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沈安宁的话,萧景宴的眼神微微凛了凛。
“你确定?”
“嗯,这些消息,都是我从段佑年口中得知的,而今日他们逃走,就是通过我所住房间的暗道逃离的,这应该可以证明,段佑年没有跟我撒谎。段佑年饱读诗书,是个心思敏锐的人,这么重要的事,若是他不想说,就算是被张狂占据了理智,这些话他也未必会说。可偏偏他说了,我觉得这事有些奇怪。”
怎么看,怎么都像是段佑年故意透露给她的。
意外,可能性太小了。
萧景宴没有开口,但是,他心里隐隐有些认同沈安宁的话,如果真如沈安宁所说,那她所猜测的事,也未必真没有可能。
心里正琢磨着,萧景宴就听到沈安宁又开口,“第二,王爷应该听说过寿康医馆吧?”
“嗯。”
萧景宴闻声,点了点头。
“寿康医馆的郎中说,在杏花村给人诊治的时候,遇上了一个奇怪的女人,明明没有身孕,却坚持称自己有孕,还骂他是庸医。”
听着萧景宴的话,沈安宁无奈的耸耸肩,她脸上也随之露出一抹苦笑。
“这个奇怪的女人就是我。”
说着,沈安宁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
她的手也随之
覆了上去。
“我找不到逃的机会,可是,我听到了段佑年的人说,你带着人搜到了杏花村附近。段佑年的人在杏花村经营多年,你的人可能查到的不会太多,没有办法,我就只能尝试着往外传递消息。我找不到可用的人,就只能出此下策,我告诉了段佑年,我怀了你的孩子。”
话音落下,沈安宁的脸,不自觉的微微泛红。
虽说她和萧景宴定了亲,虽说他们两个人接触不少,也有过一些亲密举动,但发乎情止乎礼,他们并没有逾越什么。
怀了孩子……
这个结果,中间要带动多少事,他们都明白。
沈安宁有些羞涩。
将沈安宁的模样看在眼里,萧景宴唇角不禁微微上扬,他的手也随之附在了沈安宁的小腹上,附在了她的手上。
眼底,全都是温柔旖旎,是缠绵悱恻。
“会有的。”
萧景宴言简意赅,可会有什么,沈安宁自然是明白的。
她忍不住娇嗔的剜了萧景宴一眼,“跟你说正经事呢,你想什么呢?什么会有不会有的,别瞎说,正经点。”
“诞育子嗣,世代传承,这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正经事,对我们自然也是。”
“萧景宴!”
“好好好,”萧景
宴抬手,摸了摸沈安宁的脸,“知道你害羞,我不说就是了,等成了婚,我们慢慢说,来日方长,我不急。”
沈安宁:“??”
看着萧景宴,沈安宁不禁有些后悔。
早知道,萧景宴的关注点会落的这么歪,刚刚她就不该把话说的这么透。
真会占便宜。
心里寻思着,沈安宁快速继续,努力把话题掰正。
“我只是胡说了一句,目的无非有二,其一,试探段佑年对我的态度,其二则是制造些事情出来,看看能不能往外面传递些信息,让你发现,从而实施营救。在我告诉段佑年,我怀了孩子之后,口口声声说我是他的成王妃的段佑年,却没有多少怒意,他反而因为我说不舒服,而叫了人来为我看诊。而看诊之后,他也放了郎中回去。”
若是段佑年真想要霸占她,若是段佑年真有他说的那么想要得到她,那在知道她有孕之后,不该是那种反应。
而且,她明明没有身孕,却还是坚称自己有孕,这本身就不正常。
就算是防患于未然,那郎中都不该留。
可段佑年留了。
排除掉大度、失误的可能性之外,那段佑年此举另有谋算的可能性,就会被拉高不少。
沈安宁
真的觉得,他有些故意为之的意思。
萧景宴抿着唇,思量着沈安宁的话。
的确有道理。
沈安宁道,“还有,王爷有没有发现,段佑年的身边,人少了两个?”
“段大,死在了小院里。”
“是,段大死在了小院里,是因为我说段佑年中了断肠杀,除非废了段大的一双手,挑断他的手筋,否则我不会给段佑年解毒的方子。就因为这,段佑年亲自动手,直接杀了段大。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段四,也是死在了段佑年手上的,是在段四给我灌了药之后,我跟段佑年发火,段佑年动的手。”
萧景宴的眼眸眯了眯。
“段大、段四,排名都这么靠前,应该不简单,这么轻易就杀了,是不是太草率了?”
是段佑年太在意自己的性命,也太在意沈安宁了吗?
不是没有可能。
可是,就这么杀了两名干将,尤其是段大,那可是带着段佑年,强闯镇国将军府,能挟持了沈安宁,重伤沈长珩的人,就这么杀了,未免太草率,太可惜了。
偏偏段佑年就像是疯了,像是没脑子似的动了手,故意为之……
可能性更大些。
段佑年这真的很像是在借题发挥,在帮他们铲除强敌?
像
!
但是真的吗?
萧景宴一时间,也不太敢确定。
萧景宴的犹豫,沈安宁都懂,一如她自己,她也有些拿捏不准。
私心里,沈安宁是想相信段佑年的,她不希望段佑年从一个君子,变成一个疯子,变成一杯薄情寡义的人。可是,这事事关重大,不只关乎她,更可能关乎边境,关乎大邺,她不想因为自己的一点点私心,左右了自己的判断。
定定的看着萧景宴,沈安宁紧紧的握着他的手。
“这是我近来的一些发现,我真的觉得段佑年是有些奇怪的。当然,猜测终究只是猜测,没有证据,什么都证明不了,你也分析分析,帮我想想。”
“好。”
萧景宴点头,他勾唇冲着沈安宁笑笑。
“你说的这些,我都会仔细想的,至于你,就别多想了。”
“我也得再好好想想。”
“不要。”
额头抵在沈安宁的额头上,萧景宴霸道的摇摇头,否定了她的想法。
他的话,也更霸道。
“安宁,你知道的,我是个小心眼的人,你是我的王妃,我可见不得你整日想的都是其他男人。所以,段佑年的事我来想就好,你好好的照顾自己,把身子养好,赶紧恢复了,这才是正经事。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