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请你帮我

何夏放下针剂,重重盖上药箱盖子,冷着脸,伸手朝外一指。

“出去!”

江明舟给我们解围。

“洛溪也是关心小月,何夏,这个解毒药的副作用是什么?”

江明舟问了,何夏才不情不愿打开药箱,从里面拿出一张说明书,对着灯光念给众人听。

“心慌、心悸、恶心、呕吐、失眠,都是一些常见的副作用,虽然对身体也不好,但你看看二姐都这样了,还用在意这些副作用吗?”

听起来没什么大毛病,江云山夫妇在这,我也不可能阻止何夏,我只能点点头。

“那你打吧。”

何夏翻个白眼。

“好笑,我还得听你的吗?”

“那你别打。”

“你——江伯父,能不能把她们两个请出去,她在这闹,我静不下心打针。”

江云山气的用力挥着手上的拐杖。

“你们给我出去!”

我跟程桑桑只能先退到门外,程桑桑很生气。

“不是叫我来解蛊的吗,那个河虾又是干啥的?”

“她叫何夏,是个医生。”

我给程桑桑把情况解释一遍,她听完皱着眉头,神情复杂地看着我。

“不是吧,洛溪,你可是堂堂紫袍天师,多少人请都请不到的。人家都不信咱,咱还需要上赶着吗?”

“我也没办法,我们老头让我来江家拿一件法器,好像就在江月手里。等会你给她解完蛊,就提这个要求。”

我们两个讨论完,江夫人抹着眼泪出来了。

“小月,你在房里睡一觉,好好休息。”

江云山拄着拐杖,一手搭在江夫人的肩膀上,很是感慨。

“只要灵倩能顺利生下孩子,小月的病能好,我这辈子就没什么遗憾了。”

江夫人苦笑。

“还有辰泽呢?”

“我们家,也不知道做了什么孽,孩子们一个一个接一个出事,哎——我情愿所有不好的事都发生在我身上。”

“辰泽——”

江云山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重重叹口气。

“辰泽是好不了的,这都是命。”

他的手还搭在江夫人肩上,江夫人往前走得快了一步,江云山一个趔趄,江夫人又赶紧回头扶稳他。

“现在天气都热起来了,你这老寒腿怎么还不好啊?”

“一年比一年严重,你自己也要注意身体。”

何夏快步走过去,扶住江云山的另一只胳膊。

“江伯父,放心吧,过段时间我会再约国内的顶尖神经科专家会诊一次,辰泽一定会没事的。”

这次,江云山扯了扯嘴角,却没接她的话头。

全国的专家算什么,江辰泽躺在床上的第一年,他可是把全世界最出名的专家都请了一个遍。

特别是美国有一个业内顶尖的权威医生,早就已经退休,跑到亚马逊一带隐居,研究原始丛林里的动植物去了。

江云山花了巨大的代价才找到他,请他出山,更是出了天价,那老医生在沪市呆了半个月。

他很直白地说,连上帝都救不了江辰泽。江辰泽的神经元对外界的刺激,没有任何反应,毫无康复的可能。

也就是这个顶尖专家宣判死刑以后,江家才彻底死了这条心,不再到处发疯一样找医生。

江云山几人离开后,我扯了下程桑桑的手臂,两人溜回江月房里。

江月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身体僵硬地半躺在沙发上。

陈灵倩坐在她身旁,在她额头上探了下,又去摸她的脸。

“小月,你感觉怎么样?”

江月:“我感觉有人在摸我的脸。”

“噗——”

我笑着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这针该不会把你打傻了吧?”

江月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傻话,她恼羞成怒坐起身,下逐客令。

“你来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们。”

可接下来程桑桑只说了一句话,就像利箭一样把她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三年时间一过,你的蛊毒已经从表皮进入心脏,你那些脓包开始溃烂了吧?第一处溃烂的地方是左胸,心脏外面的位置。”

“你——”

江月浑身一颤,瞪大眼睛。

“你怎么知道的?”

程桑桑:

“是不是又痒又痛,脓液流过的地方还有新的红色疹子长出来?”

“我——我——”

江月呼吸急促,紧张得语无伦次,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在这时候,程桑桑又一个箭步,跨到她面前,把手一伸,就去扯她脸上的口罩。

“蛊毒入心,舌头的颜色会变得鲜红无比,就像月蟾一样。”

口罩被扯掉,江月尖叫一声,本能地想捂脸,程桑桑已经一只手用力捏住她的两颊,另一只手直接伸到她嘴里,大拇指和食指一齐用力,把她的舌头扯出来一点。

落地灯的光度调到了最亮,我们三个围在旁边,清楚地看见,江月的舌头不止颜色鲜红,顶端中间还凹下去一块,看起来就像要分叉了一样。

“妈呀!”

陈灵倩尖叫一声,猛地掐住江明舟的手背。

“老公,你看见了吗,小月的舌头跟蛇一样——”

江明舟已经震惊得说不出话来,程桑桑一松手,江月就站起身,扑到梳妆台前面,从抽屉里翻出一面镜子。

因为容貌关系,她厕所和衣帽间所有的镜子都被拆掉了,只剩下这面巴掌大的化妆镜,也被压在抽屉最深处,从来没翻出来过。

江月颤抖着拿出镜子,用纸巾擦拭干净,然后走到落地灯前,深吸两口气,对着镜子伸出舌头。

“这是月蟾蛊的第二个阶段,再过几个月,你的舌头就会完全分叉,跟我的月蟾一模一样。”

程桑桑把手伸进口袋,掏出月蟾,捧在手心。

“张嘴!”

月蟾吐了下舌头,又飞快地缩回去。

江明舟和陈灵倩很是嫌弃地缩在后面,陈灵倩情不自禁感叹。

“小月和这只癞蛤蟆长得真像。”

“小月,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

陈灵倩反应过来,懊恼地想打自己的嘴,江月却浑然不在意,她震惊地看着那只月蟾,又看一眼镜子中的自己。

很快,她的眼眶涨得通红。

“程桑桑,请你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