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冤枉啊!臣妾冤枉!”裘贵妃哭喊得肝肠寸断,“请陛下看在臣妾侍奉陛下十几年的份上,饶过臣妾这一次吧!”
然而,皇帝却突然发怒,一脚踹在裘贵妃身上,厉声呵斥:“你这个毒妇,还想朕开恩?!就你这种蛇蝎心肠,恶毒手段,还有脸面求朕开恩!朕不杀你已是仁慈,你还有什么脸面求朕!”
裘贵妃哭得肝肠寸断,皇帝却不再给她求饶的机会,直接下令:“来人,传朕旨意,裘氏心狠手辣,意图谋害郡主,即刻起降为美人,于凤栖宫禁足,非朕不得外出一步!”
裘贵妃一愣,随后是狂喜:“多谢皇上开恩,多谢皇上开恩!”
“还不退下!回去闭门思过!”
“是!”
眼看着裘贵妃又要被这样轻轻放过,司狩眼神一暗,无声握住了袖中匕首。
就在此时,恬不知耻贴着他的容王突然低声道:“皇叔,且慢。”
他在制止他。
虽然司狩已经决定杀人,但容王这一声来得实在突兀,让在场所有人都看向他。
只见容王迅速跪在皇帝面前,哀声道:“父皇,您这样实在是不公啊……”
皇帝沉声道:“容王,你不要多嘴!”
容王装出一副受伤的神情,用失望的眼神看着他:“罢了,父皇,孩儿不孝,不如以死谢罪!”
说完,他就要冲向营帐门口的架子。
容王苍白着脸,神情绝望,步履踉跄,仿佛下一秒就要摔倒。
皇帝连忙起身,厉声道:“来人,拦住他!将容王带下去!”
虽然比不上对云王与六皇子的疼爱,但他还是喜欢这个三儿子的。
虽然不知道他今天怎么性情大变来忤逆他,但容王都这么说了因为不孝要以死谢罪,他当然也不愿意眼睁睁看着他去死。
下人赶紧上前拦住。与此同时,营帐的帘子被人掀起。
帘子扬起前,容王是朝着帐篷门口的,此时眼看要撞上。
太子一掀开帘子就是这兵荒马乱的一幕,他迅速反应过来,连忙朝着容王伸手。
容王本来只是朝着帐篷门口冲,此时见太子伸手,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将头一低,迅速朝太子怀里栽去。
太子连忙一把抱住他:“三皇弟!你这是做什么?!”
容王此时已经双眸紧闭,仿佛真的晕了过去,又仿佛……在假寐。
皇帝见了,连忙上前,道:“快,快将他抬下去!请太医!”
虽然知道容王很可能只是装晕,但万一呢?
他不敢赌。
眼见容王被抬走,太子这才悻悻松了手,身后,紧跟着进来的皇后与锦韶公主也是一脸震惊。
只有司狩颇为无语。
他一番大戏不仅成功阻止了他动手杀裘贵妃,甚至还顺理成章地从这件事情脱身,功成身退。
而且还阻断了皇帝后续有可能迁怒他的可能性。
可谓是老奸巨猾。
皇帝再看向太子三人,就没什么好表情了:“你们又来做什么?”
太子三人规规矩矩地给皇帝行礼,然后太子开口道:“父皇,儿臣又找到了一些线索,或许,此事与裘贵妃有关。”
皇帝看向他:“你们到底想怎么样?一个两个的,非要杀了她不可吗?”
裘贵妃也连忙下跪,一边哭一边喊道:“陛下,臣妾冤枉啊!臣妾如今已经受到了惩罚,他们还想怎么样啊?”
太子与司狩对视一眼,沉吟一会儿,太子不急不缓地开口:“儿臣和母后,妹妹去案发现场寻找线索,意外撞见了一名行踪诡异的黑衣人。”
“陛下,儿臣一开始也是怀疑此人是裘贵妃的人,但如今再联系起之前的事,总觉得裘贵妃不至于如此蠢笨,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是她。”
皇帝面色骤变:“……所以,你想说什么?”
“这事与臣妾无关!”裘贵妃连连喊冤,“陛下,臣妾身为后妃,怎么会有机会接触刺客呢?!”
“住口!天天就你事多!”皇帝心烦地挥了挥手,“刺客的事朕会派人去调查!”
太子仿若未闻,继续道:“所以,儿臣当时就让随行的侍从抓住了他。”
皇帝下意识问道:“人现在何处?”
