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和月苒闻言,眼中的揶揄更甚,看来谢世子为了这次见面准备了不少呢,可见对自家姑娘的看重。
南鸢本意是来拿书信的,但谢洛尘如此盛情邀请,她也无法拒绝,只能勉强答应:“那就多谢表哥了。”
谢洛尘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愉悦:“表妹,请。”
白芷和月苒相视一眼,悄然退了下去。
小舟缓缓驶离岸畔,在湖面上滑行而过。
谢洛尘划桨,南鸢便坐在船舱内,掀开一点帘子欣赏湖中的风景。
湖面平静安宁,偶尔能看见一条鱼跃出水面,溅起阵阵涟漪。
南鸢主动提起:“表哥,我听爹娘说你见到了哥哥,还带回了书信,此事当真?”
闻言,谢洛尘放下船桨,掀帘走了进来,将手中的书信递给她。
南鸢接过书信,心中的激动无以言表,这封信可是哥哥五年以来第一封信件,她打起精神仔细翻阅。
越往后面看,她脸上的笑容就越明显,到了最后,已经是掩饰不住。
谢洛尘看着南鸢的笑颜,嘴角扬起一抹弧度,温柔道:“表弟在信中说了什么?”
“哥哥、哥哥说他一切都好,不用我们担心。”南鸢的眼泪不知何时流了下来,一滴滴滚落在信纸上,晕染开一朵朵花纹,她有些激动地握着手中的信件:“他还说,还说今年年底要回来,我们一家要团聚了。”
她还记得小时候她和哥哥比一般的兄妹都要亲近一些,只是现在五年时间没有见到哥哥,她都不知道哥哥变成什么样子了,还不知道能不能认出来。
“今年年底?那正好能赶上我们成亲。”谢洛尘伸手轻轻擦拭南鸢脸上的泪珠:“表妹,这可是好事啊!”
南鸢微微偏头,躲开了谢洛尘的触碰,声音有些哽咽:“是啊……这是天大的好事……”
谢洛尘察觉到南鸢动作间的抵触,眸色黯了黯,但很快又恢复如初,转移话题道:“表妹,这长平湖的景在清晨时分最为瑰丽,尤其是阳光洒在水面的那刻,更是美极。”
谢洛尘的声音从身侧传来,他的语气温文尔雅,带着淡淡的笑意,在保持边界感的同时拉近了二人的距离。
南鸢的目光从谢洛尘转向水波粼粼的湖面,轻轻点头道:“很漂亮。”
她有些懊恼自己刚刚的表现,按理来说,她和谢洛尘现如今已然定亲,别说只是简单的触碰,就算是再亲密的事情也是做得的。
好在……好在他也没有太过计较自己刚刚的反应。
由于谢洛尘的有意讨好,两人一问一答之间,关系倒是比先前熟稔了不少。
待小舟行至湖中央,谢洛尘突然收敛了笑意,一脸认真的看着南鸢。
“表妹,既然你我已经定亲,那我也想跟你说清楚,我心悦于你,许是今日一见,也可能更早。”谢洛尘的眼睛直视南鸢,眸光灼热,仿佛能把南鸢融化一般。
南鸢心跳骤然停滞了几秒,脸颊也泛红,她从未听男子如此直白的表露心迹,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
但她也知道躲避不是法子,她该认真对待这门婚事,于是她忍着发烫的面色,点头轻道:“嗯。”
“我这人不善言辞,但我可以向你保证,我若是能娶你为妻,从今以后,不纳妾,不设通房,不留外室,今生今世唯你一人。”谢洛尘朝前跨了半步,握住了南鸢的手。
南鸢没有再躲,只低着头,静静地听着谢洛尘对他们未来的畅想、
“待到你我暮年,闲坐庭院。云卷云舒听雨声,星密星稀赏月影,花开花落忆当年。”
谢洛尘的声音缓缓的传到她的耳中,这样恬淡美好的生活确实是她毕生所向,一生一世一双人,青梅竹马无嫌猜。
她知道这是她前世今生最期待的,但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有些心不在焉。
谢洛尘握着南鸢的手又紧了紧。
感受到手上传来的力道,南鸢点了点头,道:“好。”
这便算是应下了。
南鸢,你要记住你答应了,不能反悔的。
南鸢自己叮嘱着自己。
听到南鸢的回答,谢洛尘嘴角弯起一道好看的弧度,眸光里满是喜悦与幸福。
他双臂撑在南鸢两侧,将其牢牢地困在自己的怀抱中,他的呼吸喷薄在她的脖颈处,惹得她耳尖变得绯红一片。
这样的距离,已经能够让彼此间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谢洛尘看着怀中少女的娇羞模样,眼中的笑意愈发浓郁了几分,他俯身在她额头印下一吻。
南鸢浑身僵硬,这一瞬,她的脑海里竟全是顾景珩的模样。
也是在湖中央,也是在舟上,他们相拥、亲吻、缠绵。
一幕幕画面在脑海中回荡,让她有一种错乱的感觉。
“表……表哥……”
这种心慌意乱的感觉让她连忙别开脸去,声音有些颤抖。
谢洛尘起身,笑道:“是我孟浪了,表妹勿怪。”
他说罢,收敛起唇角的笑,一本正经的看向南鸢,转移话题道:“表妹你看,湖里的鱼儿都争先恐后地想来见见表妹的美貌呢!”
南鸢也顺着话音看向了湖面。
……
湖中央的另一艘画舫中,美人繁多,歌舞升平,觥筹交错。
画舫中间的雅间,三个的年轻男子相对而坐。
其中一人穿着月牙白长袍,身形修长挺拔,他面色俊美,气质冷然淡漠,仿佛天边的皓月一般清辉脱俗,似是与画舫中的喧嚣格格不入。
“太子殿下放着城南的灾民不管,这几日净往军营中跑什么?难不成是要变天了?”丞相家的幼子沈摘星好奇地问道。
“这我知道!”褚知栩拿起一杯酒,边走边往嘴里倒:“咱们的太子殿下呀,最近在追一个姑娘,去军营就是给那姑娘找家人呢!”
“是不是呀,太子殿下?”
顾景珩也不做回答,只是笑着看着微风荡漾的湖面。
“哪家的姑娘竟能让太子殿下如此费心?”沈摘星坐直了身子,来了兴趣。
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倒霉,竟然被顾景珩的看上了,别看这家伙长的是一副不染凡尘的模样,暗地里却是十足的人面兽心。
褚知栩卖关子:“你猜!”
话题的主人公,顾景珩半依着窗子一边喝着清酒,一边想着怎么讨得美人心。
南鸢的心思很单纯,要的也不多,他一个在朝堂上摸爬滚打的人,看透这样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心思多简单。
前世,他对她也是极好的,只不过也仅限于嘴上哄哄,不费心思的金银珠宝一水儿地送进去,但费事些的,比如帮她找哥哥,抑或是费心考虑她的心思的事情,他是做不来的。
但是这辈子的小风筝不好哄了,他多少是得费点心思的。
可一想想等把他的小风筝哄回来,香香软软的窝在他的怀里,甜丝丝地喊他太子哥哥,似乎这些事情倒也不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