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鸢往前走着,回过头来挑衅地看着南嘉慕,无声的说道:“再胡说,收拾你。”
“不公平!”南嘉慕笑着朝南母喊着,快步跑上前揽住了南母的另一只手:“娘,我刚回来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说的。”
“你啊,怎么比你妹妹还能撒娇?”南母嗔怪着说道。
“就是嘛......”南鸢凑到了南母身边笑嘻嘻地看着南嘉慕:“要不干脆我当姐姐,你当弟弟,我保证不欺负你。”
南嘉慕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看到门外来了人。
“玄甲家副将南嘉慕听旨!”一道尖细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南父不知何时已经跪在了地上,朝南嘉慕使了个眼色。
南嘉慕松开了南母的手,快步走上前去接旨。
"臣在。
"南嘉慕立刻跪了下来应道。
南母和南鸢也跟着跪在了南嘉慕身后。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
自古忠臣义士,为朕江山社稷,抛头颅,洒热血,屡建奇功。今有玄甲军副将南嘉慕,智勇双全,武艺超群,于平定反贼之乱中,冲锋陷阵,身先士卒,屡挫贼军锐气,终致反贼授首,功在社稷,朕甚嘉之。
南嘉慕将军之英勇,实乃朕之股肱,国家之栋梁。为表彰其功,朕决定半月后于清凉台设宴,为南嘉慕将军接风洗尘,并论功行赏,以彰其功,以励将士。
钦此。”
一道圣旨落下后,南嘉慕连忙谢恩。
而站在门口的人却没有离开,为首的大太监笑得满脸褶子,看向南父和南嘉慕道:“咱家在这儿先恭喜南太医和南将军了。”
“不敢当不敢当。”南父客套着,又拿出一袋金叶子塞到了大太监的手中:“公公留着喝酒。”
大太监笑得更是见牙不见眼:
"好说好说。
"
说着,大太监又看向了南鸢,跟南父说道:“陛下有口谕,设宴当日宣南鸢姑娘一同觐见。”
南父闻言,眼神里面更是惶恐,连忙又塞了一袋金叶子到大太监手中,问道:“敢问公公,这又是所谓何事?”
宣墨儿他倒是知道了原因,这圣旨上明明白白的写着,可是宣鸢儿又是为了什么,他就实在是不知道了。
大太监双眼放光地将两袋子金叶子收下,笑着答道:“南太医养了一双好儿女,您的福气还在后面。”
他没有直说,但是南父也明白这事肯定不会是坏事,当下也便松了一口气,恭恭敬敬地将宣旨的人送走。
“明日你们兄妹一起去,互相也好有个照应。”南父看着这一双儿女,欣慰地叹了一口气:“爹不求你们大富大贵,平平安安的就好。”
“放心吧,爹。”南嘉慕一边吃一边说着,并没有南父那般的如临大敌。
可南鸢却是一脸的忧心忡忡。
吃完晚饭之后,南鸢回到房间还是很担心明日去赴宴的事情。
顾景珩当日说过的话一直在南鸢的脑海中回荡,他想要铲除各大世家,却不想自己动手,便想要一把趁手的刀。
明日封赏她哥哥,若是封得太高,那岂不是将他置于水深火热之中,平白遭受众人忌惮。
“怎么了,小鸢儿?”南嘉慕手上端了些饭菜,走到南鸢面前:“吃饭的时候就没有好好吃,是有什么心事吗?”
南鸢瞧见南嘉慕来了,又朝他身后看了看。
“放心吧,我把人都支出去了,爹娘也已经歇了,现在就你我二人,有什么事情就说吧。”南嘉慕笑着拍了拍南鸢的肩膀,示意她放心。
南鸢垂着眸子,片刻后,抬起头来看向南嘉慕说道:“哥,你手上的军权能不能交上去?”
南嘉慕听到这话皱了皱眉,他好不容易得来的兵符交上去,凭什么?
但是他也没有朝着南鸢发火,因为他知道南鸢不是无理取闹的人。
他看向南鸢的眼睛,发现红肿了些,想必是哭过了,他只是关心道:“小鸢儿,是不是这些日子受委屈了?”
跟顾景珩周旋的时候她没有哭,在那好几个日夜看不到希望的时候她没有哭,可单单是南嘉慕的一句关心,便让南鸢这些日子紧绷的那根弦彻底断了。
她扑在南嘉慕身上痛哭流涕,像是要把这段时间的委屈尽数哭出来似的。
南嘉慕自觉的闭上了嘴,什么都没用问,只是拍着南鸢的脊背给她顺气。
不知过了多久,等到南鸢哭得差不多了,他才开口问道:“小鸢儿,哥哥知道你不会无缘无故的说这些,你知道了些什么?”。
南鸢吸了吸鼻子,抬起头来看向南嘉慕说道:“哥,我听到顾景珩说给你兵符就是一个考验,你若是安心地收着,就代表你有不臣之心,李氏的下场就是未来我们的下场。”
“你若是将兵符交上去,他就继续把你当成他铲除世家大族的一把刀。”
“哥,我害怕,我怕你出事。”
南嘉慕轻拍着南鸢的脊背,眼神却变了又变,放在桌上的手紧握成拳。
“别怕,万事都有我呢!”
“这些日子苦了你了。”
怪不得小鸢儿突然就得了风寒,整日忧心挂念,身子不出事才怪呢!
“日后有事不必自己一个人撑着,跟哥哥说,就算是哥哥处理不好,咱们也能一起想想办法。”
南鸢擦掉脸颊上的泪痕,重重点了点头:
"嗯。
"
“那这件事情怎么办?”南鸢抬头问道。
南嘉慕将兵符拿了出来,放在桌上:“有能力是错,没能力也是错,这兵符放在我身上就是催命符,交出去我也不见得会好过。”
旁人只知道他受恩于李氏,能参军能挣军功都是因为玄甲军,可却不知道李氏背地里是怎么整自己的。
他们只会觉得是他狼心狗肺,恩将仇报,没人敢重用他。
若是他将军权交出去,会招来冷嘲热讽是小事,就怕有人对自己或家人出手,自己却没有自保的能力。
若是不交,太子便不会容得下他。
南嘉慕闭上了眼睛,握着兵符的手指微微发白:“明日,我自有办法。”
“好了,乖乖睡一觉,这件事情就交给哥了。”南嘉慕拍了拍南鸢的肩膀,转身走了出去:“对了,记得吃点东西。”
南鸢瞧见南嘉慕的背影,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是听他的语气似乎已经有了对策。
南嘉慕的事情解决了,那便只剩下她和顾景珩之间的事情了。
南鸢闭着眼睛想了许久,终是下定了决心,快刀斩乱麻。
“月苒!”
南鸢将自己刚写好的信件交给月苒:“送去谢王府,一定要送到谢洛尘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