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说着,段佑年就一边下了床,胡乱的穿上些,就想要拉着沈安宁跑。
“快走,我爹不知道怎么搞的,执意让我娶你,我都说了我不同意,他不答应,还做了安排,这肯定不是什么好玩意。趁着事情还没有太遭,你赶紧走。”
段佑年的话说到了点子上。
沈安宁眉头紧锁,看向段佑年,她出声询问,“你不知道你爹为什么执意要促成这场婚事?”
“他没说。”
“一点口风都没有透露?”
“没有,他还说,不该我知道的让我别问,等该我知道的时候,自会告诉我。”
沈安宁的眸子不禁眯了眯。
见沈安宁愣神,段佑年更急了,他快速催促。
“这都什么时候了,就别愣着了,今儿我才明白,我从来都不了解我爹,我甚至不知道他还会功夫,他心里藏了算计,就不会手软,他知道你会医术,用来对付你的,也一定不是什么容易解的东西。再不走,就真的来不及了。”
“嗯。”
沈安宁点头,随即拿出银针,扎在段佑年身上。
这完全在段佑年的意料之外,他诧异的看向沈安宁,满眼不解。
“沈小姐,你这是……”
“没坏处。”
话音落下,沈安宁动手也在自己身上扎
了两针,通过银针的刺激,缓解迷香对身体的影响,是眼下最快也最有效的方式。
之后,沈安宁直接拔了头上的簪子,看向段佑年。
“段世子,我带你出去,如果有意外状况,你记得配合我。”
“怎么配合?”
“见机行事吧,尽量配合。”
话音落下,沈安宁也不再耽搁,她抬手拉住了段佑年的手腕。
沈安宁的手很软,温温热热的,只是因为常年练功的缘故,她的手上略微有些茧子,摸在手腕上,触碰似乎更真实更踏实了些。
段佑年低头看着沈安宁的手,一时间有些愣神。
沈安宁并未觉察。
她拽着段佑年去了后窗边上,上了桌子,一抬脚沈安宁就把窗子踢开了。
她翻身出去,随即去拉段佑年。
“走。”
段佑年闻声,爬上窗子,从里面跳出来。
在外接应的暝悠听到动静,直接飞身过来,她和沈安宁一左一右的架住段佑年,拖着他快步往外去。
只是,他们才走了没几步,就有六个黑衣影卫,闪身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见状,沈安宁一把将段佑年扯过来。
簪子直接抵在了段佑年脖颈。
看着那些黑衣影卫,沈安宁冷笑,“我知道你们都是永安侯的人,段佑年在
我手上,不想他死,就都给我滚开。”
沈安宁在一众女子中间,身材算高挑的,但是对比男子,身量到底矮了些。
段佑年被她半搂半拖着,整个上半身几乎都斜依偎在了她身上。
软软的。
鼻尖,隐隐有一股香气浮动。
段佑年脸颊微微泛红,但是,他理智还在。
知道是该配合沈安宁的时候了,段佑年慌乱的开口,“不要,沈小姐,不要冲动,不要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这跟我没关系的,你别杀我,我是无辜的。”
说着,段佑年抬眸看向那些黑衣影卫。
“你们不是我爹的人吗?快让开,赶紧滚去叫我爹啊,在这傻愣着干什么?想害死我吗?”
段佑年努力扮演个怕死的纨绔。
黑衣影卫却没动。
见状,段佑年的声音,都更大了些,他扯着嗓子大吼。
“你们这些蠢货,废物,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是永安侯世子,我是永安侯世子你们知不知道?我要是出事了,我爹不会放过你们的。我爹给你们安排了任务,他安排你们弄死我了吗?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不会放过你们的,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滚开,还不滚开。”
听着段佑年的吼声,黑衣影卫略微有些犹豫。
的确,他们接到的命令,是困住沈安宁,让她留在永安侯府一夜,而不是伤害段佑年。
段佑年要真出事,他们承担不起。
黑衣影卫迟疑。
他们互相眼神示意交流,而沈安宁等的,就是这一瞬。
衣袖挥动,随手将袖口中的药粉撒出去,同时,沈安宁拔了自己和段佑年身上的银针,弹指一起冲着黑衣影卫打了出去。
黑衣影卫闪身避让。
银针可以躲开,但是,他们躲闪的位置,全在沈安宁的算计中,正好让出了一条路来。
而药粉是沈安宁自己调制的,见效极快,他们根本避不开。
“暝悠,走。”
“好。”
暝悠应声,和沈安宁一起拖着段佑年,飞身从沈安宁清出的这条路奔了出去。
段佑年一颗心怦怦直跳,他双腿一边倒腾着,跟着沈安宁和暝悠往前跑,他一边忍不住的回头,看向那些黑衣影卫。
那些人,一个个身形踉跄,他们坚持着追过来,但速度不快。
瞧着这场面,段佑年不禁轻呼一口气。
“沈小姐,你真厉害。”
“别夸太早,”沈安宁回应,“你爹能在你院里安排六个黑衣影卫,就可能在外面安排更多人,这么带你出去,未必就能顺利。而留下,只怕你
爹还有别的安排等着我,也未必能全身而退。”
沈安宁的话,让段佑年眼底刚刚升起的那一抹喜色,一下子消散殆尽。
他看向沈安宁,眼里满是歉疚。
“沈小姐,真的很抱歉,我不知道我爹为什么要这么做?”
“算计人的是他,你道什么歉?”
“我……”
父子一体,今日的事,虽不是他本意,但跟永安侯沾了边,他就没有办法置身事外。沈安宁不介意,那是沈安宁大度,不代表他就可以坦然,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
心里想着,段佑年的脸上,不禁露出一抹苦笑来。
他忽然就理解萧景宴的那句话了。
“怪不得战王爷说,若是弱到一手就能被人拎起来,连保护人都做不到,总归会让人少几分安全感。那时候我还觉得,一个人的强,从来都不在于武力,可现在,我倒是明白了,他或许是对的。我是弱了些,没有功夫弱,无力抗争更是弱。”
他不但护不住沈安宁,还给沈安宁带来了危险,关键的时候,他还要靠沈安宁保护……
就凭这一点,他就没资格跟萧景宴争。
他不配。
段佑年的脸上满是失落,可又莫名的带着一股拒绝。
没有犹豫,看向沈安宁,段佑年快速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