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周嘉清站在高台上微微垂眸,仿佛带着一种超脱尘世的静谧。
她口中的话语,为那些浴血奋战的将士们发声,讲述着那些惨烈而又震撼人心的战争画面。这些画面在众人的眼前逐渐浮现,仿佛时光倒流,带他们重新回到了平湖书院那一日。
想起旧事的还有一人,便是中书令孟夫人,也就是孟琦华的母亲。
孟琦华的心思她身为母亲最是明白,当日,在书院的那场比试中,孟琦华被周嘉清夺去了原本属于她的荣耀,屈居第二。而更让孟琦华难以接受的是,周嘉清竟然还吸引了定国王爷的目光。如今,外面都在传言,当初是定国王爷在平湖书院一眼相中了周嘉清,才有了请旨赐婚的事。
每当孟夫人回想起那些旧日的往事,心中的酸楚便如潮水般涌来,几乎让她无法承受。
她想起女儿为了定国王爷所付出的种种,那些日夜兼劳,亲手种植药材的辛劳,那些默默承受的委屈,却似乎都抵不过那个名叫周嘉清的女子在王爷心中的地位。
七公主的话语还在继续,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挑衅,她微微扬起下巴,目光直视着周二小姐,轻启朱唇道:“既然周二小姐对战事如此了如指掌,本宫今日也是心血来潮,想与周二小姐切磋一番。不如我们就比试投壶如何?”
这突如其来的提议让在场的人都感到有些意外,皇后更是忍不住出言劝解:“周二姑娘出身名门,自幼便是被靖安侯如花朵一般娇养着,哪里会懂得投壶这样的技艺?”
然而七公主似乎并未将皇后的话放在心上,她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眼神中闪烁着挑衅的光芒:“皇后娘娘此言差矣,周二小姐既然对战事如此精通,想必也是平日耳濡目染。凭周二小姐的聪慧,区区一个投壶怎么不会?”说罢,七公主便转身吩咐身旁的侍女去准备投壶所需的器具。
众人见状,也只得无奈地摇摇头,心中暗叹这位七公主殿下的任性和难以捉摸。
“依本宫之见,七公主或许可以考虑换一项才艺来比试,毕竟满殿的朝臣家眷,若是误伤了谁,那可真是不好交代。”皇后轻声细语,但语气中的坚定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意味。
可谁知,七公主竟然再次顶撞皇后,不以为意道:“皇后娘娘孤陋寡闻了,投壶不过是游戏一场,何来的危险?这在我们南楚,随处可见。”
说着,七公主便又笑起来:“对了,皇后娘娘有所不知,当初赵将军的威名可是在南楚都有所耳闻的,而赵府中的女眷们,亦是个个风姿绰约,非比寻常。更何况,周二小姐的继母周夫人,也是出身将门,人们常说虎父无犬女,周二小姐拥有两位身为将军的外祖父,何况还有定国王爷这样的战神,是她未来的夫君,周二小姐又怎会是那种娇滴滴的弱女子呢?皇后娘娘只偏心周二小姐是个女子,本公主就不是女子了吗?再者说,当初出使东秦之时,父皇和母后都曾嫌弃我的武艺有所退步,特意叮嘱我要与将门之女切磋比试,好从她们身上学习几分真本事。若非皇后娘娘怕我学得什么,连我这么小的一个心愿都不能满足,还是娘娘您觉得东秦攻打周边国家日渐强大,我身为南楚堂堂的公主,就连与东秦的臣女一较高下的资格都没有了吗?”
此言一出,空气中仿佛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她的话,就像一支支淬了毒的箭矢,精准而狠辣地刺向在场每个人的心。她因败给了周嘉清而心生不满,此刻更是借题发挥,言辞间全无顾忌,仿佛完全忘却了,眼前这位乃是身份尊贵的东秦皇后。
她这番话,不仅将矛头直指皇后徇私偏颇,更是将整个东秦都牵扯其中。若是不接受她的挑战,那便是东秦仗势欺人,看不起南楚。
皇上面色瞬间阴沉下来,怒喝道:“放肆!”
“微臣眼拙,却也能瞧出南楚此举,似乎并未怀揣与东秦修好之诚意,哼,真是令人费解。”一名朝臣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冷冷地指责道。
“七公主,你实在太过分了!”二皇子怒气冲冲地斥道,“你竟敢以下犯上,公然冒犯我东秦皇后,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你可知这是何等的大不敬?”
“南楚太子殿下,七公主大不敬之事,若不能得到一个满意的答复,恐怕难以向贵国皇上交代。”另一名朝臣声音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逼迫之意溢于言表。
此言一出,顿时引起了其他朝臣与皇子的共鸣。他们纷纷附和道:“南楚太子殿下,你此行究竟是何用意?我等实在需要你一个明确的答复!”
朝臣们纷纷跃出,如同一群被激怒的蜂群,矛头直指那位七公主。这位七公主,看似拥有倾城之貌,实则内心空洞无物,她想挑衅周嘉清,急于让她接受比试,竟然对皇后出言不逊。
南楚太子面对众人的指责,面色微微一变,朝七公主看了一眼,随即又恢复了镇定。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诸位大人,南楚历来秉持着与各国友好交往的原则,本太子在此保证,这绝不会影响到南楚与东秦之间的邦交,这一点从未改变!我们此行也是怀揣着修好之心而来。然而今日之事,纯属七妹妹个人想要与周二小姐比试,周二小姐推诿,才让七妹妹有些焦急,并未是故意冒犯皇后。”
他的声音虽然不高,但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让人不由得信服了几分。然而,朝臣们却并未因此罢休,依旧紧盯着他们不放,似乎在等待着他们给出更加明确的答复。
皇上冷冷地扫了七公主一眼,沉声道:“南楚七公主,你此次前来东秦,究竟是何用意?若是来挑衅滋事,朕绝不轻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