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翊然看向护国公:“可是发生什么事儿了?”
护国公点头:“嗯,三皇子醒了。只不过他情绪太过于激动,太医又不得不给他用了大量的安神药。”
甚至迷药。
实在是,根本控制不住他。
这么多天过去了,才刚刚救醒。
太医本来松了一口气了。谁能想到他又作死一般闹腾。
太医们束手无策,只能把他再当场迷晕过去。
皇上也是无奈。他甚至根本没敢去看三皇子。
这样的惨状,对于一个皇子来说很没脸。对于皇上来说,更没脸。
他就这仅有的两个儿子,居然还有人敢这般胆大妄为。伤他社稷根本!
尤其是,查来查去,查到五皇子身上。他作为一个父亲,只能舍弃三皇子而保他。
要不然,他这唯一健全的儿子,估计也要折进去。
到时候,偌大的江山不知道还有谁能来继承。
愧疚和心疼之下,皇上竟然觉得自己根本没法去面对三皇子的伤。
三皇子只当是自己已经彻底失宠,更加破罐子破摔,行事更加张狂无状起来。
随意打杀宫人,随意糟践太医,信口胡说,给五皇子按各种各样的罪名……
大有一副,他成不了皇帝,谁也别想好过了架势。
护国公已经去看过三皇子一次了。
三皇子指着鼻子骂他,还扬言一定要将任栖梧弄到手,折磨得生不如死。
护国公气得想当场一剑结果了他。
好在理智尚存,铁青着脸退了出来。
跟皇上告状是不可能的了。
皇上根本连三皇子这三个字都不想听。
更别提别的了。
护国公满心愤懑地回了国公府。
正好听说周翊然和任栖梧从城外回来了,这才顺便找他们来,告诉他们这个消息。
这个消息对于周翊然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三皇子那玩意儿,他分分钟想弄死他。
周翊然看向护国公:“他既然这么疯,留着恐怕是个大祸害。要不,干脆除了吧。”
护国公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要不然,等他身体略好些,恐怕又得搞幺蛾子。”
隐患太大了。
周翊然看向护国公:“该怎么做?”
护国公摆摆手:“这事儿,你们不擅长。交给我就成。我今天找你们来,只是想跟你们透个口风,好让你们心里有个底儿。”
别三皇子猛不丁地没了。他们还得费心思猜疑。
宋栖梧害怕罗斐然这么小,万一溺水引起吸入性肺炎,这里又没有抗生素,到时候恐怕得抓瞎!他立刻转头吩咐罗逸然:“小妹在院子里,回去看着她。我要带斐然去镇上找大夫。母亲如果醒过来,你就将锅里的饭热一下,你们先吃。”
罗逸然到嘴边的“我要一起去”,到底没能说出来。毕竟家里,也是真离不开人。
宋栖梧一刻也不敢耽误,回去抱了一床被子把罗斐然裹好,抱着罗斐然就直奔村长家,借了他家的驴车,马不停蹄地向镇上赶去。
罗逸然抱着小妹,看着宋栖梧的背影,又开始出神。
梧桐姐姐,总觉得哪里变得很不一样了!
赶到镇上那唯一一家医馆门口,看着门外那长长的队伍,宋栖梧沉默了。这得等到什么时候?罗斐然虽然小,可他懂的事儿也不少,看到宋栖梧眉头紧皱,忙说:“梧桐姐姐,我现在一点儿事儿也没有,好得很呢。咱们回家吧?”
宋栖梧却坚持:“不行,你落水呛了水,虽然现在看不出什么来,就怕伤了肺腑,后面会起高热,必须看大夫。”
罗斐然大口喘气,向宋栖梧展示:“梧桐姐姐,你看,我一点儿事儿也没有。”
宋栖梧沉了脸,教训他道:“斐然,做人做事不能有侥幸心理。你刚被我捞起来的时候,心跳呼吸都没了,要不是我及时给你做了心肺复苏,你现在哪里还能跟我犟嘴。你难道不知道,孩子呛了水,是很容易出人命的?”
罗斐然见宋栖梧生气了,就不说话了。
这时候他们身后突然有人问道:“这孩子,真的落水后没了心跳呼吸?”
宋栖梧转身,就看到一个高大的男子站在他们不远处,青布长衫、长身玉立、气度高华。从头发丝到衣服下摆,干净整洁到没有一丝褶皱。这人,在一大群满面苦色的老百姓中间,显得那么格格不入。宋栖梧警惕地看着他,没搭话。
那男子却再次对着宋栖梧拱了拱手,十分客气地解释:“在下也是一位医者。如果姑娘不嫌弃,可不可以让在下给令弟把一把脉?”
宋栖梧依旧警惕地看着他,嘴里毫不犹豫地拒绝:“抱歉,我们平头百姓,没有银子。”
那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姑娘这是将在下当成骗子了?姑娘放心,在下只把脉,不开方,不让你们抓药,绝不让你们损失一文钱。”
宋栖梧却继续拒绝:“我虽然是一介村姑,却也知道,医者进步靠得就是多医治病患,多见识各种各样的疑难杂症。”
那男子愣了愣,无奈地耸了耸肩,从怀里掏出一块银子,递到宋栖梧眼前:“那在下花银子买一次见识的机会。姑娘可同意?”
宋栖梧看着他手里的一锭银子,分量不轻,比罗修然那二两抚恤银重多了,摆了摆手说:“倒也不必这么多。你给二十个铜板吧。”
那男子又多看了宋栖梧一眼,这才将银子装回荷包中,又数了二十个铜板,递给了宋栖梧。宋栖梧这才让罗斐然伸出手让那男子把脉。
罗斐然都傻眼了,别人看病花钱,他梧桐姐姐随便说几句,他看病就能挣钱了?
那男子静心把了一会儿脉,才说:“这孩子呛水闭气过,按理说,此刻应该已经……但他还活蹦乱跳的,就是你刚刚说的那个什么心肺复苏救了他?”
宋栖梧高冷点头:“嗯。不过,你想问这个,那就是另外的价钱了。”
那男子又将那锭银子拿了出来。宋栖梧却不接:“你觉得,一个家传绝学,就值这么点儿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