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郡主,二位小祖宗,赶快下来吧,皇上有口谕。”
内侍总管仰着头冲着屋顶大声喊,苏念晚全身一颤,激动之下差点儿滑下去。
苏沉砚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哥,皇上醒了?能证明你的清白了。”
苏念晚的眼中闪烁着惊喜清亮的光芒,这样的真情流露,让苏沉砚的心情也随之开朗起来。
他牵着苏念晚跳下了屋顶,在双脚落地的那一瞬间,他看到苏念晚的眉头紧皱,似乎是忍受着痛苦,偏偏她咬紧了牙关,硬生生的忍着没有出声。
难道,她受伤了。
苏沉砚来不及细细追问,内侍总管便催促二人领皇上口谕。
“皇上有旨,急召镇国将军府世子苏沉砚,明阳郡主苏念晚觐见。”
“领旨。”
苏沉砚扶着苏念晚站了起来,两人跟随内侍总管一路前往皇上的别院。
苏念晚的心头思绪万千。
皇上中毒已深,却能够奇迹般的醒过来,莫不是回光返照?
倘若确实如此,就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让皇上说出当日被行刺时的真相,以此还苏沉砚清白,否则,就真的再也没有机会了。
苏念晚思及至此,已经在内侍总管指引下走了进去。
“丫头,快,过来帮我的忙。”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苏念晚只觉得恍如隔世,她呆呆地愣了一会儿,直到那人转过身来,宠溺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外公……”
苏念晚奔到了谢仲的面前,喜极而泣,紧紧握着他的手不肯送来。
“傻丫头,这么大了还哭鼻子。这么多人在呢,咱可不能把那么丑的模样让人看见,要不然嫁不出去了。”
苏念晚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情绪过于外露,她掏出手帕擦拭眼泪,在外公的提示下协助他为皇上医治。
谢仲也是人精,他看出了皇上中毒,却没有明说,用高超的技艺手法替皇上祛毒后,让他能够开口说话。
短短两天时间,皇上就能坐了起来。
他恢复了一些元气之后立刻就吩咐秉笔太监起草了圣旨。
苏沉砚护驾有功,封为正三品将军,执掌京城周边所有禁军及守军调配之权。
为了弥补他在牢中所受的冤屈与苦难,赏白银一万两,黄金一千两,古玩玉器各十箱。
今年的围场狩猎也就此提前结束了。
当满满的赏赐被抬回镇国将军府的时候,苏念晚正躲在房间里,让青浅给她的脚换药。
“大小姐,你可不能再到处走了,要不然,伤口就没法愈合了。”青浅看着这些触目惊心的烫伤,心疼得热泪盈眶。“万一留了伤疤可怎么办呢?”
苏念晚不以为意,她能自己配制药膏祛疤,只是,她现在的心思并不在这个上面。
之前以为必死无疑,所以很多事她都没有细想,如今静下心来,她却感到后脊背发凉。
因为现在所发生的一切,都和上一世并不相同。
究竟……是为什么呢?难道是她的重生给世事带来了变数?
“大小姐,世子派人来传话,让您好好休息,他和老爷子出去钓鱼了,晚上回来跟您一起用膳。”
贴身服侍的嬷嬷走了进来,将一些精致的糕点摆放在桌上。
苏念晚想要一起去,但是想到自己的伤只能作罢。
毕竟,谢仲火眼金睛,她不想让他们担心。
离京三十里外的城郊,苏家有一座闲置的别院,此时戒备森严。
谢仲用银针扎满了苏沉砚的整个后背,眼看着他的脸色涨成紫色,这才一掌拍在他的胸口。
那些银针破体而出,直直地插入了床沿。
苏沉砚猛吐了一口鲜血,虚弱地靠在床边,满头虚汗。
谢仲拿过一旁的毛巾擦了擦手,沉沉地叹了口气。
“幸亏你内力深厚,体魄健壮,再加上晚晚也对你进行了救治,否则,你还真撑不到我到的这一天。”
苏沉砚做了个深呼吸,慢慢地起身下了床,随侍在侧的冷言急忙为他披上了一件衣裳。
“多谢外公,若不是您及时赶到,我恐怕真的会重伤而亡。”
“傻小子。”
谢仲在一旁坐下,冷言立刻为他倒了一杯茶。
“幸亏你小子不像你那个混账爹,要不然,我还真懒得搭理你。”
谢仲看自己的女婿不顺眼,只对这一对外孙外孙女喜爱有加。
“你好好休息一会儿,我到附近转转,看看能不能钓几条鱼回来,咱不能骗晚晚是吧。”
“我派人陪您……”
“不用。”
谢仲摆摆手就出去了,屋内只剩下冷言和苏沉砚。
寂静的氛围,让冷言感到压抑和恐慌。
他很怕苏沉砚秋后算账,可是,怕什么来什么。
“晚晚身上是不是有伤?”
苏沉砚的声音冰冷,仿佛来自冰川消融的雪水浸透,让冷言不寒而栗。
他打了个寒颤,低着头不敢直视。
“冷言,你跟了我那么久,知道我的规矩。”
冷言闻言立刻就跪了下来,双手抱拳举过头顶,颤抖着说道:“属下该死,未能保护好郡主,请世子开恩,饶恕属下死罪。”
“说清楚。”苏沉砚的嗓音低沉,仿佛是在敲打冷言。
冷言知道无法隐瞒,便把苏念晚去海天堡委托追查谢仲的始末说了一遍。
他不敢去看苏沉砚的表情,只觉得四周的气温都仿佛骤降。
苏沉砚沉默不语,怒上心头,眼中掠过的那一道杀气,能将人撕裂成碎片。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为了要救他,苏念晚竟然做出这么大的牺牲。
他难以想象,从小到大那么怕疼的晚晚,究竟需要多大的勇气和耐力,才能踏过铜炉火盆。
“起来吧。这次我饶你死罪,但有下次……”
“属下不敢。”
“起来吧。”苏沉砚走到屏风后面穿好了衣服,吩咐道,“替我召集精英人马,这几天随时待命。”
“遵命。”冷言转身出去了。
傍晚,苏沉砚和谢仲回到了镇国将军府。
谢仲真的拎了两条可怜巴巴的鲤鱼回来,苏念晚让厨房拿去炖了汤,三人在花园里一起饮酒,聊着闲话家常,享受着天伦之乐。
苏念晚微醺之际,青浅搀扶她回了房间。
翌日醒来,下人禀报说,谢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