暝尘一阵腹诽,暗戳戳的问候了萧景宴无数遍。
萧景宴听不到,但相处这么久了,他了解暝尘,暝尘在想什么,他能猜到个大概。
只是,他在乎?
脚步半点不停,萧景宴一边走,一边自顾自的吩咐。
“把原平的女人,关到潇笙馆去,他的孩子也一并送过去,安排人紧盯着,一旦原平露面,即刻把他拿下,严加审问。有了供词,分成两份,一份攥在手里,暂且不动,另一份送给萧景亭,他会处理的。”
萧景亭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之前一番博弈,他在萧景君身上吃了大亏。
一旦有了证据,他必定会咬死萧景君。
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眼下萧景宴顾不上这些事了,交给萧景亭,效果大约是最好的。
暝尘明白萧景宴的意思,他也知道,萧景宴想快刀斩乱麻,尽快把事情了结了,不然,潇笙馆这个暝王阁旗下类似于浮生楼的地方,萧景宴是不会轻易用的。
把原平的女人,送到青楼里……
但凡原平还有点血性,就不会按兵不动,继续不露面。
这一招逼的很紧。
暝尘快速应声,“王爷放心,属下这就去安排,保证三日之内,一定给王爷一个交代。到时候,王爷就可以带着好消息去酉昌,去见沈小姐了。沈小姐是个深明大义的人,她能
理解王爷的,不会真生气的。”
听着暝尘的话,萧景宴猛地顿住脚步,暝尘不妨,差点撞他身上。
回头看向暝尘,萧景宴邪气的勾唇。
“谁告诉你,要等事情有结果了,我才会去酉昌?”
“那……”
“原平的事,全都交给你处理,搞砸了,我把你砸了。另外,安排快马去京外等着,入夜之后,我直接离京。”
有些事能等,能静观其变,可是感情上的误会,却是一点都等不得的。
更何况,他也舍不得让沈安宁等。
他不希望沈安宁不开心。
萧景宴把事情都想好了,可暝尘瞧着他,却面露难色。
“王爷,用得着这么急吗?你又不是不知道,原平是萧景君的心腹,不好对付,南边的事又事关重大,牵扯的东西很多,你走了,留我坐镇,那我还不得忙断腿?”
萧景宴甩了暝尘一个白眼。
“你也是我的心腹,还对付不了一个原平?”
“可是累啊,要不,属下还是保护王爷去酉昌吧?这边的事,就交给暝泽吧,怎么样?”
“等你有了心爱的姑娘,我也许给暝泽,怎么样?”
“王爷……”
“话多,赶紧去安排。”
话音落下,也不等暝尘再开口,萧景宴直接飞身就走。
那速度快的,暝尘连追的机会都没有。
镇国将军府。
萧
景宴到这边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了,也没有避讳,他翻墙入府之后,就直接去了老太君所在的寿康苑。
萧景宴进来的时候,梁氏刚好从寿康苑出来,两个人撞了个正着。
起初,梁氏没看清萧景宴的容貌,吓了一跳。
她本能的出手。
拳头都已经出去了,梁氏才反应过来是萧景宴,索性也没收着,她拳头打的还更用力了些。
萧景宴功夫顶尖,哪怕梁氏功夫不错,他还是轻而易举躲开了。
梁氏见状,也没再纠缠。
收手,梁氏轻哼。
“堂堂战神,总在我镇国将军府爬墙翻窗,怕是有失体面吧?”
知道梁氏这大约是在为沈安宁不平,萧景宴倒也不恼,这样不论何时,不论面对何人,都敢出手相护的家人,才称得上是家人。
挺好的。
没回应梁氏,萧景宴轻声询问,“老太君在哪?我想见见她。”
梁氏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我家祖母白日气生多了,这会儿累了,已经睡下了。”
“可否叫一下她?我急着见她,然后南下。”
“王爷怎么安排,又急着做什么,那都是王爷的事,与我镇国将军府无关。祖母年岁大了,没道理要她为了王爷深夜操劳吧?”
“我……”
“大少夫人,王爷。”
萧景宴才一开口,是不待说什么,就听
到了一声轻唤声。
紧接着,拂柳就从院里匆匆的出来了。
脸色淡淡的,没有多少表情,拂柳冲着萧景宴和梁氏行礼,随即开口,“大少夫人,老太君让你早点回去,其他的事不必操心,气大伤身,小心伤了身子。”
“嗯。”
“战王爷,老太君请你进去。”
“烦请带路。”
拂柳闻声也不耽搁,她快步带着萧景宴往里走。
后面,梁氏站在原地半晌未动。
瞅着萧景宴的背影,一点点在视线里小事,梁氏到底是微微松了一口气。
梁氏知道,萧景宴曾屡屡来镇国将军府,和沈安宁接触,他对沈安宁有些心思,而沈安宁嘴上不说,心上也多少有他。同样梁氏也知道,今儿萧景宴带了别的女人回京,闹的沸沸扬扬,老太君安排沈安宁去酉昌,也与这事有关。
她入夜,把孩子哄睡了,就过来陪老太君说话了。
其实她为的也是这事。
她担心沈安宁难受,也担心老太君为沈安宁担心。
不过,眼下来看,事情出了之后,萧景宴来的这么快,可见他不是无心之人。
她对萧景宴动手,萧景宴默默承受,并不恼怒,拂柳来请,萧景宴也十分客气,这对于一个战神,一位最受宠的皇子来说,大约并不容易。
爱屋及乌,才会对他们,也更多些容忍罢
了。
萧景宴对沈安宁,应该是真心的吧?
是吧?
梁氏失神的工夫,萧景宴已经随着拂柳进了寿康苑,只是,拂柳带着他绕去了后门,很快就又出了寿康苑,去了祠堂。
沈家祠堂大门开着一道缝隙,里面有微弱的光映出来。
拂柳带着萧景宴到这,随即开口,“王爷请吧,老太君在里面等着王爷呢。”
“好。”
萧景宴应声,随即推门进了祠堂。
老太君正拿着壶,在给灯火添油,见到萧景宴进来,她手上的动作也没停,“王爷来的,倒是比老身想的要早些。”
“让老太君费心了,是我的不是。”
“这话,老身可担待不起。”
萧景宴上前,去接老太君手里的壶,“老太君,我来吧。”
“不合适。”
“老太君既让拂柳带我来祠堂,还让我进来,那就意味着,老太君没拿我当外人。祠堂里供奉的,是沈家的列祖列宗,是安宁的先祖,更是大邺的有功之臣,我来添油上香跪拜祭奠,都是应该的,没什么不合适的。”
听着萧景宴的话,老太君缓缓松了手。
再看向萧景宴的时候,她的眼底,也更多了一抹柔色。
“王爷既然猜出了我没拿你当外人,那王爷也应该明白,我为何请你来祠堂吧?”
“我懂。”
萧景宴点点头,应的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