“儿臣审问后,发现此人是个死士,被抓住的第一时间就服毒自尽了。”太子回道。
皇帝冷笑一声:“你们倒是长进了不少,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抓住个刺客了。”
太子道:“儿臣只是觉得,此事事关重大,故而多派人手,誓要将此事查清楚。”
皇帝面无表情:“你倒是有心了,行,此事朕会交给大理寺处理,你先退下吧。”
太子却不肯退,而是道:“儿臣命人搜身,发现他随身携带的砍刀与树木被砍断的痕迹吻合,并且……”
太子一字一句道:“此人身上的纹身,为龙爪模样。并且,身上有着猎鹰的脚环。”
龙爪纹身,乃是皇帝的死士。
猎鹰的脚环,说明这是经过专门训练,听从指挥,用来做一些事情的猎鹰。
皇帝面色一冷:“你想说什么?”
太子道:“父皇,儿臣不敢,只是此事确实疑点重重,不得不让儿臣怀疑。”
“住口!”皇帝厉喝一声,“你身为太子,就是这么怀疑朕的?难不成,朕的身边,都是刺客不成?”
“儿臣不敢,儿臣只是就事论事。”太子低头,但声音依旧平稳。
皇后看着他,满脸失望。
原来,不仅裘贵妃想杀她,皇帝也是想要杀她。
“原来这件事情,也有陛下参与吗?”司狩突然开口,声音淡淡,眼神冰冷。
“放肆!你竟敢如此无礼!”皇帝呵斥他,“此事与朕无关。”
“是吗?”司狩面无表情,“可是,陛下你的死士,为何会出现在案发现场?”
“你休要胡言乱语!”皇帝猛地看向裘贵妃,“朕不知你从何处收买了朕的死士,你从实招来,朕还可以从轻发落!”
裘贵妃脸色惨白,趴在地上瑟瑟发抖:“陛下,臣妾冤枉啊!臣妾从未收买过任何死士!臣妾冤枉!”
“那这个人,是怎么回事?不是你,难道是陛下吗?”司狩虽这么说,但目光却是一直看向皇帝的。
“胡言乱语!满口荒唐!”皇帝又气又恼,指着裘贵妃,“别以为朕不知道你这些年干的好事!你想造反是不是!”
裘贵妃连忙解释:“陛下,臣妾没有!臣妾从未有过造反之心,求陛下明察!”
“那你怎么解释那个死士?难不成,是朕派他过去杀人的吗?”皇帝冷笑一声。
裘贵妃不敢置信地看向皇帝,目光对视的那一刹那,皇帝似乎冲她点了点头。
裘贵妃仿佛被抽去了浑身的力气,一下子瘫软在地。
“臣妾认罪……”裘贵妃颤抖着嘴唇,面如死灰,仿佛认命了一般。
皇帝冷声道:“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裘贵妃颤颤巍巍的抬头,看着皇帝阴狠的脸,她仿佛整个人精神崩溃了一般:“没有了,没有了……是臣妾妒恨皇后,买通死士想除了她……臣妾没有别的想说的了……”
“臣妾罪该万死,请陛下赐罪!”说完,她整个人失魂落魄地趴在地上,不停地磕头,“只是陛下,臣妾的六皇子是无辜的,求陛下善待六皇子!”
皇帝看着她这副模样,脸上浮现怜悯:“六皇子无辜,你犯下的罪不会牵扯到他。他依然会是朕最疼爱的孩子。”
“至于你,犯下如此滔天大祸,死不足惜,来人,将裘贵妃押进天牢,等候秋后问斩!”
皇帝挥了挥手,示意侍卫将裘贵妃押走,而后看向司狩:“这样,你们可满意了?”
“谢陛下。”司狩不算满意,但他知道,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裘贵妃的下场,在猎场上下引起了轩然大波。
这场冬狩便这样匆匆结束了。
皇帝第二日便起程回宫。
清宁由于伤势较重,吃不消舟车劳顿,便暂时在猎场休养。
司狩留下来陪她。
意外的是,皇后,太子,锦韶公主,甚至于容王也纷纷留了下来。
……
……
……
清宁的营帐
在得知了来龙去脉之后,清宁也是感叹连连。
营帐里的灯光忽明忽暗,将两人的脸笼罩在一团朦胧之中。
司狩垂眼看着她,眼中情愫如潭水一般,不可见底。
他抬手,用拇指轻轻描过她的眉眼,她眼睛就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气氛趋于暧昧之际,营帐外突然热闹起来。
“快快快,现在都是自己人了,来办篝火晚会啊!”这是容王的声音。
“好啊!我们来烤肉!”这是锦韶公主的声音。
“诸位殿下,郡主还在修养,你们不能进去……”这是南楼的声音。
司狩皱眉,刚准备出去看看,营帐就被人从外掀开,一个脑袋探了进来。
“清宁,你在么?”锦韶公主
她大概喝了点酒,脸颊红扑扑的,她眨巴着一双眼睛,看着床前的司狩,又看了看床上的清宁。
“啊!”她突然一声惊呼,“对,对不起……”
“怎么了怎么了?”容王却挤着她进来,看见二人,毫不见外,“快来,就差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