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叶寻与玩家互动的这个小插曲。
整个公堂上的气氛，稍有和缓。
但缓和的，也极其有限
因为很快，其余人证、罪犯。
开始进场了。
其中，以王学辅曾经的二房刘氏为首。
带着刘家的两位亲弟弟，打响了第一枪。
对于刘氏的情况，叶寻此前已是大致清楚了。
毕竟王学辅对他，可不敢有丝毫的隐瞒
可公堂上，还是出了些许的偏差。
王学辅不会撒谎，可架不住他的这位二房
为人很不老实。
不单单是她刘氏，连带着王家、以及她家里的一些表亲。
都在她的怂恿或是鼓动下，有所参与这起案子。
准确来说，是与陆府合作。
事情，也不像是刘氏对王学辅所说的。
她全然不知情。
此前，她对王学辅所说的，是她弟弟不懂事这类的。
都是假的。
直到，在这个不能说谎话、不能有所隐瞒的公堂上。
一切，真相大白。
“是那陆府，先找上了我”
“告诉我，这个买卖能赚到大钱。”
“还说我的孩子，不是正室所出，将来”
“将来也只怕，得不到爵位”
“他们告诉我说，实在不行，多留些钱财给孩子也总是好的。”
“我觉得他们说的有理，而且夫君官居高位。”
“他们也愿意为此，多让利于我”
“这才找到了两位弟弟，让他们掺和了进去”
刘氏一介普通妇人，平日里养尊处优。
未出嫁前，就是不愁吃喝的大户人家。
现在上了公堂，多重心里震慑，加上圣人的微言大义之下。
她招供起来，比起陆寻天都要快了几分。
其中，更是不乏对夫君的不满
“凭什么我是妾室，我的孩子就没有继承的希望？”
“我儿虽然年幼，却也展现出了天赋。”
“将来也是大学士的料子！”
“他们王家，就是瞧不上我们刘家小门小户”
“我为了儿子，有什么错！？”
刘氏越说越激动，以至于叶寻都听不下去了。
“够了。”
“公堂之上，莫要说这些无关之事。”
在叶寻那巨大的压迫感之下。
刘氏害怕的，连忙闭上了嘴。
接着，由她的两位弟弟，轮流招供了他们与陆府的一系列合作。
以及，利用姐夫的官职，用来打掩护的一系列过程操作。
这些，其实都不是什么稀奇事。
毕竟王学辅身为青江总兵，因功论赏，回京后就职北城卫军。
身份、地位、权职，都算是优秀人选。
被人盯上，毫不稀奇。
更重要的是，他的这个职务，也确实很有帮助。
比如为了控制市场，大批量的倒手一些货物时。
货车上，借着刘氏二房的身份，打上王府的标签。
从城北走，几乎是没什么人敢去查的。
谁会去查自己顶头上司的小老婆？
诸如此类，用处甚多。
在刘氏之后，类似的犯人，又来了两三个。
全部都是有名有姓的家族、商会，并且牵连甚深的。
加上因为有了陆沉那样欲寻短见的情况，这些人上堂后。
全部都被捆住了手脚，身体由专门的士兵控制。
同时经过了彻底的搜验。
至于咬舌自尽其实这种方式，是不太可能直接至死的。
除非是咬断了舌头根处和吼管连接的气孔，才可能造成气管堵塞窒息而死。
但这个过程其实也挺长的。
在公堂上，这种不会瞬间致死的伤势，完全可以抢救。
好在的是，这后面的一些人证、罪犯并没有那么大的勇气。
毕竟就算是全部招供了，那也大概率是秋后问斩。
还得等几个月。
当场自尽，那可是立刻就死。
这么一算，其实陆沉还亏了
所以，审判持续的过程里，只有陆沉一个特例。
就在案件情况，逐渐梳理清楚。
重要的“作案方式”，以及控制市场的诸多手法被一一揭露开之后。
陆府之中，最为重要的一位犯人。
进入了公堂。
只是，他并不是一个人。
而是女儿陪同着，一起来的。
这让叶寻有些惊讶。
下意识的，便转头看向了一旁的府尹大人。
康应松见状，忙不迭的解释道。
“此人的罪状，虽罄竹难书”
“但其女，我们经过了仔细的调查是来自红袖添香的。”
“那些事，她也并未参与过”
一句话，让叶寻不由眉头锁的更深了。
“既无参与，何故上堂！？”
康应松继续说道。
“额虽然其并未参与，但毕竟身为犯人之女。”
“她既然自愿上堂，承认其父罪状”
“吾等也没有理由拒绝”
说着，康应松顿了顿。
补充道。
“况且红袖添香，毕竟是殿下您亲自主导”
“并督促建立起来的”
“日前的时候，此女的老师也曾来过我这。”
“说明了情况”
叶寻点了点头，但表情依旧有些奇怪。
“所以，你的意思是”
“此女，是来协助断案的？”
“她欲要主动揭露其父罪行？”
康应松的表情，也是相当的精彩
因为就连他自己，都还从未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理论上来说确实是这般。”
叶寻收回目光，转而看向了堂下。
那里，被控制住双手的钱昭彤，跪在那里。
始终，未曾抬头。
叶寻见了，语气平和道。
“堂下何人？”
听到问寻，钱昭彤这才缓缓抬起了头。
看向了，那坐于首位之上的身影。
她曾无数次，在红袖添香的阁楼里。
见到过对方的画像。
不仅是她，所有红袖添香内的女学员。
都曾无数次驻足观望。
因为这个男人，大乾自此有了女子书院。
因为这个男人，女人们有了做学问的资格。
因为他，大乾有了红袖添香。
因为他，自己才可以有机会，成为一名女才人。
那曾无数次，幻想过的身影。
此时此刻，以一种另类的方式。
出现在了钱昭彤的面前。
但她没有沮丧，也没有犹豫。
只是用平静的口吻，恭敬叩拜。
行的，却是尊师之礼。
“罪民之女，钱昭彤。”
“见过寻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