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要状告镇国将军府世子苏沉砚，他……他强暴了臣的外孙女，也就是翊清公主和西殷国已故国王的女儿兰欣，导致她身怀有孕。请皇上替臣做主。”
颖王说罢，再次跪了下来，不管刘公公怎么搀扶他都不肯再起来。
此话一出，金銮殿上一片死寂，大多数官员都低着头，恨不得躲到一边藏起来；也有一些胆子大的，平日里看不惯苏家父子的，用眼角余光偷偷去看苏沉砚。
凌子旭顿了顿，轻咳了一声，似乎也是才回过神来。
他的目光落在苏沉砚波澜不惊的神色上。
“这件事……事关重大。沉砚，你可有什么要解释的？”
苏沉砚能够想象到翊清公主对他的恨之入骨，不过，用这样的方式陷害他，他倒是没有料到。
“回皇上的话，臣没有做过。”
凌子旭微微点了点头。
“皇叔，沉砚的人品朕是信得过的。更何况，你的指控是杀头的大罪，你能否拿出确凿的证据？”
颖王抬起头和凌子旭对视道：“皇上，臣可以让兰欣上殿，和苏沉砚对质。只是，不知道他敢不敢。”
所有人的视线再次停留在了苏沉砚的身上。
“好。”
苏沉砚没有反对，既然颖王和翊清公主安排了这样一场戏，怎么都要陪着他们演完的。
要不然，往后的日子恐怕还会有更多的事端。
“那就传翊清公主和兰欣上殿吧。”凌子旭有些无奈。
刘公公走出去亲自迎了翊清公主母女来到金銮殿上。
翊清公主大哭着跪在了凌子旭的面前。
“皇上，你可要为我们孤儿寡母做主啊，苏沉砚……他欺人太甚了。我的女儿……她以后还怎么见人啊……”
翊清公主失声痛哭着，众人都向兰欣投去了探究的目光。
她的眼神呆滞，面色苍白憔悴，瘦弱的身躯摇摇欲坠，就像是个破碎的娃娃，令人忍不住生出几分怜惜之情。
“堂姐先别哭，究竟……是怎么回事？”
凌子旭发现，面对朝堂之上突如其来的指控，苏沉砚神色自若，一点儿都不慌张。
“承蒙皇上大恩，得知我夫君已死，派人来接我回朝。只是……回来的路上，苏沉砚对我们母子三人甚是疾言厉色，连最基本的尊重都没有。”
“我知道苏家为朝廷立下了汗马功劳，所以对他总是一忍再忍，想着到了京城，回到王府一切就好了。但是我怎么也没想到……兰欣竟然怀孕了。”
“她是个没出嫁的姑娘呀。在我的再三追问下，她才胆战心惊地告诉我，在回京城的途中，苏沉砚不止一次在深夜潜入她的房中，逼她和他交欢。兰欣若是不从，苏沉砚就用我们母子的性命做要挟。”
“皇上，苏家手握大权，只手遮天，兰欣不敢声张，吃了亏也默默忍着。可现在瞒不住了呀……她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她……以后该怎么办呀……”
翊清公主说话间，兰欣已经泪如雨下，默默地抽泣着。
凌子旭的脸色微变，他调整了语气，关切地问道：“兰欣，你娘说的……可都是真的？”
兰欣抬眸与凌子旭对视了一眼，又迅速把头低了下去。
她似乎是鼓足勇气，才默默点了点头。
苏沉砚蹙眉闭了闭眼睛。
“皇上，世子为人正直，也不是什么好色之徒。这些年他家中连姬妾都甚少，又怎么会玷污兰欣姑娘呢？请皇上明察。”
“没错。皇上，世子一表人才，家室显赫，何愁没有名门淑女相配，何必做这龌龊之事。”
有人站出来维护苏沉砚，那些苏家派系的人纷纷附和。
翊清公主顿时气急败坏，铁青着脸色，手指一一指过那些人的脸。
“难道，我女儿会用自己的清白去污蔑苏沉砚吗？你们一个个分明是惧怕苏家的权势，才昧着良心说话。但是你们别忘了，这天下是凌家的天下，江山是凌家的江山。”
“无论苏家对朝廷做出多少贡献，那都是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是他苏沉砚应该做的事。可是，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今天，苏沉砚必须要对我们母女做出交代。”
“否则，我就一头撞死在这金銮殿的柱子上。我要下到地府问问凌家列祖列宗，这世道……究竟还有没有王法。”
翊清公主的一番话，让整个金銮殿鸦雀无声。
本来功高盖主就是十分敏感的事，她竟然当着满朝文武说了出来，这让凌子旭都觉得面上无光。
柳文隆以及派系的人都袖手旁观，幸灾乐祸地看着事态发展。
“皇上，公主说得也颇有道理。”柳文隆终于还是站了出来，他决定顺势添一把火，最好能把苏沉砚烧成灰烬。“这件事若是不调查清楚，对世子的名声也有损啊。”
“那……依宰相的意思呢？”凌子旭暗暗握了握拳。
他在静静地关注着苏沉砚的态度。
“按朝廷律法暂时将世子收押，三司会审调查清楚。”
“不行。”
又有人站了出来表示反对。
“皇上，三司会审就等于是把事情公诸于众，闹出的动静实在太大了。更何况……柳大人，这种事要怎么调查呢？”
“俗话说得好，捉贼拿脏，捉奸见双。此事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从何查起？”
这也确实是个问题，总不可能指望着苏沉砚再摸到兰欣房间去吧。
“兰欣姑娘怀孕总不能作假吧？找太医过来瞧瞧便是。”
“即便兰欣姑娘怀孕了，谁能保证孩子就是世子的？护送她们回来的队伍之中，又不是只有世子一个男人……啊……”他的话还没说完，翊清公主就冲了上来，狠狠甩了他一记耳光。
他踉跄着后退了几大步，捂着半边脸，气得差点儿背过气去，但是在这样的环境里，他也不能还手啊。
“公主，你怎么……怎么能打人呢？”
翊清公主没有回答，而是抬头看向了坐在龙椅上的凌子旭。
“皇上，这种事的确没有第三者在场，那就让兰欣自己说。”翊清公主转身一把拽过了兰欣，“你说，当初苏沉砚是怎么欺负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