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时忽然想起了近期异能者失踪的事情，心中隐隐约约有一个想法。
如果…这件事不是安全局做的呢？
而是这忽然冒出来的第三组织。
傅时的脸色冷了下去。
秦肆酒对于近期sa内部的事情也有所耳闻，想法几乎和傅时一瞬间重合。
就在这时，傅时的手机响了。
傅时的车子连了蓝牙，接起电话，钱冬的声音便在车子内回荡。
钱冬的声音有些颤抖：“老大，老大！请求支援！”
傅时将车子的速度降下来一点，“怎么回事？”
钱冬说话的时候还带了点鼻音，像是哭过。
“这座城市已经沦陷了，几乎所有的居民都变成了丧尸。”
“冯世纪他…”钱冬哽咽了一下：“冯世纪为了救我被丧尸咬了，现在正在发生异变。”
傅时握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和秦肆酒对视一眼。
秦肆酒神色未变，只是对着他点了点头。
他们二人之间很多东西不用说出来，只是一个眼神便能知道对方的意思。
傅时也对着秦肆酒勾了勾唇角，随后车子轮胎摩擦水泥地面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
他直接将车子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加快了速度往城市边缘驶去，支援钱冬。
过了会，傅时忽然想起了什么，猛地侧过头看向秦肆酒。
果不其然，秦肆酒的脸上，两道清晰的泪痕挂在上面，看起来伤心得不行。
傅时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内心处升起极大的占有欲，想要让这人收起眼泪，想要恶狠狠吻上这双湿润的眼睛。
但最后，傅时只是叹了口气，轻声安慰道：“不会有事。”
与此同时，城市最边缘-
这里是城市的最西部地区。
这里绿植稀少，风沙很大，人口却最为密集。
之前发现了丧尸的那家超市，牌匾摇摇欲坠地挂在墙上，门窗破烂，满地是碎成粉屑的玻璃渣。
而里面货架倒塌，满地都是干涸的血迹，昭示着这里曾经发生过怎么样的屠杀。
这里的街道上，各种已经报废的车子杂乱无章地横在马路上，周围是散发着难闻气味的垃圾。
浑身恶臭，满脸鲜血的丧尸整齐划一，在荒凉破败的街道上游荡。
他们不停地探着，想要寻找新鲜食物填饱肚子。
冯世纪和钱冬正躲在一辆报废的车子后面。
钱冬一边观察着街道上行动迟缓的丧尸，一边皱着眉，神情紧张地观察着冯世纪的脸色。
冯世纪脸上血色尽失，呼吸微弱，肩膀处赫然有一个血窟窿。
冯世纪对着钱冬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
“冬子，对不起，我太弱了。”
钱冬咬紧牙关，“别说废话，留点力气。”
冯世纪笑得没心没肺：“你走吧，我马上就要变成丧尸了。”
他推了推钱冬的手，没推动。
钱冬脱下外套盖在冯世纪的肩膀上，试图阻止不停向外冒着的鲜血。
闻言他更加用力地按了一下，疼得冯世纪‘嘶’了一声。
钱冬温热的掌心之下是冯世纪身体不断流逝的温度。
他牙根都跟着颤抖，嘴唇哆嗦着：“知道疼就闭嘴，我不走！”
钱冬的眼泪大滴大滴落下，砸在冯世纪的身上，被厚实的外套吸走。
“你他妈是不是傻啊！我用得着你救吗！我用得着你救吗！！”
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双手紧紧地抓着自己的头发，神情充斥着自责懊悔。
“冯哥，该变成怪物的是我啊！”
说到最后，钱冬竟是趴在冯世纪的身边呜呜呜地哭出声来。
冯世纪察觉钱冬有些失控的情绪。
他的眼底忽然浮现出了一层笑意…
冯世纪用已经逐渐变得灰白的手，缓慢地，一下又一下地轻轻拍打着钱冬的后背。
“冬子，杀了我吧。”
钱冬从他的身上抬起头，说了今天不知道多少回的脏话。
“你他妈别说话了！”
冯世纪平常是跳脱的，但是此时他神情平静，完全不像是要死的人。
他声线平稳，仿佛分析的是其他人：“普通人变成丧尸是最低级的，行动迟缓，动作僵硬，不会思考。”
冯世纪想要支起身子坐起来，被钱冬一把按了下去。
他无奈地笑了一下，继续说道：“而我们异能者变成丧尸…将会是比现在更大的灾难。所以…”
钱冬捂耳朵。
冯世纪将钱冬的手扯开，一字一顿说道：“杀了我。”
远处的天边飞过来两个小黑点，冯世纪瞳孔瑟缩，脸色有一瞬间的焦急。
他的语气夹杂着不易察觉的急促，对着钱冬继续说道：“冬子，我不想变成只知道吃人的怪物。”
钱冬边哭边低声吼道：“老大马上就来了！”
“那又怎么样呢？”
冯世纪抬起手抹去钱冬脸上的眼泪，却怎么都抹不完。
“丧尸病毒没有血清是没办法解开的，难道你要让所有人都看见我成为行尸走肉的模样吗？”
冯世纪攥着钱冬的手，缓缓搭在自己的心脏上。
他不再说话，而是直勾勾地盯着钱冬的眼睛。
街道上游荡的丧尸逐渐逼近，冯世纪动了动嘴角。
“能认识你这个兄弟我很开心。”
在这静谧的片刻，钱冬的眼波微转，手上赫然用力，朝着冯世纪的心脏打去。
在冯世纪生命消逝的最后一刻，是钱冬带着哭腔，崩溃到了极点的声音。
“我也很开心，冯哥。”
风声呼啸在耳边，钱冬再听不见回应。
耳畔传来整齐划一，脚在地上拖动的声音，同时还有丧尸们从嗓子眼里迸发出的嘶吼。
钱冬连忙擦干脸上的眼泪，抱着冯世纪还残留温热的尸体，矫捷迅速地往后奔去，最终找到了一个暂时安全的屋子。
傅时和秦肆酒在天上往下落的时候就发现了钱冬的身影。
二人准确无误地走到了钱冬藏匿的房间门口。
钱冬听着门外传来的脚步声，警惕地拿起武器。
傅时没有温度的声音响起：“是我。”
钱冬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从冯世纪受伤到现在，神经一直紧绷着。
如今见到老大，他终于敢放松下来。
打开门的一瞬间，钱冬的眼泪也同一时间落下。
“老大…”
秦肆酒看着他的模样，心中微动，也跟着默默流眼泪。
秦肆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