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也是为了钱吗?”
“他能给你的,江家最少给双倍,而且我保证不追究你,让他们送你出国,咋样?”
我举起桃木剑,挥向那只蜥蜴,一边打,一边试图说服老头,让他供出背后主谋。
老头又奔向床底下掏铁皮盒子。
“呵呵,你真是无知。”
“江家再有钱,也是俗世的普通人而已。”
降头师分修体和修术的。
修体的降头师,就像我之前碰到的飞头降,身体也很强悍,甚至四肢都可以分化出来做武器。
修术的更接近蛊师,打架就靠养的那些毒虫,被人近身就完蛋了。
这老头明显是修术的,年纪一大把,自己走路都走不稳,蹲下来就开始大喘气。我不再留手,直接一抬手,掌心的铜钱飞出,把那只蜥蜴牢牢钉在墙壁上。
“桀——”
蜥蜴惨叫一声,嘴巴里吐出墨绿色的血液。
老头忽然弓起腰,嘴里也吐了一大口血。
“咳咳——长寿,你要看着别人把我打死吗?”
老头大声喊着瘦猴的名字,让他起来帮忙,瘦猴却依旧躺着一动不动,看样子,是之前疼得昏过去了。
我这书包是之前江明舟给我买的大牌登山包,表面的涂层防水防火,我直接从包里翻出一叠符纸,把其中一张火符丢到床上。
“轰——”
一阵明黄色的火焰高高燃起,撩到了老头的胡子,老头顾不上再去拿那些盒子,吓得赶紧从床底滚出来。
我一只脚踩住他的胸口,把桃木剑对准他的咽喉。
“你说不说,不说,我就把你这些宝贝全烧光。”
说着又往床上丢了一张雷符。
床上顿时“噼里啪啦”,冒出一连串蓝色的雷光,像放烟花似的。
老头“嘿嘿”一笑,露出几颗稀稀落落的黄牙,其中一颗牙齿忽然从他嘴里弹出来,弹到空中的时候,在背后伸出两只翅膀。
我定睛一看,这是一只像蝙蝠似的飞虫,两只眼睛很大,头脸却是尖尖的。
那虫子煽动翅膀,发出一种古怪的“嗡嗡”声,听见那个声音,我立刻一阵头昏眼花,身体踉跄,感觉整个世界天旋地转,完全没办法站稳。
我一咬舌尖,心里默念净心神咒。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
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
心里散出一股凉意,我脑子瞬间清明,但还是装作站不稳,摇摇晃晃摆着手,眼看那虫子朝我飞过来,我两只手结了个金刚掌,然后对准虫子,打蚊子似的,两手用力一拍。
“啪叽!”
掌心传来一阵粘糊糊的温热触感,老头登时就瞪大眼睛,吐出一大口黑血。
降头师用心血喂养毒虫,每死一只虫子,他的身体都会遭受反噬,床底下那些东西被我的雷给劈死了,再加上这只飞虫一死,老头脸色苍白地瘫坐在地,气若游丝,眼看只剩下半条命。
这时候,窗外传来“吱吱”的叫声,那只秃毛老鼠眼见不对,回来护主。我这边早就等着它,一枚铜钱笔直射出,老鼠还没爬进窗户,就惨叫着摔了下去。
老头又吐了一大口血,眼皮开始往上翻。
我把掌心那团恶心的东西擦到被单上,在老头旁边蹲下来。
“喂,你供出主谋,我能救你。”
“咳咳——嗬——嗬——”
老头两手紧紧捏着拳头,喉咙作响,发出一些无意识的呻吟声。
“那人是谁,至于让你拿命护着?你供出主谋,我给你一千万,两千万?多少钱都不是问题,你看你们住的这破地方,日子过得苦哈哈的,犯不着吧?”
我苦口婆心地劝着老头,并没有注意到,原来躺在地上的瘦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起来了。
瘦猴举起旁边的凳子,狠狠砸向我。
我感到背后一股风声,立刻往前扑,原地一个翻滚,滚到门边。
原本我站在老头旁边,这么一让,瘦猴收不住去势,凳子狠狠砸在老头脸上。
“嗬——嗬——”
老头本来就是强弩之末,被他一砸,顿时弓紧身体,嘴里“唏哩呼噜”喷出一堆血沫,大睁着眼睛,没了气息。
“爷爷——”
瘦猴跌坐在地,用力摇晃老头的身体。
“爷爷——你怎么了,爷爷——”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害我爷爷!”
瘦猴两眼猩红,捏着拳头扑向我,我略一侧身,狠狠一拳捣在他的肚子上。
瘦猴痛得单膝跪地,我甩了甩手。
“我们是林磊的朋友。”
瘦猴僵住,不可置信地抬头看我。
这时候,江明舟也从楼下上来了,他打开房门,灰色的卫衣被老鼠咬得乱七八糟,破布似的挂在身上。
“我是江晚意的哥哥。”
“你们下降头害她的时候,就没想过今天吗?”
“我——我爷爷,我——”
瘦猴颓然地坐在地上,脸色惨白,狼狈地爬过去,把他爷爷抱在怀里,放声痛哭。
他哭得伤心,我却同情不起来。
坦白说,瘦猴这人不坏,他重视跟林磊的友情,哪怕拼着自己受尽非人的惩罚,也不想让林磊伤心。
但江晚意就不无辜吗?
如果江晚意不是林磊喜欢的女生,他是不是就会无动于衷,眼睁睁看着这个女孩被他爷爷毁掉一生。
瘦猴哭了几声,忽然惊叫着松开手。
他爷爷的身体,一点一点在融化。先是皮肤,肌肉,连骨头都化成了一滩黑水,整个房间笼罩在一团恶臭中。
我捏紧鼻子。
“祭坛在哪里?”
瘦猴失魂落魄地盯着那滩黑水,抬起手指,指向右边。
我扭头一看,那边还有一扇半透明的玻璃门,这种房门,我潜意识的以为是洗手间,没想往里面找。
打开房门一看,还真是个洗手间。
只不过原本是洗手台的位置,改成了一张供桌。
桌子上供奉了一尊青苗獠牙的邪神,青铜神像前,还摆着一个青色的深底瓷碗。碗里浸满黑褐色的血液,血液中间,还泡着一个巴掌大小的人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