甚至开始在意向晚的一举一动，可是到此为止。
对于向晚，顾洵更多的心思应该是，探究她进入顾家的目的，以及当初他们两人为什么会滚在一起。
向晚对此全都心知肚明，但是她这会儿也算是乖巧，自顾自地在医药箱里翻找。
还真找到一个药膏，止痛消肿，涂在脸上没有颜色也没有味道，仔细看是泛着些许薄荷绿的。
感觉冰冰凉凉的，没有刚才那种肿痛的感觉了。
向晚给自己涂抹好，又擦干净手，将药膏盖好盖子放回去。
“医药箱，我要放在哪里？”
抱着医药箱，向晚只想离开这个书房。
那样子才能把自己今天受委屈的戏码给演完。
而顾洵随意道：“就放那儿吧。”
“好，那顾先生，我走了。谢谢。”
距离下午上课时间还有一会儿，向晚动作快的话，还能去休息会儿。
顾洵则是盯着向晚，意味不明地看了好一会儿，才说：“今天的事，我不希望你说出去。”
向晚愣住。
过了足足有一分钟，不听回应，顾洵便重复一遍：“说出去对你和对顾家都没好处，不如学乖一些。”
“那可以对小少爷说么？”向晚忽然出声。
一个简单的问题，却让顾洵愣住。
他眸色深沉，眼底也疏忽翻腾起不知名的情绪。
向晚重复一遍：“我被赵管家甩了一个耳光，而且她还辱骂我，这些事，我能告诉小少爷么？”
看自己倒是真的问住了顾洵，向晚忽然笑了。
“顾先生，对外人，对自己人，你是怎么定义的？还是说，只要我不是大肆宣扬就行？”
“我没有家人，也没什么朋友。我不知道顾先生为什么会担心，这件事被宣扬出去。”
向晚心想，除非顾家心里有鬼。
除非赵流芳本身就是个经不起推敲的人，所以顾家如此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