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永琮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了乾清宫,永琮对李玉比了一个‘嘘’的手势,永琮看见乾隆坐在桌案上看着一幅画像一言不发。
永琮静悄悄走到乾隆身边道:“给皇阿玛请安。”
“永琮?你怎么来了?”
乾隆有些不敢相信,永琮不是生他的气了,怎么会来找他呢。他还不知道永琮,性子倔得很。
乾隆让人把永璜的画像收起来,永琮不解的问道:“皇阿玛既然惦记大哥,为何不去看大哥呢?”
“你大哥刚出生的时候朕其实很高兴,他是朕的第一个孩子,他启蒙都是朕亲自启蒙的。”
那时永璜四岁,即便后来富察皇后给他生了嫡子,他都坚持抽出时间去给永璜启蒙。
那时候的永璜年纪小且任性,乾隆自幼记性极佳,过目即诵,可永璜,他有一次光是三字经前几句就给永璜读了一个上午,还吩咐永璜温习,心里想着永璜应该学会了吧。
第二日乾隆去抽查,永璜早已经忘了干净,吩咐的温习也没温习。年幼的永璜甚至在玩耍时曾经吐露过这样一句话:“阿玛管我太为严厉,不是慈父。”
乾隆逐渐想起一句话,慈父严母多忠孝,严父慈母多败儿,从那以后就再也不管永璜了,把自己全部的精力放在了永琏身上。
永琏聪慧孝顺,幼时经常被雍正接进宫里教养,而每次回家的时候无论多晚都会给他请安,遇到好的东西也要先献给父母,在课业上不仅聪颖而且勤奋,不用乾隆多说,自会温习功课,每每对答如流。
乾隆当时问他道:“永琏,可觉得累?可觉得阿玛太过严厉了?”
永琏摇摇头道:“不觉得累,儿子享受得起富贵,自然也就能忍受住这辛劳。况且皇阿玛经常陪永琏一起读书。”
自此以后,乾隆便开始了他宠爱嫡子的生涯,后面再有几个儿子,也比不过永琏一个,可惜天不遂人愿,这样好的永琏居然八岁就走了。
一出生就夭折跟养的半大夭折是不一样的,乾隆受不了这一打击,后来直到永琪出生,永琪长得和永琏很像,也是一样的聪慧孝顺,乾隆渐渐的也多偏爱永琪一些。
乾隆把永琮抱在怀里,摸摸他的小光头道:“世间父母大抵很少能做到不偏心,朕总是忍不住多疼你一些。你大哥走了,朕也伤心,只是朕不知道见他能说些什么。”
永琮是永琏的弟弟,富察留给他最后的孩子,是他最聪明可爱的儿子。许是吸取了前朝的教训,亦或者是见证了永璜跟永琏的差距,更让乾隆坚持立嫡立贤,而非长。
李玉把画卷收起来,乾隆也解释前几天的事道:“你以为朕不知道和坤不是个好官?没办法,朝中大臣大多不得力,他们的私心太重,而和坤不仅能逗朕开心,也确确实实有能力,只要稍加利用,他的作用比你想象的要大,知道吗?”
“他先替朕做事,然后替你做事,等他做不动事了,那才是杀他的好时候。”
确实,和坤极听乾隆的话,在朝中跟许多官员形成抗衡,是乾隆平衡朝堂不可或缺的一块。乾隆或许比他要想的深远一些。
永琮试探的问道:“那皇阿玛会放弃儿子吗?”
“不会。”
永琮身上寄托他太多的情感,乾隆早已经割舍不掉了。
“那皇阿玛怎么那容易就放弃大哥了?”
乾隆摇摇头道:“天资不足实难弥补,而且当时朕不明说,他只会被人挑唆做更多错事。”
当晚父子两人一起睡在了乾清宫,乾隆还想哄孩子似的拍着他的后背,就希望永琮可以早些入睡。
从那之后,乾隆对永琮更加宠爱,大有康熙对待理密亲王的样子了。本以为皇后多生的嫡子会夺的七阿哥的宠爱,但皇上也只是对十二阿哥多一点关注罢了。
……
这不到了七月,七阿哥最是怕热,在校场差点中暑,乾隆听到这个消息直接退朝了,第二日就带着儿女去了圆明园避暑。还在圆明园请了厨子,专门给七阿哥做一些甜点吃。
除了病重的嘉妃,其他的妃子都跟着乾隆到了圆明园。此时的圆明园经过雍正和乾隆的扩建,十分宏伟,亭台楼榭,雕梁画栋,堪称人间仙境。
永琮和乾隆一起住在九州清晏,此刻九州清晏内,永琮趴在乾隆经常睡的躺椅上,李玉给永琮扇着风。
因为乾隆不让永琮多用冰,怕他受了凉气,所以一直有宫人为永琮打着扇子。
被永琮派去江宁的和坤也回来了,和坤接过李玉的扇子,巴结道:“七阿哥歇着呢,奴才终于把阿哥交代的事都办妥了。”
“怎么样?”
“钱都还回去了,题目也改了,保证公平公正呢,奴才这次还不是白去的,给阿哥物色了一个特别有才华的人,叫做王杰,自幼家贫,但其人甚是有才华,奴才以阿哥的名义资助了他,以后若是他能求得一官半职,一定会为阿哥效力的。”
永琮不得不佩服这个和坤,难怪皇阿玛能忍住不杀他,从某些方面来说他也确实是一个人才。
“七阿哥?”
和坤真是拿捏不住永琮的心思啊,前几天看到他还能叫声和大人呢,在青楼见过他之后就要拿箭射他,这变脸速度不仅快,而且没有预兆。关键和坤不知道永琮的底线在在哪里。
永琮道:“行了,把扇子给行舟,等到会试结果出来了,在看看这个叫做王杰的是否能为我所用吧。”
永琮没想到自己今后的一个大帮手居然是这么得来的,而和坤也没想到本来是想讨永琮欢心之举给他找来了一个敌人,今后和坤也在王杰的身上吃了无数的亏。
和坤走出九州清晏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其实和坤前几年还挺瘦的,这几年不知道怎么的,突然长胖了,可能是他爱吃甜食的缘故。
看和珅走的这样快,永琮纳闷了:“爷不是说下次不拿箭射你了吗?跑那么快干嘛。”
行舟心里腹诽,不用箭还可以用刀,搁谁谁不害怕啊。
没一会,和坤就逃出了圆明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