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肃还想要再挣扎辩解,但是对上秦肆酒冷漠的眼神时,只能识相地闭上了嘴。
“奴才甘愿领罚。”
秦肆酒:“下去吧。”
“嗻。”
在李肃走后,秦肆酒才重新从椅子上站起身。
有小太监来他身边打扫刚刚摔碎的茶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秦肆酒走回寝宫之中,将自己身上的常服换回了宫内的衣服。
明天下午便是为了迎接燕国使者所准备的宴会,宰相那么想让自己攻打燕国,只怕今天不会消停了。
说曹操曹操到,门口有太监低声说道:“奴才见过大人。”
金寿一进来便跪了下去,‘噗通’一声,听得1001觉得自己膝盖都疼了。
若是按照原主曾经对于宰相的尊敬和信任程度,现在估计会上前将他扶起来。
但秦肆酒只是好整以暇地坐在椅子上,手中拿着一支毛笔,在纸上写着什么。
看见来人,秦肆酒装作一副吃惊的模样。
“宰相?你来做什么?”
金寿跪姿十分标准,头久久不愿抬起,说道:“皇上,臣以为燕国使者此次前来,目的不纯。”
秦肆酒的笔锋凌厉,落下一个又一个大气的字。
“然后呢?”
金寿抬头,脸上充满了忧愁的情绪。
“皇上,万万不可举办这场宴席啊!燕国曾经对我们做过的事情您忘了吗?”
金寿深吸一口气,将头磕在地上,“如此阴险狡诈的国家不能留!今日看我国强势便主动示好,有朝一日我们若是再次遇到问题,他燕国定是第一个与我们兵戎相见的!”
秦肆酒将毛笔放在笔托之上,过程中墨水还不小心滴在了镇纸上一滴。
他欣赏了一会自己写的字。
这是简体的三个字。
-狗谢玄。
欣赏了一会,秦肆酒像是忽然惊醒一般,将这张纸揉成了一团。
做完一切后,他才重新看向金寿。
“嗯?你说什么?”
想在天子跟前办事,第一个要学会的就是揣测圣意。
金寿以为自己说的话惹了皇上生气,又开始‘邦邦邦’地磕了几个头。
他咬咬牙重新说道:“皇上!看在曾经臣尽心尽力辅佐您的份上,您再好好考虑一下吧!真的不能放过燕国!若是明日这宴席摆上了,往后我们要再次攻打可就困难了!”
金寿跪着往前走了两步:“届时若是攻打,全天下的人都会说我们出尔反尔,不适合交好啊!”
秦肆酒忽然笑了一下,缓缓在金寿的面前来回踱步。
“朕曾经从未发现你的野心竟然这么大。”
“皇上”金寿愣住了,抬眸看向秦肆酒,“皇上,您在说什么,臣听不懂。”
“听不懂?”秦肆酒充满了耐心地说道:“燕国的地势不适合生存,倒是个非常适合与其他国家发起战争的中间地带。你这么想让朕将此地攻下,为了什么?”
“金寿啊金寿,你是想一统天下,一统六国吗?”
金寿立即瞪大了眼睛,将头低低的垂了下去。
“皇上,皇上您在说什么!?臣真的听不懂!”
秦肆酒也不急,声音淡淡的,“那你倒是跟朕说说,你一心想让朕下旨攻打燕国,究竟是为了什么?”
金寿反应迅速,立马说道:“皇上您刚刚登基,为了稳定朝纲立下国威,自然要做出成绩给百姓们给大臣们给其他国家看看,燕国如今逐渐弱小,人口每年都在减少,何况是兵?所以”
“哦”秦肆酒拉长了音,似笑非笑道:“朕明白了,你是想让朕欺负弱小。”
金寿百口莫辩,只能说道:“皇上,臣一切都是为了您啊!”
秦肆酒点点头,重复了一遍,“为了我。”
他笑了一下,“忽然觉得宰相你的想法非常好,那就让你手下那些个人去吧。”
秦肆酒又摆出了一副荒唐模样,继续说道:“对了宰相,朕记得你小儿子如今已过完了十八岁生辰?还曾听闻他精通谋略,不如朕封他为副指挥使如何?”
金寿倒抽一口凉气,“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皇上!”
秦肆酒似乎是在疑惑,“宰相怎么反应这么大?”
金寿:“犬子平日贪玩,满口胡言乱语,实在愚笨,万万不能做了副指挥使啊!”
秦肆酒脸冷了下来,“那你去。”
“什什么”
“开个玩笑。”秦肆酒笑了一下,“宰相年岁已高,身体孱弱,朕怎么舍得让你上战场呢?这几日就好好整顿你手底下的兵马,由他们负责此次攻打燕国一事。”
“不”金寿猛地将嘴闭上。
他眼睛一转,想明白了刚刚的事情。
皇上一定是故意的。
刚刚皇上故意说让自己去上战场,肯定是知道自己会拒绝
已经拒绝了一次,那么第二个要求是万万不能再拒绝了的。
不然皇上定会龙颜大怒。
金寿咬咬牙,刚想要领旨,可是下一秒又忽然想到。
皇上曾经最听自己的话,最近几日却处处针对自己。
他又想到那日渊王和皇上在亲贤殿内交谈了很久,或许渊王和皇上说了什么。
皇上向来和渊王不合,只要自己稍稍旁敲侧击几句
那皇上定会反应过来,重新和自己在一条线上。
想明白了这一点,金寿连忙说道:“皇上,臣有一计不知当讲不当讲。”
秦肆酒瞥了他一眼,“不当讲,退下吧。”
金寿刚要张口,听见了秦肆酒说的话后好悬一口血吐了出来。
“皇上,渊王殿下他手下精兵无数,个个骁勇善战”
“本王竟不知宰相竟然如此看好我手下之人。”
一道低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谢玄噙着一抹笑意从外面走了进来。
金寿快要把眼睛瞪出来了。
这渊王究竟是人是鬼!怎么每次只要一提到他,他就立马出现了!
谢玄先是微不可察地看了一眼秦肆酒,随后才慢悠悠看向金寿。
他似乎知道金寿心里在想什么一般,完全不真诚地说道:“宰相,吓到你了吧?”
金寿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渊王殿下您说笑了,您玉树临风,怎会吓到了臣呢?”
“那可说不准啊。”谢玄摇了摇手中的扇子,“万一某些人背后跟皇上告黑状,污蔑了本王那可不就该害怕了吗?”
金寿只觉得自己脑袋快要炸了。
怎么刚刚皇上的威压还没释放完,又来了个渊王!
谢玄见金寿吃瘪的样子笑了一声,随后眼神瞟了一眼他的身后。
他的语气带着玩味,恶劣得不行,“怎么今日宰相就出来了?伤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