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家子女气得要裂开了,沈清幽却不管他们在想什么,直接找管家索要笔墨,说要开后续调理要用的药方。
其他人来不及阻止。
严阁老吩咐人立即去办。
等她药方写好,老太君已悠悠转醒。
病人的状态最能直观看出来的。
老太君睁开眼,眼神不同于往日的浑浊,精神也好了很多。
严阁老见了,激动地落下泪来,“母亲!”
“老身幸哉!”
作为病人,她比旁人更清楚自己身体的状况,她看向沈清幽,道:“神医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本事,是老身之幸,也是大夏之福。”
“老太君言重,你大病初愈,还是要多休养,切忌伤心劳神。”沈清幽劝。
老太君明白她的意思。
她缠绵病榻,本来已是弥留之际,虽不能睁眼,但听觉却意外的比往日都要清明,她那些孙辈的话,都一字不落地进了她的耳朵。
同样,严阁老的态度,她也一直记在心里。
她眼神扫过,目光矍烁。
大房二房家的都慌忙低下了头。
唯有严阁老颤颤,几欲垂泪,“母亲……”
“我儿有心了,不枉我当初义无反顾。”
“当年若没有母亲,儿子早就是冬日街头的一具冰冷尸体,再生之恩,养育之恩,刻骨铭心,儿子怎敢忘却。”
老太君还需要休养,不易久坐,就又躺下休息了。
孙辈都被“请”出去。
说是人多拥挤,让她头疼。
但她的意思,他们都懂。
老太君出身前朝将门,从小习得一身武艺,却为了拉扯孩子,在年轻时去给人做武师,落下病根。
但她祖传的武学却是无比珍贵。
严阁老身体弱,没有习武的天赋,本想传给孙辈或曾孙,结果他们一个个却都盼着她死。
现在她人活了,心却死了。
她想把那本武学秘籍传给沈清幽。
她的孩子看起来不过五六岁,正是起步的好年纪。
老太君觉得,女儿家更应该习武。
沈清幽谢过了老太君的好意,但是这件事需要沈皎皎自己决定,她不能越过她答应或是拒绝。
沈皎皎没有想好,只能下次再回复。
严阁老也想帮她点什么。
“你的夫婿是将军府的公子,若他需要,老夫也可帮他引荐一番。”
他说的话,在朝中还是有些分量。
他往日不喜拉帮结派,但这次毕竟是救命之恩,可以为此破例。
沈清幽看着他,诚恳道:“可以让他去极寒之地种土豆吗?”
严阁老疑惑,“……什么是土豆?”
他没听过这个名词。
“一种作物。”
“老夫才疏学浅,从未听过。”
“那还是给钱吧,现银或者银票,银票最好是通宝钱庄。”
沈清幽很果断。
也没什么好遮掩的。
严阁老对这位神医的喜好再度有了新的认知。
好在他言出必行,一诺千金。
就是目前严府账上的银子不太够,需要凑一凑。
沈清幽很大度。
她不急这一时半刻。
钱能到账就行。
又嘱咐了几句后续调养需注意的事项,她才带着沈皎皎离开。
丞相府的马车早回去了。
却有另一个人在等着她。
“沈清幽你这小人!竟趁我不在冒名顶替,成了老太君的救命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