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行舟一个人直嘀咕,他那嘴就没停过。
有那么一瞬,梁氏真的觉得,她看曲行舟那嘴动的,都看的有些眼晕,她索性直接闭上了眼睛,依偎在了沈长珩身边。
不能再瞧了。
再看下去,她怕是脑子得炸了。
沈长珩也看的脑子发懵,他也后悔听了曲行舟的撺掇,跑这来了。
“走吧。”
揽着梁氏,沈长珩轻声开口提议。
梁氏点了点头,他们两口子意见一致,起身就要走。
曲行舟见状,急得不行,“不能走啊,你们可是小宁宁的亲大哥、亲大嫂,不瞅瞅小宁宁和黑锅底在干什么,回去之后,你们两个能睡得着?万一黑锅底兽性大发,正在欺负小宁宁呢,你们要是这么走了,事后知道了,回想起来,是不是得后悔死?”
“……”
“走走走,下去瞧瞧嘛,正所谓来都来了,看一眼又不费事。”
一边说着,曲行舟一边强硬的挤在了沈长珩和梁氏中间,一手抓着一个,防止他们两口子趁机蹿了。
之后,曲行舟拽着他们就下了房顶。
按照曲行舟的预想,他们下来之后,就可以偷偷的、轻手蹑脚的去窗边。
虽说萧景宴和沈安宁都是功夫高手,又上过战场,十分警惕敏锐,可他们两个在一块
,谈天说地,谈情说爱,专注用心,浓情蜜意,哪还分得出心思来,去关注其他的啊?
他们三个本事也不差,动作轻一点,未必就会被察觉。
可曲行舟没想到窗子开着。
而且,沈安宁和萧景宴,根本就没在聊天,他们在吃东西。
曲行舟拉着沈长珩、梁氏一下来,还没落地呢,沈安宁和萧景宴就已经察觉到了,他们两个侧头瞧过来,眼神玩味又危险。
对上他们两个的目光,曲行舟心差点跳出来。
“娘嘞。”
低吼了一声,曲行舟用力,把两边的沈长珩和梁氏给挽紧了。
“大哥大嫂人最好,关键时候把我保,让我不被他们撂倒,不会死的十分潦草,你们真是我的好兄嫂。”
沈长珩和梁氏听着曲行舟碎碎的念叨,直接对视了一眼。
两个人邪气的笑,笑得如出一辙。
下一瞬,他们两口子同时出手,一用力,就一左一右的钳制住了曲行舟的肩膀。
看向房里,他们先后开口。
沈长珩:“安宁,我们在房顶发现了曲公子,他在偷偷的听墙角,也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你可得防着点,如果需要,严加审问也是应该的。”
曲行舟:“??”
梁氏:“对对对,心怀不轨的人,就得好好审审
,这深更半夜的,爬姑娘墙头,这算怎么回事?”
曲行舟:“!!”
无辜的左看看右看看,曲行舟直咂舌。
难得,还有他插不上嘴的时候,这不愧是亲两口子,配合的要不要这么默契?
真就一个话口都不给他留啊?
他冤不冤啊?
房里,沈安宁和萧景宴瞧着窗外三个人的模样,哭笑不得,他们两个也不开口,就那么瞧着,由着他们窝里内讧。
兵不血刃,这感觉,倒是也不错!
……
永康别院。
在沈安宁、萧景宴、曲行舟几人笑闹的时候,永安侯正在别院书房里听影卫回禀消息。
原本,寻常时候,依照永安侯的身份,是可以进宫参加宫宴的,根本不必安插人打探,可最近事情多,他也因为沈家老太君的事,被皇上不喜,这次宫宴,直接取消了他进宫的资格,他自然只能窝在府里等消息。
永安侯知道,每一次的宫宴,大抵都不会太平。
但是,他也没想到会出这么多事。
皇后、萧景亭那许多安排,按说也不算差了,只是,沈安宁的运气未免也太好了一点,居然都逃过了。
也太便宜沈安宁了。
还有赐婚,皇上竟然真的给萧景宴和沈安宁赐了婚。
沈家手握兵权,累世功勋,人脉
甚广,让沈安宁做战王妃,那就相当于把沈家这一切,都给了萧景宴。
在皇上心里,萧景宴就这么重要吗?
他这算是已经认定了萧景宴吗?
心里想着这些事,永安侯一双眸子犹若深潭,他眼神暗沉沉的。
半晌,永安侯才看向影卫。
“皇后那头,还有五皇子那头,可有什么动静?”
皇后也好,萧景亭也好,都不是听天由命的主,要不然,今日他们也整不出这么多的事,虽然事没成,可其心思如何,并不难窥探。
萧景宴和沈家联姻,萧景亭离朝三月,皇上还特意到凤仪宫见了皇后……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全是皇后、萧景亭不想瞧见的。
他们不可能就这么认了。
会有动作的。
永安侯在心里盘算着,却听影卫回应。
“回侯爷,皇后那头,暂时还没有什么动静,之前在宫宴的时候,她曾见过一次左相爷,估计是左相爷那边有什么叮嘱。至于五皇子那头,他出宫的时候很气,之后他也没有回五皇子府,而是去了醇香楼。”
醇香楼是酒楼,永安侯也去过几次,自然是知道的。
显然,萧景亭是去借酒消愁了。
可这有什么用?
报复沈安宁,报复萧景宴,闹起来,把失去的都夺回来,那
才是正经事,喝酒能成什么事?
“不中用的东西,若非占个嫡子的身份,他怕是真走不到现在。”
永安侯念叨了一声,他的鄙夷和轻蔑,都在明面上。
这话,影卫不敢接茬。
当然,永安侯也没指望着影卫能回应什么。
看向影卫,永安侯起身,他冷声吩咐,“去,打点一下,把醇香楼附近的人清理干净了,别有闲杂人和眼线,我要过去一趟。”
“侯爷要亲自过去?”
“嗯。”
“可是,之前侯爷和五皇子多有龃龉,五皇子可不是什么明辨是非的人,他正在气头上,侯爷过去,会不会吃亏?”
影卫为永安侯担心,不过,永安侯却一点都不在意这些。
“我还不至于斗不过一个醉鬼。”
“是。”
“去安排吧,速度快些,我换身衣裳,一刻钟后就过来。”
在这京城,哪有什么永远的朋友,又哪有什么永远的敌人?他和萧景亭的矛盾,本也算不上什么大仇,而今有了新目标,他有把握转移萧景亭的恨意。
他要萧景亭动起来,闹起来。
他要萧景宴不得好死,要沈家和沈安宁都万劫不复。
萧景亭就是这把刀。
想着,永安侯的眼底,都更多了一抹胜券在握的笑意,多了外溢的欣喜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