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叫我一声知知吧

“那你记得你叫什么名字吗?”

“我不记得。”

慕祈安思考了一下,决定换一个方向问问题。

“你记得你修炼的是什么功法吗?”

血知遥眼眸中闪过一丝迷茫,试探性地说道:“清风诀?”

“那你记得五宗大比,你们问剑宗的名次吗?”

血知遥极为笃定地回答:“第一。”

“你有没有参加过七星塔的试炼?”

血知遥摇头回答:“不记得了。”

“可是七星塔有一个弟子叫知遥。”

血知遥点头承认:“可是我真的叫知遥吗?”

“那你记不记得你在个人赛中没有失败过一场?”

血知遥微微皱眉,

“我只记得有一个叫知遥的场场胜。”

“但我不记得我参加过个人赛的比试。”

“那你记得宋砚辞和温辞宴还有越景明经常吵架吗?”

“记得。”

“那你记得五宗大比前云映秋和一个叫知遥的少女住在同一个房间吗?”

“记得。”

“那你记得沈卿尘亲自教导一个知遥的少女两年多吗?”

“记得。”

“若你不是知遥,你为什么会记得他们这么多事?”

血知遥眼中一片迷茫不确定道:“我真的是知遥吗?”

可是她为什么一听到这个名字就很抗拒?

但如果她不是知遥,那她为什么又会清楚这么多细节?

慕祈安问了十几个问题心中大概有了计量。

慕祈安看向江逾白,“小事。”

“不用退出秘境。”

江逾白眉头紧锁问道:“你有办法?”

慕祈安点了点头,“但还有一个问题需要你回答。”

“她是遇到什么情况把自己忘记的?”

江逾白抿了抿唇,眼中闪过一丝自责和懊悔。

“我陷入幻境的时候。”

“她也跟了进去。”

“需要去一趟千镜岛。”

“一开始我用轻纱蒙住她双眼。”

“不过我们离开的时候,镜子炸了,轻纱也掉了。”

说到这,他拧了拧眉,似乎在不解。

“但我很快就捂住她的双眼。”

“不过她还是看到了镜子中的自己。”

“但她所看到的时间并不长。”

“等从千镜岛出来的时候她就把自己给忘了。”

慕祈安眼中划过一丝了然。

江逾白看着一脸迷茫的血知遥,此时的血知遥与以前相比少了活力与俏皮,看得他心脏刺痛。

他目光落到慕祈安身上问道:“所以你有什么办法?”

慕祈安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转而问起另一个问题。

“你觉得她有缺点吗?”

江逾白嘴角噙着笑意回答:

“当然有。”

“而且像星星一样多。”

慕祈安眉毛微挑,“那你觉得她有优点吗?”

“也有,但是像太阳一样稀少。”

慕祈安诧异地看着江逾白,似乎对这个答案感到很意外。

“那你为什么还喜欢她?”

“因为太阳出来,星星就不见了。”

慕祈安反问:“但是星星出来的时候太阳不也没了吗?”

江逾白看着呆呆愣愣的血知遥神色柔和双眼满是宠溺。

不管是过往满是活力的血知遥,还是现在呆呆愣愣的血知遥。

一样很可爱。

只要是血知遥这个人,就很可爱。

江逾白继续回答他的问题:“星星出来的时候我在睡觉。”

慕祈安一脸惊奇地问道:“江逾白,你是不是被孤魂野鬼上身了?”

江逾白一记鞭子抽了过去,慕祈安侧身躲过。

慕祈安点了点头,“这才是江逾白嘛。”

江逾白烦躁瞥了他一眼,语气中满是对他的不耐烦,“少废话。”

“江逾白,这就是你让人帮忙的态度吗?”

江逾白半信半疑激将道:“你该不会是没办法吧?”

慕祈安把玩着发丝说道:

“你不要忘了我是梵语宗的。”

“你的激将法对我可没有用。”

江逾白嗤笑:“一个假的亲传罢了。”

慕祈安不甘示弱:“你不也只是一个假的亲传?”

江逾白摇了摇头,一副“你不懂”的模样。

“我和你不一样。”

“虽然我是伪装身份来的问剑宗当的亲传。”

“宗主和长老们都会承认我是问剑宗的弟子。”

“但你们梵语宗的大师们认你这个亲传吗?”

慕祈安懒得跟他贫嘴转而问道:“你知道她为什么会唯独忘记她自己吗?”

江逾白抿着唇,联想起慕祈安刚刚问他的问题心中隐隐有一个猜测。

慕祈安见他不回答,自顾自说了下去:

“也许她认为自己太多缺点了。”

“而千镜岛的镜子又具有遗忘的能力。”

“所以当第一眼看到镜子的时候便想要把自己给忘记了。”

慕祈安顿了顿,说出了另一种可能性:

“也可能是不喜欢这个名字。”

“所以将关于这个名字的一切与自己剥夺开。”

“这样,知遥所参与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江逾白抿了抿唇,回想起她在幻境中一遍又一遍介绍自己。

“我叫血知遥。”

“知其道路遥远的知遥。”

以及江惜知在称她“知知”,她便松了口。

那一切,都是与“遥”这一个字无关。

也许“遥”对她象征着往后生活的无助和迷茫,以及看不到未来的希望。

慕祈安又问道:“话说,知遥到底是什么身份啊?”

“我怎么感觉她的身份并不简单。”

江逾白瞥了多余的慕祈安一眼,撕开空间带着血知遥走了。

江逾白轻轻揉了揉眼前少女的脑袋,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血知遥不解问道:“三师兄怎么了?”

“这一次,就让三师兄向你介绍一个崭新的知遥吧。”

“你叫血知遥。”

血知遥呆呆地点了点头重复:“我叫血知遥。”

她眉头紧锁但很快又松展开,似乎想起了什么。

“哪一个知遥啊?”

“是知其道路遥远的知遥吗?”

江逾白摇头否认:“不是。”

“勿以千里遥,而云无己知的知遥。”

不是知其道路遥远的知遥。

而是勿以千里遥,而云无己知的知遥。

血知遥的眼中的迷茫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清明。

她脑海里残留着江逾白所说的话,小声喃喃:“勿以千里遥,而云无己知的知遥。”

过往的生活经历如同走马灯火一幕幕重新反映在她的脑海中。

她眉眼弯弯看眼神中满是愉悦。

“谢谢三师兄。”

“知遥都想起来了。”

“而且三师兄还跟知遥说。”

“知遥的知遥并不是知其道路遥远的知遥。”

“而是勿以千里遥,而云无己知的知遥。”

江逾白嘴角噙着笑,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

“三师兄希望知遥的未来是平安且充满希望的。”

“而不是未来一片迷茫和遥远,而且看不到希望。”

血知遥扯了扯江逾白的衣袖,好几次欲言又止。

“知遥有什么想跟三师兄说的吗?”

血知遥抿了抿唇,用着期盼的眼神看着他,问道:“三师兄,你可以叫我一声知知吗?”

似乎怕江逾白误会,她赶忙补充。

“知遥的名字也很好听。”

“但我更希望三师兄能够喊我知知。”

她的名字,不想与她的娘亲扯上任何关系。

“知知。”

他的嗓音轻柔却又带着春风拂过般的笑意。

血知遥弯眸一笑,仿佛内心被什么东西填充的满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