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飒甩了甩头,从激动中平静了下来,开始仔细对照分数。
江奇把改好的卷给白飒,同时接手他没改完的卷子接着改。
由于有数字对照,白飒也很快整理好了一沓试卷。
他开始按照江奇的要求,分数从高到低,把人的名字写在纸上,前面写名字,后面写分数。
从0到30的数字很快就被白飒记住了。登记时速度也越来越快了。
可他看到试卷上一个名字时,顿住了。
他也来参考了吗?他的弟弟——体鲁,一个被家人疼爱着长大的孩子,从小都非常优秀的孩子。
不仅主课次次第一,骑马射箭也不在话下,别的科目也都学得比他好。除了不被重视的数学是白飒优秀。其他的所有他都没有体鲁好,甚至没法比。
他的弟弟有了他这个对照组,就显得更加优秀了。
白飒眼睛移到打分的地方,一个4字特别的晃眼。
而他在整理时,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分数是2,比0才大了一点的数字。刚看到分数时,他还是有些惊喜的,毕竟他以为他一个也没写对,结果对了两道题。
可相比于4分,2分就更少了。
白飒多么想把卷子扔了,可最后还是默默写下体鲁两个字,在他的名字后面写上4。4分虽然分数不高,但在这沓卷子当中,却是高的。
白飒的情绪很快就恢复了,他又翻开了下一张,写好之后又一张。很多是0分,直到最后,白飒才发现,他的2分已经是一个非常不错的成绩了。
白飒弄好了,江奇又分了一些卷子给他整理,这次白飒速度更快了。
把所有的卷子整理了,他今天的课还没到,江奇还有一会休息的时间。
“今天谢谢白飒同学帮老师整理了。”
“不用不用,江奇老师不用谢!”
他还教了他那么多的犷舟数字,那些数字笔画简单,容易记,比南琮的数字好用太多了。是他应该谢谢江奇才对。
江奇站起身来运动运动,坐久了难受。
“白飒,你快12循了吧!”江奇没事闲聊道。
“对,我马上要到12循了!”应该还有30多天。到了那天他会有一场毕业考试,只考两门主课,和他同天毕业的也会,不管他考得好,还是不好,他都能得到一张毕业证。
南琮官升学校毕业证是会分等级的,考得越好,等级越高,而他可能只能得到最差的那张。
可不管官升学校毕业证是哪种,都有资格考南琮学校,但也只是有资格。而且每循都有一次机会,一直到满20循之后才会失去考南琮学校的资格。
南琮的官升学校满了12循就必须毕业,毕业时只有一张毕业证明,没有毕业典礼,没有毕业照,更不会有欢送会。毕业证明一拿,出了校门就再不是学校的学生,而是可以参加工作的“大人”了。
“十二循就要毕业了,毕业后想好了要做什么吗?还要继续上学吗?”
“没有想好,也不会去考学,也许家里人会给我安排一份工作。”也也许他们已经忘了他快毕业的事。
其实,“南琮学校”他是一定会去考的,只是他的希望非常小,只是他不敢告诉江奇自己的这个想法。
也许他会自己找一份不起眼的工作,慢慢的养活自己。
“家人能给安排工作也挺好。”
十二岁,那还是个读初中的年纪,在这里却开始为生计发愁。
“是,挺好!”白飒低低的回了一声。
“好了,现在我要在上课之前把试卷发下去,你的卷子给你,记得下节课要过来上。”江奇把白飒的卷子先给了他。
“好的,江奇老师!”白飒接过卷子,上面显示的是2。
他已经认识了这个数字,这个数字在这里表示很低的分,比起他的弟弟,他果然不是学习的料,上了那么多次犷舟语言课,却考了这么少。
可江奇没有骂他笨,还温和的让他去上课,他没有让他跟任何人做对比。
去上课?上课?他的两分竟然也有资格去上课。
江奇到了教室外,里面的老师已经下课。
他就在外面的空旷地摆了张桌,快速的念着卷子上的名字,让孩子们一个个拿卷子,得念快些,不然要上课了,几百张呢,这老师干的,真累人,比他当班主任时还累。
念完最后一张纸时,嗓子的快不行了,桌子上还有剩下的十几张纸没有人领,江奇把它们收起来。
“还有十几个人没领卷子,回头你们之中有认识这几人的,通知一下他们,有空的过来领一下。”全是零分的,估计没人要了。
不想说话了,江奇看了一圈儿拿到试卷的孩子们,他们有的打闹嬉笑着,有的情绪低落着。
正好这时,江奇看到回来的白飒。
“白飒,你过来一下!”江奇喊了一声。
“江奇老师。”白飒听到江奇喊他,小跑过来了。
“你帮老师念一下这圈出来的150个名字。”这是十天内有优先上他课的名单。
“老师渴了,先去喝口水去。你念完之后,帮老师把这个桌子搬进去。”江奇交代完就走了。
白飒显得有些无措,他从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过话,特别是几百人的场面,
也不知是谁喊了句“安静”,场面瞬间安静了下来,但白飒反而更紧张了。
“念!”那喊了安静的女孩抬抬她下巴示意白飒念优先上课名单。
“哦……好!好!”白飒磕磕绊绊念了起来。
“这念的什么玩意,给我。”她把纸张从白飒手中抢走,并把白飒推开,自己站到了那个位置上去。
“请你还给我!”白飒想抢回来,却被高他半个头的女孩挡了。
“你一边儿去,我来念。”
“这不好吧?”这是江奇交给他的任务,他要好好完成才行。
“有什么不好的,让你念,想念到下节课下课啊!”
帕撤知道自己念得太慢,于是他默默低下了头,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