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米从窗户里看到贺文钊又烧煤炉又办公，忙出去接了扇子，“你去忙吧，我来生火。”
“没事，差不多了，”贺文钊拿着扇子不放，眼睛也还盯着图纸。
姜小米虽然念的书多，但是复杂的图纸一点儿也看不懂，贺文钊却是读得明明白白，指导着沈良做好工作的事情。
楼下传来搬家声音。
姜小米往下看去，只见郑妍挺着肚子指挥着人搬家。
这是真的要和景阳离婚了。
烧了水，姜小米和贺文钊去后勤部拿劳保用品。
“贺主任，啥时候吃你们的喜糖啊？”后勤部的人闲得揶揄贺文钊，“应该会像郑会计一样大摆酒席吧？”
“放心，一定摆，”贺文钊应了两句便带着姜小米离开。
厂里那么多人，都邀请的话，肯定是不行的。
倒不是舍不得这点钱，而是人情一般的，就不单独请了，分糖就行。
两人回到宿舍，看到郑妍的宿舍已经搬得差不多了。
“景阳说得不会是真的吧？”之前景阳可是说他要当销售经理，那就是有职位了的员工了，这地方怕是要腾出来给景阳了。
“慢着点……”里头出来两个人。
一月不见，郑妍圆润许多，肚子肯定也更凸了。
她好似没想到会碰到姜小米和贺文钊，而身边的男人也奇怪她为什么不走了。
“妍……”男人温柔地唤了一声，“怎么不走了？”
说话的腔调有点怪，好像很久没有普通话一样。
再看他的容貌，那轮廓……
“姜小米，这么盯着人看，是不是不太礼貌吧？”郑妍不似之前那般剑拔弩张，温和得仿佛换了个人。
“郑会计不介绍一下？”姜小米更是大方地望过去，哪怕郑妍依然鄙视她。
“这个回头你们就知道了，”郑妍往身边的男人又依偎了几分。
不用说，但是都知道肯定是很亲近的人。
“走吧，”郑妍带着男人高傲地走了。
姜小米忍不住回头，看到郑妍脚步很仓促。
“他回来了，”贺文钊说道。
“他？”姜小米没想到他居然认识。
“她家照片上的那个人，”贺文钊很平静，牵着姜小米的手往楼上走，“六年前，我去他家，摆放的照片就是他。”
这中间莫名地联系，让姜小米很诧异，“我看着有点眼熟，可确定我没见过他……”
她好看的眼睛移到了他的脸上，从他严肃的脸上看到答案。
熟悉的是脸廓。
或者说长相俊朗的男人都拥有差不多的脸廓。
五官上来说，贺文钊的更为立体。
“当初郑妍把你当成他的替代品？”
这是姜小米唯一能想到的答应。
那个年代，出国比登天还难。
“他念书很优秀，出国了，留下了郑妍，我进了厂之后，郑总就对我格外关照，后来介绍我和郑妍认识的时候，看到了她男朋友的照片，我才知道自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
“不许你这样说自己，”姜小米看到他眼中稍瞬即逝的受伤，心疼得靠了过去，“这不是你的错。”
“没事，”贺文钊紧紧地拥住她，“我是癞蛤蟆，她未必就是天鹅，可你就是我的天鹅。”
“哪有人这样说自己的，”姜小米拧了他一下，“我们过好自己的就行，不用去管别人的。”
“嗯，”贺文钊暗暗叹了口气，抱着姜小米不撒手，“我申请出去住了。”
“不是说好了，不出去住的吗？浪费钱，”姜小米推开他，扯他脸上的胡须把玩，“挣钱可不容易，咱们以后还要过日子的。”
“放心，我存了老婆本了，回头都交到你手里，”贺文钊握着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我努力挣钱，我们生几个孩子，好好培养……”
“生几个？”
“三个，”贺文钊想都么想就回答了出来。
“三个？”姜小米无奈一笑，“那要看你能不能行……”
贺文钊抱着她进屋，靠着墙便吻了下去。
直到姜小米感觉剪头发凉才知道衣服已经被褪去了大半。
而贺文钊满眼渴望，恨不得把她直接吞了。
可是……
姜小米有自己的顾虑，“现在不行。”
没有措施。
“我知道。”贺文钊很自觉地帮她拉好衣服，“我收拾一下，我们去吃中饭。”
看到他转身，姜小米从身后抱住他，脸贴着他的背，感受他的体温，“没生气吧？”
“怎么会？”
姜小米听到他语气中的轻笑。
贺文钊转身过来，捧着她的脸，笑得眼眸泛着微光，“你把我想成了那种人？”
“哪种人？”姜小米故意反问。
“需要我回答？”他收紧双臂，将她紧紧贴着自己，“再逗我，你知道后果？”
“什么后果？”姜小米抿唇笑着。
“姜小米你……”贺文钊嗔来了她一眼，“你再闹……”
“收拾东西去，”姜小米推开他，“再闹怎么了？再闹我也是合法合理合情的。”
“行，合理合法合情，是不是？”贺文钊把她抱起来放在床上，整个人压了下来。
姜小米这才知道玩笑开大了，“我饿了。”
“我也饿了。”
此饿非彼饿。
“先吃饭，”姜小米装傻，“吃饱了才有力气……”
“没错，先吃饭，”贺文钊顺势从‘台阶‘上下来，“正好去食堂找厨师长问问看，我们摆酒席的开支大概多少多少？”
同事们看到贺文钊带着姜小米来吃饭，纷纷恭喜他们两个。
两人吃了饭，找厨师长商量酒席的事情。
厨师长还是头一会儿接这样的单子，因为贺文钊的认可而欣喜，“行，回头买菜的时候，你跟着我。”
“这个不用……”贺文钊连忙递烟，“以前我没钱吃饭，您就开始照顾我了……”
“一口饭的事情，你还惦记这个干啥，”厨师长接了烟别在耳后，一脸我办事你放心的样子。
酒席的事情谈下来，接下去就是请人了。
这才是最难的一部分。
“干脆不专门摆了吧？我们请大家一起吃顿中饭，加两个好菜，不收礼就是了，”姜小米也不想太麻烦，更不在意表面上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