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偶上缠着头发,写着林磊和江晚意的生辰八字。
我两手捧起瓷碗,看见碗底还压着张照片,照片里的女孩明眸皓齿,坐在图书馆里看书,夕阳斜照在她脸上,白嫩的皮肤亮得几乎发光。
不知道为什么,我脑海里瞬间就想起了林磊拍的那张照片。
相似的角度,相同的女孩。
拍照的人,一个怀揣着最大的恶意,想要毁掉她。
另一个,却用自己最笨拙的方式,坚定地守护了她。
我在房里找了只塑料袋,把那个人偶装进袋中。
江明舟正在客厅里盘问瘦猴,让他说出跟他爷爷交易的到底是谁。
瘦猴木着脸,呆呆地坐在地上,一句话也不回答。
“你爷爷是你杀的。”
“过失致人死亡,也要坐牢的,你想进去吃牢饭吗?”
瘦猴两眼无神,撇了江明舟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去。
“可以。”
江明舟深深吐出一口气,视线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扫到那一袋苹果。
江明舟走到瘦猴前面,在椅子上坐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你知道我的身份吧?”
“你跟林磊对我妹妹做的一切,是在挑战江家的底线。”
瘦猴急切地抬起头。
“这不关磊子的事!”
我在旁边插嘴。
“怎么不关他的事,谁知道是不是你们说好的,把情降下在林磊身上,让他当江家的女婿。”
“你等着坐牢吧,林磊就更加,他这种身份,居然也妄想当江晚意的男朋友,江家有的是手段对付他。”
“不要!”
瘦猴双手合十,哀求江明舟。
“磊子是个好人,你们不知道他走到这一步有多不容易,我求你们了,真的不关他的事。”
江明舟俯身盯着瘦猴,一字一句问道:
“跟你爷爷交易的,是谁?”
瘦猴哭起来。
“我真的不知道,爷爷从来不让我管他的事。”
江明舟又盘问了一遍,瘦猴一五一十,交代得很清楚。他在建辉集团旗下的一个建筑工地上当小工,每天凌晨五点半就开始干活,一直到晚上八点。
下工以后,他回家给爷爷做饭,两人很少聊天,就在一个月前,爷爷忽然带他到观山路,让他带着剪刀,去剪下流浪汉的一绺头发。
那天爷爷心情很好,跟他说了这个流浪汉的来龙去脉,还说,只要这次降头术成功,他就能收到一大笔钱。到时候瘦猴可以在家休息一段时间,不用这么辛苦去工作。
“爷爷没有手机,我不知道他都跟谁联系的,他脾气不好,他不提的事情,我也从来不敢问。”
瘦猴一边哭,一边吸鼻涕。
“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真不关磊子的事,求你们,我可以去坐牢,你们别弄磊子,他是我们村里唯一的大学生,他太难了。”
看着老实巴交的样子,我和江明舟对视一样,心头涌上一股无力感。
从之前的观察来看,瘦猴说的应该都是实话,没想到追查到这一步,线索又断了。这附近一带破旧不堪,门口的路上也没装监控,根本查不到那老头都跟谁接触。
江明舟叹口气,拿过瘦猴的手机,在里面输入自己的手机号码。
“那个人一定会再联系你爷爷,你这几天先别出去,在家里呆着。”
“银行卡号告诉我。”
“如果有人找上门,立刻告诉我,我可以不追究林磊。”
江明舟给瘦猴转了五十万,一顿威逼利诱,瘦猴呆呆地点头,从厕所拿了脸盆和抹布出来,哭着收拾他爷爷的尸水。
我们两人冒雨回到江家,在路上,江明舟就开始一阵接一阵哆嗦,脸色涨得通红。
我拉过他的手臂一看,他被老鼠咬的地方,已经肿了一大片,鼓包
“好恶心!”
我嫌弃的松开江明舟的手。
“大哥,你中毒了,最起码发烧一个礼拜。”
“你先坚持一下,到家之后,我叫程桑桑来给你解毒。”
江明舟点点头,身体慢慢往我这边倒。
“洛溪,我头好昏。”
我皱起脸,一只手把他推开。
“别靠近我!”
“谁让你跟来的,跟江辰泽一样,半点用没有。”
“咦,江辰泽呢?”
手镯里传出一道弱弱的嗓音。
“我在这里。”
“洛溪,我头也好昏,要不是我跑得快,刚才差点被那个黑乎乎的东西吃掉。”
黑乎乎的东西?
哦,厕所里那个邪神。
我一阵心虚,差点忘了,降头师供奉的邪神,只要有生魂靠近,就会自动吞噬它们。
幸好这老头法力弱,要是碰到强大的邪神,只怕江辰泽一冒头,就要被人家吞掉。
“不用担心,晚上回家给你吃一柱壮魂香就好了。”
江家别墅里,江晚意还在发疯。
她四肢都绑着绳子,躺在床上,蹦得跟蚂蚱一样,江月一只手牢牢按住她,泪流满面。
“小意,你再忍忍,很快就好了。”
江晚意疯狂摇头。
“我不要,我要见林磊,你们为什么听那个大骗子,林磊不是坏人,我也没有中邪术,我要林磊!”
“爸,妈,你们相信我啊,林磊真的是很好很好的人,我不能离开他,你们不能这样拆散我们!”
“林磊确实是很好的人,我相信,你们以后可以做好朋友。”
江明舟半个身体靠在我身上,脸色惨白,嘴唇却是紫色的。
江家人看了,大吃一惊,立刻围过来。
江云山:“儿子,你掉沟里了?这衣服怎么回事?”
陈灵倩:“天呐,老公,你身上好烫,你怎么了?”
几个人七手八脚,把江明舟扶着躺到沙发上,听完事情的经过,所有人的脸色都很难看。
江夫人两只手惊恐地搭在胸前。
“我这身体一阵接一阵发凉。”
“这世上怎么有这么恶毒的人,我们小意,如果不是林磊,我都不知道我们小意会落到什么地步。”
江夫人一边说着,一边把手按在江明舟额头。
“给妈暖和一下,真的太吓人了。”
江明舟虚弱地翻了个白眼。
“妈,我现在也很脆弱啊。”
江云山:
“你一个大男人,被老鼠咬几口,有什么要紧的,现在要紧的是小意!”
“洛溪,你快看看,那个降头师死了,小意为什么还是这副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