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冉研制出了医治瘟疫的解药,苏念晚吃下后的第三天,身体的溃烂情况就有所好转了,脉搏也在慢慢的恢复正常。
为了救治更多的人,谢云冉回到京城面见凌子旭,将药方交给了太医院的人。
凌子旭大喜,立刻下旨太医院的人协助谢云冉,大批量地制作解药,免费分发给城中感染瘟疫的百姓。
京城东西南北四个城门搭建临时站点发放药物,谢云冉亲自带领太医为每个病人做仔细的检查。
这件事的工程量巨大,她每天都从天明忙到天黑,苏狄看着她日益憔悴,心疼不已。
早朝之上,凌子旭在阅读了苏狄呈递上来的关于凌图的奏折之后,龙颜大怒。
“凌图为了一己之私谋害神医,耽误了那么多人的性命;不仅如此,他还在朝中结党营私,收受贿赂,朕现在就撤去他所有职权,打入大牢,交给苏将军处置。”
苏沉砚知道,凌子旭这个决定是在向他示好。
毕竟,政变那天凌图羞辱过他。还有什么是亲手手刃仇人更爽快的事呢?
“至于东西两厂的事物……”凌子旭的目光扫视了一圈,最后定格在了柳文隆的身上,“就麻烦宰相大人辛苦一些,暂时接手管理吧。等朕找到合适的人选,再交接出去。”
“是,皇上。”柳文隆上前接旨,嘴角那一抹得意的笑,被不动声色地压了下去。
苏狄和苏沉砚父子俩对视了一眼,都保持了沉默。
凌子旭把东西两厂的职权交给柳文隆,很显然是要压制镇国将军府的势力。
这让苏狄有些心寒,不过倒也在意料之中。
下了早朝,苏狄急着去城门那边给谢云冉送吃的,苏沉砚便带人来到了天牢。
或许是知道自己这次死定了,也或许是宋昊的死打击太大,此时的凌图靠在阴暗的角落里,满头的发丝竟然已经白了一大半。
昔日执掌大权,风光无限的东西两厂厂督,只是一个临近垂暮的可怜老人而已。
“我的时间到了吗?”
凌图听到了脚步声,他头都没有抬。来的人是谁,对他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
“你早就该死了。”
苏沉砚恨自己对凌图下手的太晚,否则,谢仲就不会死得那么早,也不会让母亲留下永远的遗憾。
凌图自嘲地轻笑了一声,终于,他慢慢的转过头来看向了苏沉砚。
“你和我是一样的。咱们俩,总有一个人会先走;不过,不用着急,你也离死不远了。我在黄泉路上等着你。”
凌图说完就大笑了起来。“苏沉砚,枉你聪明一世,难道你看不出来吗?皇上就是要看着我们自相残杀。因为,我们都知道他的秘密。”
“等到他地位稳固,他会一个一个地铲除所有扶持他上位的人,包括你们镇国将军府在内。”
苏沉砚面无表情,甚至心底都没有丝毫的波澜起伏。
这是每一个新皇登基之后要走的路,凌子旭当然也不例外。不过,那些都是以后的事。
“你恐怕看不到那一天了。”苏沉砚对着狱卒使了个眼色,狱卒立刻就打开牢房的门,把凌图从牢房里拎了出来。
他走到凌图的面前,想起谢仲的死,他的心头就有止不住的怒火。
“穿透他的琵琶骨,我要他凌迟处死。找个经验丰富的刽子手,每天在他身上割二十片的肉,再用盐水给他消毒,千万别让他死太早。”
凌图瞪大了眼睛,他想要奋起反抗,被苏沉砚点住了穴道。
“我会派人送上好的人生来替你续命。心情不好的时候来看看你血肉模糊的样子。慢慢忍,慢慢熬,别让我失望。”
苏沉砚冷笑一声,扬长而去。
一个月后,苏念晚彻底恢复了过来,在母亲的精心照顾下,她全身上下甚至没有留下一道伤疤。
在这段时间里发生了有件事,让苏沉砚感到有些懊恼。
柳宗杰被人救走了。
“看他们的身手,应该是东西两厂的人。那家伙也是走了狗屎运了,”冷言愤愤不平道,“神医拿他试药,阴差阳错的治好了他。”
苏沉砚眉头紧锁,他的心里始终笼罩着一层阴霾,仿佛有种说不出东西,不断地在滋长蔓延。
城内的病情得到了控制,谢云冉才筹备父亲的葬礼。
整个镇国将军府都挂上了白帆。
凌子旭为了表达对他的敬意,下旨破格封他为忠义郎,以一品大员的规格下葬。
谢仲出殡的那一天,长安大街排起了长长的队伍,百姓感念他的恩情,自发为他送行。
谢云冉捧着谢仲的灵位,心中悲痛欲绝。
朝中排得上名的官员都设下了路祭,一是为了表达敬意,二是为了讨好镇国将军府。
毕竟,现在的朝廷之中,苏家父子的权势如日中天。
在经过宰相府大门口时,柳文隆也带着家眷等在门口。
“侯爷,夫人,让我带着家人为神医上一炷香吧。”柳文隆的目光和苏狄对视着。
谢云冉不喜欢柳家的人,但是既然人家放低了姿态,在今天这样的情况下,她也不想节外生枝。
柳文隆按照规矩上了香,敬了酒,原本已经结束,但是他又叫出了柳宗杰。
“犬子多亏了神医亲自治疗,才能安然无恙地站在这儿。他更应该给神医磕头才是。”
柳宗杰上扬唇角勾起了一抹狰狞的笑。
他想起了被谢仲当做试药工具时的那份耻辱。
他正要上前磕头,苏沉砚身形一晃挡在了他的面前。
“不必了。柳大人该有的礼节都已经到了,别耽误了我外公上路的时辰。”
柳宗杰没有理会,而是将目光投向了苏念晚。
“晚晚,你节哀顺变。若是心情不好想要找人倾诉,随时找我……”
苏念晚眸光一动,闪过一道犀利的杀气。
她看到苏沉砚已经凝聚真气在掌心了,急忙上前一步握住了他的手。
“哥,今天是外公出殡的日子,被让他走得不安心。”苏念晚压低了声音劝解道,“来日方长,难道还担心没机会教训他吗?”
苏沉砚低垂眼睑,强压下了心头的愤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