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南寒溪顶着一张毫无瑕疵的俊脸,专心致志处理着一只鸡。
本该滑稽的场面,却怎么看怎么有种逆来顺受的人夫感。
冷清的眉眼下,南寒溪以极快的速度将那只鸡处理的干干净净。
羽毛被整齐的处理在一边,内绒与外羽分组堆放,内脏也被处理的刚刚好。
他用匕首给鸡肉改了花刀,将花椒八角拿出,撒在上面调味,又将宋落落先前准备的一包草药将鸡肉包裹完毕,开始处理起来捡回来的菌子。
菌子清洗的很快,不过一眨眼的功夫,灰扑扑的蘑菇便被南寒溪的匕首处理成大小一致的蘑菇块。
宋落落有些发呆,看着南寒溪在忙前忙后的样子,大脑还是有些宕机。
世子爷亲自下厨了?
这是在做小鸡炖蘑菇么?
不出所料的,宋落落猜的没错。
只是大齐国制作这道菜的顺序与材料与宋落落预料之中的有些许不一样。
亦或者是条件有限,宋落落是先将菌子煮熟,才把腌制的鸡肉分了一半进去。
剩下的一半则是吊在了旁边一个似乎是晒肉架的架子上。
宋落落观察着他的所作所为,瞧见那晾肉架上竟还挂着半扇猪肉,不由得惊的瞪大了双眼。
不是,南寒溪这么猛的吗?
那半扇猪肉……明显毛皮是黑色的,而且形似钢针,显然这半扇猪的主人是一头体型不小的野猪!
这也太有实力了吧!
宋落落看着那半扇猪后面,已经被处理好的一堆骨头,心中的小人情不自禁跪了下去。
南寒溪,小弟膜拜膜拜你!
似乎是察觉到宋落落的眼神,南寒溪回头,可能是觉得她馋了,又将另一种蓝色的果子送到了宋落落嘴边。
“我刚刚打猎回来,还没来得及处理。”
“看你在做噩梦,心里很担心,就急忙把你叫醒了。”
“再稍等一下,等会就可以喝热腾腾的鸡汤了。”
南寒溪一番话说的格外温柔,尤其手里处理食材的动作不停……
溢出屏幕的人夫感令宋落落的脸又不由自主的有些发烫了。
她嗫嚅着撇开头,低低开口:“没事寒溪,我还不饿。”
不承想宋落落这句话还没说完,她的肚子便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
因为山洞呈环形,倒是使得她本来并没有格外清晰的咕噜咕噜声在洞里几乎回荡了五次。
宋落落越发不敢抬头了。
得亏现在是坐在草席子上。
如果是站在地上,恐怕山洞
然而就算坐在草席子上,该有的尴尬还是一点没少。
她的脚趾突然蜷缩在一起,因着刚刚做了噩梦,又接连几日的操劳……
宋落落十分不幸的抽筋了。
“啊!”
惊呼声响起的瞬间,南寒溪眸中的担忧之色忽的凝实起来。
在这种情况下,不过是几步路的距离,他竟是使用了内力,一瞬间来到了宋落落身边。
这边宋落落还没来得及扶住自己翘起来的脚丫子,就已经被南寒溪眼疾手快,直接抓在了手心里。
宋落落的脚有些发凉,却是在南寒溪大手温暖的温度下,觉得有些安心。
温度透过脚掌穿过小腿大腿,直达心房,令宋落落越发羞涩起来。
她活了两辈子,还没有被哪个男人这样抓着自己的脚。
怪不好意思的!
宋落落本能地就想把自己的脚丫子抽出来,不承想实在太过虚弱,压根抵不过南寒溪的力气。
倒是南寒溪也没怎么用力,只是双手捧着宋落落的脚轻轻吹了吹。
旋即,他一手捏着宋落落的小腿,一边为她揉捏按摩起了胀痛的脚踝。
南寒溪的手很大,大到哪怕包住宋落落的整个脚掌也绰绰有余。
可是,就是这么大的手掌,却细心且谨慎担忧的为自己按摩着脚。
“寒溪,我没事。”
宋落落心里痒痒的,试图把脚收回来。
南寒溪却是严肃的开口:“你现在很虚弱,哪怕是简单的抽筋,不好好处理的话以后也有可能落病根子!”
话毕,南寒溪也不管宋落落什么反应,双手揉搓掌心一番,便把热腾腾的掌心落在了宋落落的脚踝之上。
平心而论,宋落落离开王府的时候并没有带多余的鞋。
后来遭遇官兵追杀,鞋子虽然还好好穿在脚上,却也是有些千疮百孔在的。
还好之前洗了澡,不至于脏兮兮的平白惹人笑话。
在宋落落这么想的时候,南寒溪像是猜到了她的心思,便耐心解释起来。
“不必担心,落落。”
“我不可能会觉得你脏,只觉得我醒的太慢了,害你白白遭了这么多苦楚。”
南寒溪话毕,身子忽的一顿,便继续给宋落落揉搓起了脚踝。
相比于方才,南寒溪的身子侧过去一些,刚巧遮住了宋落落窥探的视线。
可是宋落落却总感觉不对劲。
她挪动着身子,很快便逮住了南寒溪眼尾发红的样子。
不会吧?
宋落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可一世的淮安王世子,竟然因为自己一不小心脚抽筋了,自责的快哭了?
来人告诉她,这不是做梦!
宋落落虽然上辈子偶尔在闲暇时间娱乐的时候,看漫画或者电视剧什么的有点吃这个反差的设定。
可是真真切切的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情况……虽然还是很兴奋,但是,真的太不可思议了!
宋落落觉得南寒溪会自责到哭的事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觉得自己在做梦的可能性比较大,便直接抬手掐了掐自己的胳膊。
此时南寒溪刚刚给宋落落把脚踝按摩完毕,见宋落落把自己掐的表情都扭曲了,不由得越发心疼起来。
他眼尾的那抹红色似乎更加浓郁了起来。
“为何如此?”
“落落,不要做这些伤害自己的事情,我会担心的。”
担心宋落落觉得隔应,南寒溪迅速将手清理了一下,便检查起了宋落落胳膊上的伤。
见有些发青,眼中的心疼之色更是无论如何都压抑不住。
宋落落看着南寒溪如此自责的模样,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