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夜晟泽离开的背影,沈长珩久久都回不过神来。
也难怪,自来不掺和皇族事,也不跟皇子又往来的镇国将军府,全家上下,别管是边境的,还是家里的,包括沈长玥在内,都对萧景宴的评价很好。
来,他就是主心骨,是大家心神安定的支柱。
离开,他也会把一切安置妥当,让人没有后顾之忧。
这样萧景宴,倾心倾力。
他的确让人安心。
沈安宁这辈子,能遇上这样一个男人,也许未来要经历的风雨不会少,可至少萧景宴待她会掏心掏肺,她会被保护的不错,也算值得了。
……
永安侯府。
就在萧景宴安排人过来盯着的时候,一道黑影,已经闪身进了永安侯府。
像是早已经将路线烂熟于心了,黑衣人进来后,直接到了书房,彼时,永安侯已经在书房里等着了。
看到来人,永安侯暗沉的眸色,一下子有了光彩。
“如何?”
听到询问,黑衣人也不瞒着。
“回侯爷,虽然没能按照吩咐,伤到凌知鸢、凌少钦,但是,咱们的人杀了沈长玥。于公,沈家人不能埋怨什么,可于私,他们心里未必不会责怪二人,不会埋怨北辰,一旦北辰有风吹草动,沈家必不会善罢甘休。
这一次,咱们是又损失了二十几个人
手,但还有几个活下来的,来侯府之前,属下都已经将人安置好了,不会有人发现的。
这件事,怎么都不会跟咱们府上扯上关系的。”
“好。”
永安侯听着黑衣人的话,喜色不禁外露。
今日,外面沈长玥死了,沈家正在办丧事的消息,一直在沸沸扬扬的传,可是,不见到自己的人,他不确定消息真假,这些流言他也不敢轻信。
现在听了回禀,他也就彻底放心了,激动的搓搓手,他眼底笑意浓郁。
“这件事办的不错,剩下的几个人,好好犒赏。”
“是。”
“行了,你去吧,暂时消停点,没有我的吩咐,不要乱动,不要节外生枝。这一批人,与影卫不同,一定不能出岔子,都安置好了,仔细着点。”
“是。”
黑衣人应声之后,快速退了出去。
书房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永安侯依靠着椅背,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脸上的喜色也浓郁了不少。
这阵子,跟沈家交手,他就没有多少顺心的时候。
尤其是鹿氏上门的哪一次,他跟是里子面子,都已经被沈安宁踩完了。
如今沈长玥死了,他也算是扳回来一局。
他心里终于能舒坦点。
心里想着,永安侯也没耽搁,他很快就提笔,写了一封信。
信很短,只有寥
寥的几个字——
长玥死,事成。
写完了之后,永安侯小心翼翼的将信卷成一个小卷,去了窗边上,将鸟笼子里的信鸽抓出来,仔细的将信收好,之后永安侯推开窗子,将信鸽放了出去。
那道白色的影子,在夜空里,划出一道白色的痕迹,很快就融入了夜色里,消失不见了。
之后,永安侯缓缓将窗子关上。
他在书房里来回踱步,半晌,他才叫了自己身边的影卫过来。
“参见侯爷。”
挥挥手,让影卫起来,永安侯定定的看着他。
“你去,暗中打探一下,镇国将军府请的超度诵经的和尚,是哪个寺里的,看看是否有人可用?如果有,即刻安置下去,帮我除掉一个人。”
“谁?”
“镇国将军府……老太君。”
影卫闻声一愣,他看向永安侯的眼神里,也满是疑惑。
毕竟,镇国将军府虽是强敌,可是,镇国将军府的任何人,对永安侯的威胁,应该都会大过老太君吧?
那么大岁数,在自家后院里深居简出的一个老太太,能碍着永安侯什么?
为何非要在这会儿,除掉沈家老太君?
是不是多此一举?
影卫心里疑惑,可是,永安侯显然没有要给他解释的意思。
“不用怀疑,我没有说错,就是沈家的老太君。这
件事要尽快去办,沈长玥发丧之前,镇国将军府人来人往,闲杂人多,这种时候最容易动手,完事之后也最容易全身而退,抓紧机会,速度一定要快。”
“是。”
“安排的妥当些,如果有必要,可以用弑天。”
这话,让影卫的脊背都直了直。
定定的看着永安侯,见他神色认真,影卫快速应声,“是,属下明白,侯爷放心,属下一定安置妥当。沈长玥发丧之前,一定送沈老太君下去,与他同行。”
“去吧。”
“属下告退。”
拱手行了礼,之后影卫快速退了下去。
看着书房再次安静了下来,永安侯冷冽的眸子,不禁眯了眯。
“老太婆,这可不是我不让你安度晚年,不是我狠,活了那么久,还口无遮拦,说些不该说的,祸从口出,这都是你自找的,是你该死。”
说着,永安侯的拳头都顺势握紧了两分,他身上,杀气腾腾。
……
镇国将军府。
沈安宁守灵,守了大半夜,临到天将要蒙蒙亮的时候,她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常日的奔波,加上大喜大悲,情绪跌宕,她的状态的确有些差,她需要好好的休息补补觉,恢复恢复状态。
睡前,她还特意让拂柳做了些滋补的汤。
等回头她想喝一碗。
顺带着也给府
里的其他人,全都送一送,也给大家稍微补一补。
眼下这种时候,谁都不能倒下,不然,少不得又要引起什么风波,闹的人心惶惶的,那可不是沈安宁想瞧见的。
都安置好了,沈安宁就去歇着了。
这一觉,她睡了两个来时辰,日上三竿了她才醒。
大约是因为与沈长玥匆匆见过了,悬着的心彻底放下了,这一觉沈安宁睡的还算踏实,醒来之后,她整个人的状态都比之前好了不少。
叫了热水,沐浴梳洗,之后沈安宁就换了一身素衣,准备吃点东西去前院。
沈家新丧,事情不会少。
她得去帮忙。
也好把其他人换下来歇歇,免得累坏了。
只是,沈安宁才从屋里出来,就见暝卉从外面,匆匆的走了过来。暝卉眸色阴翳,脸色暗沉,那样子显然心事重重的,状态不大对。
沈安宁瞧着,心不由的往下沉了沉,她快速往前迎了两步。
“暝卉,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小姐,暝王阁传消息出来了,你看看吧。”
说着,暝卉就将一封密信,交到了沈安宁的手里。
是用暝王阁的暗语加密过的,沈安宁学过,熟悉了,看起来倒也不太费力。
信上,一共写了三件事。
每看一件事,沈安宁的脸色,就随之往下沉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