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煜坚持,态度强硬。
见状,魏神医倒也不好再说什么,他起身,稍稍靠近萧景煜,之后才将乌木盒子打开。
在盒子里,静静的躺着一只红豆大小的虫子,通体泛红。
“就这?”
萧景煜看了一眼,略有怀疑。
魏神医把盒子放在软榻上,拉起萧景煜的手,一边小心翼翼的解开他手上包扎的已经沁血的纱布,一边低声解释。
“这是九命血蛊,是用九个至阴之女的血滋养长大的,虽比一般的蛊虫小些,却更通灵性。一会儿,让九命血蛊从殿下的伤口,融入殿下体内,它自会滋养殿下的伤口,达到殿下想要的状态。虽说只是表象,但是,应该可以让殿下满意。”
“我要的不是应该,而是必须。”
“是。”
魏神医沉声应着。
在萧景煜伤口露出来之后,魏神医就将九命血蛊拿了出来。
房顶上,沈安宁看得清清楚楚。
当她瞧见,魏神医将九命血蛊,放入到萧景煜的伤口中,让那豆大点的血虫,彻底融入到萧景煜的身体里,当她瞧着萧景煜满脸痛苦神色,却极力压抑隐忍着,甚至还满眼期待,沈安宁的嘴角,忍不住露出一抹笑意来。
连老天都在帮她。
病急乱投医,用了九命血
蛊,萧景煜的痛苦,这不过才刚刚开始。
心里想着,沈安宁抬手扯了扯萧景宴的衣袖。
“咱们走。”
沈安宁并没有发出声音,她只是用口型跟萧景宴交流,说完了,她就先一步飞身奔着浮生楼后街的方向去了。
萧景宴看着她的背影,眼眸里春水荡漾。
“咱们,啧……”
低声咂舌,萧景宴的语气里都是笑意。
这话,听着就亲。
缓缓将瓦片放回原位,没有惊动任何人,萧景宴快速追着沈安宁离开的方向去了。
后街。
萧景宴依靠着墙,看向浮生楼的方向。
“就这么走了?不做点什么?”
“做。”
对上萧景宴的眸子,沈安宁应的坦荡。
在后街等了大约一炷香,浮生楼后院的门就打开了,魏神医拎着药箱从里面出来,回望浮生楼萧景煜的包厢,他忍不住抬手,抹了一把额上的冷汗。
伴君如伴虎。
萧景煜虽不是君,可因为受伤,他变得性情暴躁,喜怒无常,相处起来着实有压力。
眼下这一关是应付过去了,可治标不治本,以后萧景煜疼起来……
到时候,麻烦怕是更多。
一想到那个场景,魏神医都觉得头疼。
“唉。”
魏神医沉沉的叹气,没再多逗留,他垂头丧
气的进了小巷子,准备回家。
只是,才走没一会儿,他就瞧见了在巷口等他的沈安宁和萧景宴。魏神医没见过沈安宁,可他是见过萧景宴的。
堂堂战王,截他的路,能有什么好事?
魏神医心思慌张,转头就跑。
“跑?”
萧景宴冷笑了一声,他飞身上前,挡住了魏神医逃跑的路。
魏神医回身,就见沈安宁已经堵了上来。
前后夹击,腹背受敌,魏神医紧张的直咽口水,“你们……你们是什么人?我就是一个小小的郎中,从没得罪过人,你们找我做什么?是……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
呢喃着这两个字,沈安宁步步上前。
“九命血蛊,以九个阴年阴月阴日阴时的少女女体滋养,蛊成血尽人亡,我没说错吧?”
“你……”
“我们之间没有误会,你就当……我们是为那枉死的少女讨命的。”
话音落下,沈安宁飞身上前。
手起针落。
不过须臾之间,魏神医的头上,就被她扎了六七针。
一时间,魏神医痛的尖叫,他只觉得自己脑袋胀乎乎的,像是要炸了一般,痛不欲生。不过片刻,他就承受不住,晕了过去,身子直愣愣的栽在地上。
萧景宴瞧着沈安宁这利落劲
儿,眼里不免遗憾。
“这就死了?”
他还没表现表现呢。
“什么死了?”耸耸肩,沈安宁手一扫,将银针收回,她眼神纯澈,“我一个心地善良的弱女子,哪会干杀人放火的勾当?又怎么可能会死人?”
“那他这是……”
“疯了。”
沈安宁的银针,没要魏神医的命,却足以让魏神医神志不清,陷入疯癫。
这也是沈安宁临时改的主意。
她真的不确定萧景宴为何要帮她,她也不知道,之前她处理舒家人的时候,萧景宴看到了多少,但是,萧景宴太危险了,在他面前,留下的把柄能少则少。
当然,若是能把萧景宴也拖下水,和她绑在一起……
最好不过。
扫了眼魏神医,沈安宁继续。
“王爷手里,有医仙谷价值连城的回春丹,而且数量不少,想来跟医仙谷是颇有渊源的。那这个医仙谷逐出师门,却依旧还在江湖作恶的叛徒,就劳烦王爷送回到医仙谷了。”
“弄死不就得了,还非得送回医仙谷?”
“得送。”
“小丫头,你不会是在算计本王吧?”
到沈安宁身边,萧景宴倾身,与沈安宁面对面。
两个人离的很近,近到他们甚至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自己的影子。
“
本王帮你把人送回了医仙谷,这件事,本王就再也脱不开关系了,自然就再也不能开口了,就像娘娘庙的事一样。小丫头,你这是想把本王,跟你绑在一起?”
被戳破了心思,沈安宁也没有回避,她面色坦然。
“是又如何?”
“不如何,本王……乐意。”
乐意……
这两个字,萧景宴说的重重的,意味深长。
有那么一瞬,沈安宁几乎要脱口而出,要问一句“为何”了。
偏这时候,萧景宴直起了身子。
去了魏神医身边,萧景宴将晕过去的魏神医拽起来,像拎小鸡崽子似的,他拎着魏神医的衣领,拖着他往小巷子外走。
背对着沈安宁,萧景宴一边挥手,一边交代。
“早点回府,身心愉悦了,也该睡个好觉,好好养伤了。”
“……”
“明晚,我来取披风,到时候见。”
听着萧景宴的话,沈安宁看了看身上的披风,她想解开披风,直接还给萧景宴的,可这瞬间,萧景宴已经带着魏神医消失了。
空荡荡的巷子,静的像是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沈安宁抓着披风的手不由收紧。
“为什么?”
为什么要接近她?为什么要帮她?萧景宴到底在想什么?
他……会是另一个萧景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