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任栖梧还没能开口的,门口就传来一声气急败坏地大吼。
周翊然三两步踉跄进屋,直窜到云景澈面前,咬牙切齿地说:“我跟卿卿是拜过天地的正式夫妻。感情好得很,不可能分房睡!你说的这些,我一条都不会答应!”
任栖梧很想捂脸。这都是什么事儿。他们为什么要坐在饭桌上,当着丫鬟婆子的面,讨论这样的问题?
但偏偏,云景澈这浑蛋还把这样的事儿跟那么严肃的追查操纵蛊毒的人联系起来。
好吧,她也不是那种放不开的人。就当这是个真的能谈的条件好了!
“咳咳!”任栖梧清了清嗓子,看了一眼周翊然,又看了一眼云景澈,点了点头,才说:“没问题,我答应。”
“不行!我不答应!”周翊然立刻吼道,“梧儿,我不可能答应!”
任栖梧也有些忍不住了,皱眉看着周翊然,气呼呼地问道:“解毒你不解,查下毒的幕后黑手你也不查。难道,你其实一直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周翊然被任栖梧问蒙了。他知道吗?他不知道!但他真不知道吗?这么难得一见的毒,神不知鬼不觉下到了他身上。就凭这两点,放眼整个京城,能做到的人就已经屈指可数了。父亲不是没查过,以国公府暗卫的侦查能力,父亲未必不知道是谁下的毒。可是,他竟然从来没有提起过,为什么?
除非,他已经报过仇了!
周翊然突然惊出一身冷汗。
任栖梧显然也敏感地发现了:“你知道是谁?”
周翊然艰难地摇头。
他十三岁之前,跟府里其他公子哥儿一样,身边的暗卫是两个。是什么时候,他身边的暗卫突然多起来了?不是他中毒的时候,是他中毒一年后。他中毒一年后,他身边的暗卫突然多了起来,二皇子出事了……虽然二皇子是意外身亡,但是,不能想,一想,好多地方都不对了!
那么,现在还在控制蛊毒的人,是皇后娘娘?
那,云景澈能解他的毒,皇后会允许他好好活着吗?
周翊然正想着,门房急火火地冲了进来,一边跑一边大声喊道:“不好了,不好了!世子爷,不好了,鸿胪寺昨天晚上失火,烧死了好多人!云疆毒王下落不明!”
下落不明的云景澈一脸懵逼!
他就坐在这里!
门房冲进来一眼看到稳稳坐着的云景澈,一口气堵在了嗓子眼儿里,差点儿憋过去!
周翊然的脸瞬间苍白了起来!
死了那么多人,是因他而死的!
可是,他究竟做了什么,要他们这般往死里整他?
云景澈反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腾”地站了起来,问道:“那我带来的人呢?”
门房神情悲伤:“因为是深夜起火,大家睡得正沉,基本都没能跑出来。云疆的人,只逃出来了两人。”
云景澈也顾不得吃饭了,站起身就往外走。
任栖梧忙叫住他:“等等!在不确定这场火灾是意外还是人为之前,你不要这么冒冒失失现身!”
云景澈身子僵住了。他们云疆来东裕国出使,是延续两国友好相处的,不是来送命挑起战争的!
虽然云疆这几年国泰民安、风调雨顺,可毕竟国土面积本来就小,与东裕这泱泱大国比起来,战斗力实在一般。他们的依仗除了山高林密的天险,就是他们手中层出不穷的蛊和毒,让其他国家的人都心生忌惮,不敢轻易招惹。
可东裕这要是豁出去了。对云疆百姓来说,也是场巨大的劫难。
任栖梧看向周翊然:“我知道这样做可能会将国公府也陷入危险之中,可是……”
周翊然摇头:“现在先别想那么多。事情不一定就是你想的那样,不过,我赞同你说的,让毒王先躲起来。要不要现身,等查清楚具体情形再做打算。不过,他这般明目张胆地住在国公府里肯定是不行了。”
任栖梧眨了眨眼睛:“你要赶他走?”
这种关键时刻,不是应该好好“雪中送炭”,打动他吗?
周翊然摇头:“不是。他需要换一个身份。蒋忠,送毒王出城。”
蒋忠立刻明白过来。上前做了个请的手势。
任栖梧毫不犹豫地起身:“我扮作暗卫,跟他们一起出城。”
先光明正大出城,再悄悄潜回来。这的确是个瞒天过海的好法子。只不过,比起国公府暗卫,任栖梧更信任自己的身手。
周翊然望着任栖梧,满眼担心,但终究还是没能出言劝阻。
任栖梧从桌子上抓起一个包子,一边吃,一边往外走。
云景澈有样学样,也跟着抓起一个包子,一边啃一边往外走。
周翊然看着两人的背影,眼睛里氤氲着让人看不懂的风暴,久久没动。
没多久,任栖梧一身黑衣、黑巾蒙面,还特意穿了特制的靴子,改变了身高,在衣服里塞了很多特制的垫子,改变了身形。当她出现在云景澈身边的时候,云景澈整个人都有些懵了,伸手戳了戳她:“小肉团子,是你吗?怎么跟个中等身高、平平无奇的男人似的?”
任栖梧伸手打掉云景澈的手:“别乱戳。赶紧走。”
云景澈立刻跟上,从角门出去,一路飞檐走壁,以轻功疾驰,很快就到了城门口。
云景澈四下看了看。发现城门并没有戒严,但巡查的官兵不少。他忍不住看向任栖梧:“怎么办?”
任栖梧无语:“什么怎么办,当然是硬闯。闹的动静大,别人才能知道你出城了。”
云景澈一想也是,立刻跳了下来,大摇大摆地朝着城门口走去。所过之处,人们纷纷无声倒地。
任栖梧捂脸。
这家伙,让他硬闯,他也没有必要放倒这么多人吧?这闹得太大了,也不太好收场吧?
不过,出城是真的简单就是了。
他们甚至还抢了城门守卫的马儿,直接骑马出城,别提多潇洒了。
他们离开一刻钟后,城门守卫和巡查的官兵以及路过的老百姓,这才缓过劲儿来,纷纷从地上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