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肆酒和裴如墨唇齿分离，“有人来了。”
“嗯。”裴如墨脸色不太好看。
三道人影一步一顿，带着试探逐渐走近两人。
刘一柱在看清秦肆酒那张脸的时候，惊呼出声。
“陈先生！？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他的视线移到一边，瞳孔骤然一缩。
是那天在陈郁白家里看到的鬼。
看见他的一瞬间，刘一柱那条差点接不上的胳膊隐隐作痛。
师傅刚刚说里面这位是鬼王…
一个巨大的感叹号在他的脑海中闪烁。
卧槽！？
裴如墨神色危险地看向刘一柱。
怎么有人如此不长记性。
秦肆酒察觉到了他身上所散发出的戾气，伸出手勾了下裴如墨的小拇指。
裴如墨勾着唇将这双主动送过来的手攥在掌心，有一种誓不放手的架势。
秦肆酒感受到裴如墨的动作，眼眸中浮上一抹笑意。
他上前一步，自然不可能是寒暄。
而是直截了当地问道：“你们这是…？”
从见到二人开始，仙长就一言不发。
此时他竟是打断了刘一柱想要回答的话语，开口问道：“你可知与厉鬼如此亲密的后果？”
几乎是一瞬间，裴如墨神情变得暴虐。
似乎是十分不满意这人的问话。
秦肆酒将视线放到仙长身上。
他的眼神一凝，嗓音冷冰冰的：“多管闲事没有好下场。”
秦肆酒自然知道这人正派，问话不过是为了自己好罢了。
其他的事情上，他会饶有兴致地听完。
但是他和小疯子之间…无需旁人多说。
一个字都不行。
刘一柱看见这个态度，心里立马就确认了一件事。
灭世大阵的毁灭一定和陈郁白息息相关。
每日辛苦劳作，努力生活的人们一定不会想到…
在这世界上有这样一个人，阻止了一场面向所有人的灾难。
仙长即使作为修行第一人，此时却还是止不住后背冒冷汗。
他的心跳如同鼓点快要跳出心脏。
现在他们所面对的不是厉鬼…
而是一统阴间的鬼王啊…
仙长强撑着问道：“您大可回阴间快活，何苦弥留于人世？”
裴如墨攥着秦肆酒的手紧了紧。
他轻笑着释放出森森鬼气：“你的话太多了。”
仙长不受控制地后退一步，又堪堪站稳在原地。
“我只是…”
凛冽的杀意环绕于仙长的周身。
刘一柱看着师傅痛苦的神色，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忽然站出来高声喊道：“裴！裴先生！”
裴如墨歪了歪头，玩味地看过去。
他轻啧了一声：“居然还有人知道我的名字啊。”
裴如墨另一只手腕翻转。
刚刚还离得有些远的刘一柱立刻被不知名力量控制着上前。
直到跪伏在裴如墨的脚边才停止。
他苍白修长的手钳住刘一柱的脖子。
刘一柱的脸立刻涨红。
安哥痴痴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一切发生在呼吸之间，快到他来不及反应。
刘一柱的声音像是从牙根挤出来，求救着：“陈…陈先生…帮…”
后面几个字无论如何也说不上来了。
而秦肆酒只是冷眼站在原地，面对他的濒死如同在看一场无聊的电影。
仙长本以为面前这年轻人是被鬼王胁迫，身不由己。
可眼前的一幕无一不在告诉他。
这人也不是什么纯善之人。
他抖着嗓音：“鬼王大人！求您放过我徒弟一命。”
裴如墨手上力道并未减去半分，笑得妖冶极了。
“放过？可是我现在心情很不爽啊。”
仙长掏出一沓厚厚的符，口中念念有词。
即使知道他知道自己万万不是鬼王的对手，却依然想要放手一搏。
正在此时，一直呆楞在原地的安哥出了声。
“鬼…鬼王！刘一柱这些时日为了查清您您家的案子，费了不少心血！”
裴如墨神色未变，仿若未闻。
而站在一旁的秦肆酒却忽然用手指轻轻挠了一下他的掌心。
裴如墨侧头看去。
秦肆酒眼睛弯了弯：“不如听听。”
裴如墨的心被这笑容刺了一下，下意识听话地松开了掐着刘一柱的手。
刘一柱瘫倒在地上猛咳。
劫后余生的喜悦冲破了他的脑袋。
“鬼…鬼王…您家当年的事…事情…我们已经有些许眉目。”
“相信不久就会还您一个公道。”
“呵。”裴如墨不屑地嗤笑一声：“公道？”
刘一柱猛然想起当年网上沸沸扬扬的各种咒骂。
他吞咽了一口口水。
对啊…在这位眼中…所谓的公道早就已经偏向了别人。
三人神色紧绷地等待着裴如墨下一步动作。
是死是活全凭这位的一念之间。
秦肆酒却在此时开了口。
他弯着唇，“那就多谢你们了。”
这是应了刘一柱说的话。
裴如墨抬眉望着秦肆酒，神情莫测：“嗯？”
秦肆酒贴近他的身子：“有人充当免费劳动力不好吗？”
裴如墨知道这人是在找借口，戏谑道：“想不到你竟然会救人。”
秦肆酒淡笑着没说话。
他不是想要救人，不然刚刚就不会冷眼旁观。
他只是忽然觉得有人肯为了裴如墨努力。
即使背后的原因是为了活命，那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他的小疯子这一世很苦，除了自己没人和他站一在一条航线。
如今有人愿意翻开沉睡多年的卷宗，重新选择轨道，为何要杀？
得到了秦肆酒的眼神示意，刘一柱连滚带爬地往后退去。
路过仙长的时候，还把他也拉到了一边。
他们二人和安哥重新站到一块。
秦肆酒打了个呵欠。
这一晚上折腾得也够久了。
他有点困了。
秦肆酒抬眸看了一眼安哥，又瞥着地上的尸体。
“对了警官，这几人刚刚被厉鬼杀了哦。”
被点名的安哥吓得一抖，连忙点头哈腰：“明白明白。”
秦肆酒先是指了指裴如墨，而后又指向自己。
“我们冒着生命危险把厉鬼杀死了，却没能将他们救下来，深感抱歉。”
刘一柱：“……”
安哥：“……”
他们虽然不知道事情经过究竟是什么，但是说被厉鬼所杀？
不像…
他们同时抬眼偷偷看着笑吟吟的秦肆酒。
若是被这年轻人和他身边的鬼王所杀…
那刚刚的话说的可太不要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