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里所有的窗户都被直接封死,楚瑜和孟景宸住的卧室里,更是连一张带棱角的桌子都没留下。
孟景宸推掉了所有的商务活动,大部分都交给周重光去打理。
手腕上的伤口护理得很好,连一点疤痕也看不见。
楚瑜还是一句话也不说,整天安静的躺在床上,双目无神的看着天花板。
“老婆。”
孟景宸低头吻了吻她的唇,“集团那边有点事,我先去处理一下。”
“可能会稍微晚一点回来,乖乖睡觉,不要等我。”
失去孩子对她是一件太痛苦的事。
她本能的选择了把自己封闭起来,杜绝与外界的一切交流。
孟景宸在楼下看到母亲和嫣儿,连一向活泼的嫣儿,这个月来,也稳重成熟了很多。
“孟叔叔,小婶婶好点了吗?她还是不愿意开口说话吗?”
老太太心疼的看着儿子,作为一家之主,他承担了太多太多。
自己患癌的事,还是不要告诉他为好。
孟景宸点点头,医生多次检查过,楚瑜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
小产以后也一直调理着,对生儿育女基本上没有影响。
失去孩子对她来说,心里的创伤远大于身体上的。
嫣儿一蹦一跳的走上楼,“小婶婶,去楼下吃夜宵。”
楚瑜依然像木头一般,直勾勾的盯着天花板。
嫣儿笑道:“你不拒绝就是同意咯,我带你下去。”
每天待在房子里怎么行?
再憋下去,好好的大活人都要被憋死。
美人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美的。
唇红齿白,皮肤吹弹可破,一点瑕疵都没有。
随便描描眉,点个淡色的口红,就可以秒杀999娱乐圈里资本家的丑孩子。
“小婶婶真好看。”
彩虹屁先来一波。
楚瑜似乎听进去了,双颊染上淡淡的红晕,微微低头。
佣人们已经准备好夜宵,孟老太太老泪纵横,孩子没了,她这个老太婆也有责任。
都一把年纪了,连儿媳妇怀孕了也不知道。
老糊涂一个。
“小婶婶,我期末考试全都是a+,优等生。”
“班上那么多男孩子,学习成绩还没有我好。”
“我体育也很棒,女子田径第一名。”
嫣儿说个不停,楚瑜小婶婶平时最争气,也最喜欢看到她争气。
怎么她今天都说了这么多好消息,楚瑜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嫣儿有些沮丧,“小婶婶,你倒是理我一下啊,我一个人说话,一点意思都没有。”
心里隐隐约约的难过起来。
孟叔叔每天都对着这样的小婶婶,肯定比她还要难过。
正说着话,吴妈抱着医药箱从外面回来。
嫣儿心里一惊,“陈医生来过了?”
“是啊。”吴妈笑道:“给孟先生送药的,我让他进来跟老太太打个招呼再走,说什么也不肯。”
“他他走了吗?”
“刚刚来的,应该还没走,表小姐是找陈医生有事?”
自从上次对陈至清说了重话以后,陈至清处处都避着她。
“我我自然是有的。”
嫣儿结结巴巴,边说边往外走,“我想知道孟叔叔的身体好没好”
孟老太太一脸懵,嫣儿这个没良心的,什么时候这么关心过孟景宸的身体好不好?
她跟着追了出去,路上一个人也没有。
陈医生走了。
他不想见自己,才走得这么急吧。
寒风吹过,树影婆娑,光秃秃的树枝摇晃着,发出沙沙的声响。
冷月高悬,洒下清冷的光辉,映照出一片孤寂和萧条。
嫣儿像孤魂野鬼一样在路边飘荡。
寂静的街道上,只有孤独的路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对不起,陈至清。”
她哭着喊出来,“我不想连累你,我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可是喜欢又能怎样?我不想你因为我,失去工作,失去教职,失去自己辛苦打拼才得到的人生。”
“有人威胁我,我害怕,我从来没有处理过这样的事情,我就是一个胆小鬼”
连日以来,压在心里的委屈,不甘,恐惧,她没有一个人可以倾诉。
哭累了,嫣儿蹲坐在路边,把头埋进膝盖里。
虽然路上没什么人,可她也还是不想让人看到她狼狈的样子。
消毒水的味道逼近,逼近,再逼近。
她是医学生,对消毒水的味道格外敏感。
一抬头,内心兵荒马乱。
“地上凉,起来。”
陈至清向嫣儿伸出手,递过去一张帕子,“把脸也擦一擦,老喜欢偷偷哭。”
“你”嫣儿仰起头,故意不去看他,“谁喜欢哭了?谁又偷偷哭了?”
“说谁谁知道,我就不点名了。”
二人着保持不近不远的距离。
嫣儿的话他都听到了。
他送完药,本是要立刻走的。
听吴妈说表小姐在这里,万分舍不得,总想见嫣儿一面再走。
犹豫了片刻,还是去了别墅。
怎料去了别墅以后,众人都说嫣儿去找他了,找他打听孟先生的身体好没好
两人就这么完美错过。
他顺着路一直往下,找了好久,才看到嫣儿蹲在路边哭。
小姑娘哭得声嘶力竭,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他渐渐听出些由头来,可不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么?
拿禁止师生恋和他的职业前景来胁迫嫣儿离开,实在阴险恶毒。
这个解剖学课的老师,不当也罢。
“表小姐。”陈至清做出一无所知的样子,“医院的事情越来越多,明年春天,我就不去港城大学做老师了。”
“真的吗?”嫣儿两眼放光,不敢相信,“你说的是真的?”
“是真的。”陈至清笑了笑,“我更喜欢手术台而不是讲台。”
“啊啊啊。”嫣儿绕着他高兴得原地转圈,“陈至清,你”
“我?怎么了?”
好久没看到小姑娘这么开心的样子,连天上的星星都跟着亮了起来。
“陈至清,快,吻我。”
这段日子以来,陈医生欠她的吻,要一次补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