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钱,毛毛他们买了衣服,买了道具,还给家里每人多添了几套冬衣,冬被。
当然也给家里两个下人各添了一套。他们已经知道这南琮的下人是要“送礼”的。收礼的员工都是下人,不收礼,只收钱的都是南琮本土人。
有了钱,家里缺什么就叫其茶去买,还叫他去多拉几车暖盘回来,担心家里根本不够用。
其茶陆陆续续拉回几车暖盘,把暖盘堆在前院的一个房间里。
之前其茶他们晚上根本就没什么取暖的,暖盘买回来也让其茶和绣天天用着,别把人冻坏了。
现在家里六个人,除去小江遇不敢一个人睡。一个晚上,那也得五盘,况且白天也用上。一天下来光暖盘的费用就不少。
……
广场上,来看狐童讲故事的女孩越来越多,都快赶上小型演唱会了,而他挣的钱也越来越多。
江奇借狐童的光,有一个女孩能听懂江奇讲的故事,天天跑来给江奇打赏。
女孩本是被朋友拉来看狐童的,却意外喜欢上了江奇讲的故事。
江奇写的故事不怎么样,但胜在题材新颖,是女孩从没听过的故事类型。
那个能听懂犷舟语的女孩每天都来听江奇讲故事。
江奇和狐童每天都是差不多的时候出门,到达广场的时间也差不多。
不过,那个舞台有时会被人订走。他们懒的去别的广场,就在台下看各种表演,等他们演完了,他们再上去。
在南琮除了这种露天舞台可以提供人卖艺,还有就是在一些茶楼酒楼,一些娱乐的店里可以等卖艺,其它地方不能私下里设置卖艺点。
爱听故事的女孩十七八岁的样子,每次听完故事,就会给江奇一些生门币,然后离开。
江奇也没太放在心上,他现在也知道,哪怕是在南琮主城,会犷舟语的人也太少,太少了,能在广场遇到一个,已经不错了。哪怕那个女孩到现在都没有跟他说过话。
就这样江奇和狐童一边忙着挣钱,一边江奇还要教狐童数学。
就这样又过了十来天,日子似乎过得平稳祥和,在宫登那里发生的一切,似乎都远离了他们,没有了战争,没有了瘟疫,也没有了干旱,没有了抢夺,没有了那吃人的世界,仿佛又穿越到了另一个世界。
他们终于不用再奔走了,停下了脚步,他们从此就在此安顿了下来。
这里会是他们的家,回想过往,似乎都已成了永远过去了的噩梦。
江奇和毛毛来到这个世界快一年了。
可天气还是很冷。
对于这个世界的循,他不知道要怎么算了,他甚至不知道这个世界除了沙漏还有没有别的方法来记时间的。
这里没有月亮和星星,夜里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天亮,也没有听说这里的人要过什么节日,似乎全都在过一天算一天的过着。
在江奇所知道的时间单位里有循和天,但这里的人似乎又不知道一循等于多少天。那么这里的人又是以什么来判断一个人满了几循呢?
江奇有太多的事都不了解,他一边觉得自己也应该去学校上学,因为他在这个世界就是个文盲,可又想知道这些做什么呢?又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他总是这样一边想了解这个世界,可转头又对这个世界的任何事情都漠不关心。
江奇想要回去的心理一直都没有灭过,可他除了知道那个女人的红裙是用针植做的,猜测她可能是这个世界的人,其他的是一点也没有头绪。
茫茫人海,他既找不到那个女人,又没有回去的法子,唯一想出来的还是死。死去了,也许他就有可能从现实里醒来,醒来后就会发现这里只是一个很长的梦。
可是江奇清楚知道,这里不是梦里,这里的人有血有肉,他受伤了会痛,饿了要吃饭,所有的一切都那么真实。
日子慢慢过着,江奇似乎不由自主的被这里的人所影响,特别是家里两个下人的影响。
最大的发现是他会莫名其妙把自己整理整齐,摆放物品时会弄得成双成对,弄得对称好看。会不由自主的强迫做好某一件事情。
这里似乎有一种看不见的魔力,影响着他的大脑,次次都想要他去做对称的事,一旦看到不对称的东西就会不舒服,总会想办法把东西搞对称。
有时看自己的手就会有一股难受不舒服的感觉,他想要一双对称的手。他看着自己的手又开始发呆。他在一天里几乎有一半的时间是在发呆,等他从发呆中醒来时,早已忘了手的事。
对称就对称吧,江奇也没有很在意,自以为自己被环境和人影响了,就当入乡随俗了。
江奇已经坐在窗前很久了,天气太冷,已经把他困在家里好些天了。
当然江奇也没有出去的欲望,他似乎过起了过一天算一天,得过且过的日子。没事时他能看着窗外静坐一整天。
狐童要找他问数学的问题,他也会很有耐心教他。
有时江遇也想要学,就一起教了。两人学得格外认真。
只是没人打扰他时,他就容易发呆。
江遇学习数学只是江奇教什么,他学什么。
狐童却不一样,他已经知道江奇所教的东西是什么了,他所教的和他从小学到的根本就不一样,江奇教的算数,比他以前学的算数更加容易好学,就算是江遇这种小孩子都可以很快学会。
他不确定这是不是犷舟的特有教学方法,但就算是特有的,应该也只是一小部分人特有的,因为在他所有认识的犷舟人里都不会这种方法,包括他当初的犷舟语老师,他见过老师用的算数方法不一样。
狐童想要学会这种方法,于是更加认真地跟江奇学习。
江奇坐在窗边,他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从眼前飘过,他没有太在意,只是那东西越飘越多,最后飘进了窗里,飘进了他的手心,最后融化成了一滴水。
“下雪了。”毛毛的声音有些大了,把江奇的注意力转到了他那里,看了一眼,他又重新看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