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躲着孤?

求求您放过我吧。”南鸢几近恳求地看着顾景珩。

闻言,顾景珩面上的笑容变得僵硬,他对南鸢所有的纵容也尽数消散。

他知道前世的事情是他做得绝了些,但现如今他已经为她改了很多了,她竟还是不知足,要同他闹。

她现在敢这么闹,不就是仗着他心里有她?

若他真的不管不顾强抢了她回宫,别管是什么太医令还是什么谢世子,谁敢冲到太子府要人?

将她打晕,带回太子府,关起来,任她哭喊求饶,一辈子都别想离开他。

这个想法在他的脑海里叫嚣着。

他不应该容忍她继续矫情,现在就将她带走,一个小小的太医令之女能翻起什么水花来?

室外风雨还在继续,拍打着窗子发出刺耳的声音,让人心中不由得烦躁起来。

默了半晌,他睁开眼睛,所有思绪在看到南鸢泪流满面之时尽数消散,他终究还是狠不下心来。

“时辰太晚了,你头脑不清楚,孤就当是什么都没有听到。”

他强硬地将南鸢拽到怀里,抱着她躺在榻上,似乎这样他们就能回到从前一般。

室内再次陷入了沉默,除了风雨肆虐声,便只余两人的心跳声。

“太子殿下,我近日一直梦魇缠身。”南鸢的声音突然响起。

顾景珩手心微动,道:“睡觉。”

他知道南鸢要说的梦魇是什么,但是他不想听。

南鸢像是没有听到似的,继续出声:“我梦到我死了,被人活生生地扒下了皮。”

“从头顶开始,刀尖划破我的头皮,用力撕扯,她们往里面灌注水银,水银一点点地下沉,皮肤和血肉逐渐分开,很疼……很疼……”

“别说了。”

他打断南鸢的话,抱着她的手逐渐收紧。

这法子他再熟悉不过,这是诏狱里面的酷刑,扒皮抽筋,往往犯人撑不住一个时辰便全都招供了。

这些手段……难道都用到了她的身上?

顾景珩的呼吸突然有些粗重。

南鸢最怕疼了,平常他稍稍用点力气,她都能疼得红了眼,他简直不敢想象南鸢是怎么熬过来的。

“扒皮之后我还有意识,没了皮的我只剩一滩血肉,她们把镜子围在我旁边,让我亲眼看着我在地上挣扎……”南鸢的声音很平静,她一字一句地说着:“我挣扎啊,挣扎着往外爬,我那时候多想有个人能来救我。”

“不,不用救我,给我个痛快就好。”

“但是没有,没有人来救我,只我一个人眼睁睁地看着我是怎么哀嚎蠕动,我的身后有一条长长的血迹……”

记忆纷至沓来,疼痛历历在目。

南鸢睁着眼睛,看向屋顶,想哭但眼眶干涩得很,一滴泪也流不出来。

顾景珩先前只是怀疑南鸢也有了上辈子的记忆,但也只是怀疑,现如今,倒是能确定了。

“这只是梦。”

顾景珩淡淡地说道,若仔细听,能听出他语气中有一丝哽咽。

他只知道前世南鸢死的惨,但却从未查过她是怎么死的。

如今亲耳听到,他心疼得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南鸢转过身,双目呆滞地望着身后的男人,嘴角泛起一抹苦笑:“嗯,是梦,是困我一生的梦。”

顾景珩抿着唇,没说话。

南鸢闭上了眼睛,心脏像是被撕扯成无数碎片:“可太子殿下,您知道吗?我不想让梦里的一切发生在我的身上。”

“您想过我们的以后吗?”南鸢淡漠地说着,掀开眼皮瞅他,追问道:“您能保证以后您的红颜知己或者您的仇人不会对我下手吗?”

顾景珩呼吸一滞,头次失了分寸,连忙说道:“想过,孤想过的。”

“您想我们以后怎么过呢?以后的日日夜夜你我两人就如同今日一样躲躲藏藏?”南鸢又突然改口道:“不,您不用躲躲藏藏,即便是被人发现,对您也不会有什么大碍,顶多是落下个风流的名声。”

“或者,连这风流的名声都不会留下来,世人只会说是我不知检点,是我蓄意勾引,是我……”

“孤给你名分。”顾景珩掰过南鸢的身子,保证道:“孤会告诉天下所有人,你是孤的,是孤的心上人。”

“什么名分?”南鸢知道顾景珩身为太子,婚姻大事向来要权衡利弊,由不得他做主,便故意追问。

果然,顾景珩犹豫了:“良娣……不,孤让你当侧妃,好不好?”

按等级来说,太子正妃只有一位,下有侧妃二人,良娣六人,昭仪、奉仪便更多了。

南鸢笑了笑,她是不是还应该庆幸顾景珩肯给她一个侧妃的位置啊。

心脏的位置不由得开始抽疼,南鸢看着他,问道:“我想当正妃,您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