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府公子的纳妾吉日已然敲定,定在半个月后的良辰吉时。
谢家得知此消息,几乎是欣喜若狂,生怕伯府反悔,让这桩美事再生变故。
他们迫不及待地应承下来,生怕错过了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许诚明后来也多次前往姜梨的院子,然而每次都被姜梨的冷脸所拒。他虽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每次都是满怀希望而来,却带着失落而归。
姜梨如今忙得不可开交,哪有闲情与许诚明纠缠不清。
她听闻,王若雪原本还住在伯府的院子里,但因谢望舒一事,伯夫人勃然大怒,亲自下令将她逐出伯府,她灰溜溜地回了大房所在的那座宅子。
这伯府之内,风云变幻,一场纳妾之事,竟也牵扯出如此多的纷扰。
王若雪虽心有千般不甘,却也不得不承认,此刻并非她出手的绝佳时机。若因一时冲动而惹得许诚明心生反感,那一切努力岂不付诸东流?
伯夫人之举更是令人费解。
她明明已将王若雪逐出府门,二人已然撕破脸面,可如今却又突然召她前来,竟是要她代表伯府前往大房走一趟,以示对大房的尊重。
这伯夫人,真是既当又立,让人摸不着头脑。
然而,既然伯夫人已发话,姜梨自是没有拒绝的道理。
更何况,她也想借此机会,会一会大房中的那些人物。
于是,姜梨带着几分好奇与探究,踏上了前往大房的路途。
姜梨过来拜访,王若雪称病并未来客厅,大伯母田氏亲自接见了姜梨。
这一世,姜梨是第一次见到田氏。
田氏,那位传说中的大伯母,生得一副花容月貌,气质中透着一股淡淡的书卷气,仿佛是从古画中走出的女子。然而,她的身体却似乎并不如她的容颜那般娇艳,看上去病弱不堪,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仿佛一阵风都能将她吹倒。
她手中捏着一方精致的帕子,每说一句话,便会轻轻咳嗽几声,声音中透露出几分虚弱:“真是劳烦侄媳妇特地来看我这个老婆子,让你费心了。”
姜梨微笑着摇了摇头,柔声道:“大伯母言重了。早就听闻你身子弱,今日我特地准备了一些补品带来,希望能对你的身体有所帮助。”
她的话语中透露出几分关切和真诚,让人不禁为之动容。
田氏听了,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之色,轻声道:“你有心了。”
姜梨看着田氏,却是想起前世。
可以说,伯夫人总是摆出一副张牙舞爪的架势,仿佛是个端庄娴熟的大家闺秀。然而,在她华丽的外表下,却隐藏着一颗脆弱而空洞的心,实质上不过是只纸老虎罢了。她的四肢虽然健全,但头脑却简单得可怜,既愚蠢又狡猾,令人不禁摇头叹息。
然而,田氏却与伯夫人截然不同。
田氏犹如一只笑面虎,表面看似温文尔雅,待人接物都周到得体,让人挑不出半点瑕疵。但在这完美的面具之下,却隐藏着她深不可测的心机和算计。她的心思之缜密,手段之高明,让人不得不佩服。一般人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只能在她精心编织的陷阱中步步沦陷。
王若雪之所以能够一步步崛起,背后也离不开田氏的扶持和操控。
在前世,王若雪之所以能够战胜姜梨,与田氏的暗中相助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想起这些,姜梨不禁感到一阵寒意袭来,对田氏的忌惮也愈发深重。
“对了,还有这件小事。”姜梨一边说着,一边从袖中取出一只精致的檀木盒子,轻轻递给田氏。她的声音温和而亲切,如同春日的暖阳,“前几日,铺子里偶然得了这块玉佩,我看它的成色颇为上佳,便特意留了下来。今日特地拿来,权当是我小小的心意,送给大伯母吧。”
姜梨送玉佩的动作落落大方,毫无扭捏之态。
田氏接过盒子,脸上的笑容更加和煦,她轻声说道:“你这孩子,真是破费了。你的心意我领了,何须如此客气呢?”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田氏还是忍不住打开了木盒,朝里面瞥了一眼。
她的眼神在触及玉佩的瞬间,闪过一丝震惊之色。
姜梨带着些许疑惑轻声问道:“大伯母,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不妥之处?”
田氏迅速调整了情绪,她轻轻合上那只精美的盒子,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容,对姜梨说道:“没事,你送的这份礼物,我非常喜欢。只是,这玉佩的质地实在太好了,你送给我这么贵重的礼物,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回报你。”
姜梨闻言,脸上浮现出浅浅的笑意,她柔声道:“大伯母,您真是太客气了。这只是我这个晚辈的一点小心意,您无需太过在意。您来京城这么久,我一直没能好好尽一份孝心,这点礼物,也算是我对您的一点小小补偿。”
她的语气轻松自然,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却让人感受到她内心的真诚与善良。
田氏听了她的话,紧紧握着姜梨的手,那笑容如同初春的暖阳,真诚而温暖:“你这般客气,倒是显得我们生疏了。听说你身体一直不太好,还要打理整个伯府的事务,真是辛苦了。”
她轻轻地拍了拍姜梨的手背,那眼神里充满了慈爱和关怀,仿佛是在看着自家孩子。
姜梨也回以同样真挚的笑容,两人间的对话如同溪流般自然流淌。
聊了一会儿,姜梨便起身准备告辞。
田氏因为咳嗽得厉害,便让身边的丫鬟代为送姜梨出门。
姜梨随着丫鬟穿过曲折的庭廊,正当她即将走出这片区域时,却看到尽头处站着一个身影。
那是王若雪,她披着厚重的披风,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王若雪此刻正坐在亭中,她的脸上洋溢着柔和的微笑,仿佛春风拂面,温暖而宜人。
她向姜梨望去,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和亲切,轻声道:“弟妹,你应该并不急着离去,何不坐下陪我喝杯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