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心痛的感觉排山倒海而来,他痛到无法呼吸

在山上德冥姐姐和梨书姐姐都说了,到了泽贡城会有人暂时安排他们住宿,那他就先去泽贡城,在泽贡城买了马车,坐马车去南琮,他在心里是这样盘算的,却没想过他身上的钱够不够买马车。

之前梨书说给了他身上所有的钱,但那其实并不多。梨书身上总不喜欢带很多钱。

狐童感觉有人在直沟沟看他,一转身,是那个七八岁的孩子,他在看他手里的肉。

狐童又想到梨书他们所说的安排,应该指的是他们这些从土匪窝里救下的所有人吧!

他把手里的肉慢慢的,警惕的送进了自己的嘴里,整个嘴巴被塞满,他用手捂住嘴,一边慢慢嚼着,一边用眼睛狠狠瞪着那个孩子,只要那人有下一步动作,他就能做出相应的反应。

梨书看见狐童这样,也没多说什么,叫人给其他人安排一些吃食。

她今天也累了一天,好想休息了。

她本没有义务来这一趟的,但想想还是过来跟狐童多说了两句,她总觉得狐童不是一般的少年,但要她说出狐童哪不一般,她也说不出来。

梨书见狐童没再说什么了,就离开了这,她可不知道狐童的内心戏这么多,还把她想象成杀人不眨眼的坏魔头了。

在梨书离开后,狐童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了,那心痛的感觉排山倒海而来,让他痛到无法呼吸……

生门的人陆陆续续睡下了,只留下几个守夜的人。

从土匪窝里救下的其他人也都各自找了个地方休息。

狐童守着江奇三人,一手紧紧的抱着包裹,一手死死的握着斧头,他头窝在膝盖里,抱成一团坐在那里,不走近来看,任谁也发现不了他在哭泣。

狐童的哭是无声的,他哭了好久,直到哭到昏厥,才倒在地上。

第二天,狐童是被人推醒的,推他的男人狐童不认识,也没穿着昨天那些人身上的那种制服。似乎不是生门的人。

狐童一下子从地上爬了起来,发现握在手里的斧头还在,就安心了些。

可再看看四周,发现昨天的一百多名生门组织的人和那些马全都不见了踪影。梨书姐姐也不见了,火堆早已没了火苗。

狐童的脑子有些懵,他们这是被抛弃了吗?

狐童有一瞬的不知所措,但很快又知道自己想差了。

这时,叫醒他的男人和他说话。

狐童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也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只知道他说的是宫登语。

狐童看着男人不由得警惕起来,不过很快,他就知道这男人就是梨书他们所说的给他们安排的马车的车夫。

车夫是一个年轻的男人,他驾着一辆只有几块木板拼在一起的马车,连个车厢都没有。

四个昏迷的人,安排躺在木板上,狐童和其他几人各自坐在马车的边缘上。

狐童从昨天就一直没找过其他人说过话,他们也没有找过他说话,在这逃难的路上,都是各自防备着,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马车上的车夫见人已经到齐,就开始赶着马车走。

马走的不快,车夫还有闲心跟车上的人聊天,狐童听不懂,索性也就没说话。

其他几人却有一搭没一搭配合着车夫,事实上他们并不想说话,因为他们早上还没吃东西,并不想浪费体力。

看那车夫整齐的穿着,闪亮的眼睛,饱满的精神头,还有那不停说话的嘴,他似乎是没有经历过逃亡生活的人。

车夫说话说得没完没了,哪怕他没有得到多少回应,他也在那吧嗒吧嗒的说个不停。

狐童觉得他很吵,吵得他头疼,但又没办法阻止他说话,又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也只能安静的待在一边。

狐童抱着手里的包裹还是紧紧的抱着,握在手里的斧头还是死死的握着。

他不敢松懈下来,害怕车上的这些陌生人抢他的东西,现在江奇和毛毛都昏迷着,就只有他一人清醒着,他可不敢大意了。

拉车的那匹马看起来还算健壮,但车的速度并不快,可能是因为车上人太多的缘故,它就这么晃晃悠悠往前走。

狐童看着这速度干着急,他希望快一些到达泽贡城,快些找到医师看病。

可他也不能左右车夫的行为,也左右不了那匹马的速度。

狐童试着跟车夫沟通,让他快些赶路。

也不知道自己的表达,他听懂了没。

车速是快了一些些,但是很有限。

狐童看着昏迷的人,急得又开始掉眼泪,他们为什么还不醒?那么长时间还不醒。

狐童后来不管怎么跟车夫说,车的速度还是一样的,也许车夫明白了狐童的意思,只是那匹马拉这么多人,实在是走不快。车夫也没有办法。

走了一天,天又再次黑下来,狐童本以为今天能到泽贡城,可看这情形,今天晚上是到不了了。

夜里车夫找到块空地,把马车停在那里。

他在马车附近升起了火,还分了少量食物和水给狐童他们几人,就自顾自休息去了。

一天没吃东西的几人,这点份量根本不够,只是那车夫分完食物和水就再没理他们。

狐童吃完自己的那一小份,仍觉得肚子空空,他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哪怕他身上还有食物,他也不敢拿出来。

他打算等别人都睡了之后偷偷的吃。

但他还有三个昏迷的病人要照顾,三人好像都在迷糊着,有时也会迷糊地说些什么,但都听不太真切,有时也在喊疼。

狐童把分到的水小心的给三人喂,喂的次数多了,也就有经验了,这次,水喂得很顺利,没出什么意外,三人都喝了一些。这是不是代表江奇好些了,那个两三岁的小男孩也好些了。

车上另一个昏迷的男人,由一个女人照顾着,那女人把从车夫那里分到的所有水都喂给了昏迷的男人。那女人很担心这个男人看他们的举止像是夫妻。

女人像是在哭,却不见眼泪,她的脸上都是干脱掉的皮,嘴唇干裂得能看到隐隐向外冒的血,可以看出她已经很久没有喝水了,可她分到的两管水都给了这个昏迷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