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等菜的功夫,外面忽然传来几道声音。
“你们说是不是要变天了?这罗氏好端端怎么忽然被查了?”
“谁说不是呢?一直以来都是罗氏一家独大,怎么突然就倒了呢。”
“会不会是得罪谁了?税务危机可不是小事啊。”
“行了行了,别说了,别被有心人听见”
‘有心人’秦肆酒淡淡收回投向门口的视线,若有所思地瞥了顾渊一眼。
还没等自己出手对付罗之泽,罗氏就出问题了?
秦肆酒联想到今天顾渊打的那几通电话,直觉这事跟顾渊有关。
顾渊察觉到了秦肆酒的视线,只是平静地问道:“怎么了?”
秦肆酒直截了当地说道:“你做的。”
顾渊没瞒着,搭在桌子上的手指叩了叩:“是有这么回事。”
他的语气云淡风轻,就好像弄垮的不是龙头企业,一代传奇,而是家门口卖白菜的。
秦肆酒忽然抬手拍了拍他的头,像是奖赏像是鼓励:“做得好。”
这一套对付小孩子的办法,显然对顾渊不太奏效了。
顾渊轻笑着捉住秦肆酒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
“奖励就只有这个?”
秦肆酒脸色变了一下,刚刚那疲惫和肿胀的感觉一股脑涌入脑海。
他一把抽回自己的手,心中忽然说道:“这辈子不让他不举一次,这个魔神我不当了。”
1001听着宿主的语气,总觉得有点气急败坏?
它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磕磕巴巴说出一句:
【好伟大的理想】
与此同时,罗家。
罗家这时候的氛围显然没有秦肆酒那边悠然自得。
罗威因为公司涉及税务问题的金额巨大,已经被带走调查了。
而罗夫人一只手平放着,另一只手攥拳,不停地在上面敲。
她神情严肃,在偌大的客厅内来回踱步。
“怎么突然发生这事了?”
“阿渊怎么也不接电话呢。”罗夫人不停碎碎念着。
罗之泽皱着眉坐在沙发上。
他一直心神不宁,坐立难安。
这事情怎么发生的这么巧?
难道真的是顾渊做的?
不对,不可能啊!
他前几天去看公司账本的时候,明明两家公司的利益已经挂钩了。
若是顾渊做的,那他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断自己的后路。
罗夫人忽然走到沙发旁边,给正在聚精会神思考的罗之泽吓了一跳。
“妈,你要干什么?”
罗夫人拿起手机,“我得求你小舅舅帮忙,他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他一定给有办法!”
罗之泽有点心虚,没敢说话。
下午罗夫人给顾渊打电话的时候,一直显示关机。
眼下终于打通了。
刚一接通,罗夫人就迫不及待地说道:“阿渊,你帮帮姐。”
“嗯?”
罗夫人呼吸声带着颤抖:“你姐夫从来不干违法的事情,这次这么严重,一定是有什么误会!他肯定是被恶意陷害的!”
顾渊忽然笑了一声:“我知道。”
罗夫人愣住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什么?”
顾渊难得耐心地重复道:“我知道他没干过,也知道他是被人陷害了。”
罗夫人指甲死死扣住沙发扶手,激动地说道:“既然你这么说的话,那是不是有办法把他捞出来?到底谁要陷害他啊!”
“捞不了。”顾渊的声音冷酷到残忍。
罗夫人傻眼了,不停地重复道:“为什么啊?阿渊,你帮帮姐吧,姐走投无路了。”
顾渊情绪没有丝毫,一字一顿道:“我干的。”
手机从罗夫人的手中滑落,她愣在了原地。
过了好一会,罗夫人才重新举起手机:“阿渊,我想知道为什么。”
顾渊只说了一句‘问你儿子’,随后便半分不留情面地挂了电话。
唯一的希望破灭了,罗夫人面如死灰。
她扭头看向罗之泽。
罗之泽一脸心虚地问道:“妈小舅舅说什么了?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罗夫人深吸一口气,还算平静地问道:“妈问你,你和你小舅舅之间发生了什么?是不是因为小俞?”
罗之泽从小就害怕他妈,几乎是下一刻就全都交代了。
罗夫人心颤了一下,冷声问道:“你进你爸公司偷的账本查到的这些?”
“不是”罗之泽声音很小:“我爸主动交给我的。”
罗夫人闭了闭眼睛,忽然笑了起来。
一行眼泪从她的眼眶流出。
“怪不得阿渊不是直接对付你,而是要直接搞垮罗家。”
“罗威啊罗威,我嫁给你二十几年,出什么问题都找我弟弟帮忙,没想到你还是没放下想要吞并阿渊心血的野心。”
刚刚还不确定的罗之泽,终于听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
这件事竟然真的是顾渊做的。
他忽然睁大眼睛,笑着说道:“妈!那本账我看过!顾渊也有参与的!而且他占大头!要出事也是顾渊顶在我爸前面!”
罗之泽后半句完全就是自言自语:“到时候我就能重新拥有池俞了!”
罗夫人忽然用了全力扇了罗之泽一巴掌,似乎想要打醒他。
“蠢货!小俞是你们斗来斗去的奖品吗?你学不会尊重,一辈子都别想得到!”
她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以为就凭你和你那个蠢爹能斗得过阿渊!?”
罗夫人颤声道:“阿渊从小就心思缜密,他敢做就一定有脱身的手段。”
罗之泽被打得头向右撇去,不说话了。
在此刻,他终于认识到自己做了多么错误的一个决定。
“妈你别生气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罗夫人神色莫名地看着他:“你和罗威是我的至亲,阿渊也是。”
她忽然冷静了下来:“这件事等候判决吧,既然你们父子先对阿渊不利,阿渊凭什么不能反击?”
“妈!”罗之泽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我是你的儿子!我们才应该是你最亲的人!”
‘啪--’
罗夫人又甩了他一巴掌。
罗之泽不躲不避,咬牙切齿地说道:“你对顾渊这么好,他做这些的时候可曾想过你半分?他压根就不顾及你的感受,随心所欲想做便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