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嘉清面色一愕,霎时恢复过来,像是气馁一样,突然觉得没意思得很。
她对徐竟骁什么都不了解,相反徐竟骁闻弦歌而知雅意。
只要有一丁点苗头露出,他就可以迅速推断出整个事件!
周嘉清脑海中不由自主又浮现出大殿中那个女子火热的视线,以及南安的话!
“什么都瞒不过王爷。”周嘉清有些心不在焉,闷闷道。
“你怎么了?”徐竟骁发现她的神色突然变得有些奇怪,清冷的脸上却将担忧的心思也藏不住,带着一抹探寻向前走了一步。
“没怎么,王爷可以走了,南安郡主的事多谢王爷告知,我就不去府上打扰了,明日让双福替我看一下宁远情况。”周嘉清也清楚自己带了些情绪在里头,可她不知道自己这个火气怎么来的,莫名其妙,怎么能控制不住情绪呢?
闻声徐竟骁微微眯了眯眼,浑身隐隐弥漫着幽森寒气,“本王是周二小姐的奴仆,挥之则来,呼之即去?”
“王爷误会了,黑天半夜王爷出现在这,于理不合。王爷夜闯闺房轻车熟路的样子,想必还有人等着王爷,今日我就不耽搁王爷的时间!再说王爷一出府,大安城多少女子的眼睛盯着,特别今日正殿那位女子应该是皇后娘娘的亲侄女,王爷也要为她们想一想,为此伤了佳人的心,王爷也是不愿看到吧,况且王爷也知我目前处境,我不知道有什么地方得罪了王爷吗?让王爷这样待我,我并不愿意成为众矢之的!更不愿意为此得罪皇后娘娘的亲侄女!”周嘉清眉头蹙起,语气微凉,越说下去心头郁气越重。
在她心里,他徐竟骁就是个风流王爷?夜夜徘徊于女子的闺房?
徐竟骁顿时眉眼染上冷色,唇角轻扯了下,仿佛觉得周嘉清的话好笑。
像是自嘲一般,紧接着徐竟骁反驳道:“本王没周二小姐想的这么闲!大安城多少女子,以及皇后娘娘的亲侄女关本王什么事?本王做事何须在意她们怎么想!本王想来找你就找你,凭什么要本王考虑到其他女子的想法?”
徐竟骁不自觉地带了些怒气在里头。
等等……
他直勾勾看着周嘉清,倏尔眉目也舒展开来,嘴角噙着摄魂的笑意。
她这是吃醋了吗?
想到若是这样,徐竟骁心底忽地涌上愉悦的感觉。
此刻周嘉清冷静下来,思绪已经开始回来了,心中不自觉地生出一点歉意,又带有一丝轻快。
刚才不知怎么回事,竟然有些失态,情绪没能控制住,莫名有股怨气,其实徐竟骁好心过来给她解答南安的事,她却这个态度,听完就打发王爷走多少有点不知好歹。
何况从认识徐竟骁以来,无论他有多少神秘聪敏,件件桩桩的事确实也是帮到自己,知恩图报她也是懂得的。
谨记态度一定要好,周嘉清在心中暗示着。
“王爷,那我明晚过去看看宁远,好不好?”周嘉清仰头看着他,语气软了下来,心中仿佛是卸下一桩心事,双眸像是藏了星星一样亮,尾音不自觉的上扬问道。
周嘉清平日的语气中总是带着警惕和谨慎,更是夹杂着冷静,此刻却有些故意轻柔的语调,带有一丝少女的娇俏。
不禁让徐竟骁有些失神,看向眼前浅笑晏晏的容颜,徐竟骁心神随着她的眼眸流转而跳动。
他的双眸逐渐变得深邃,随意搭在桌上的手也紧握成拳,原本压抑在内心深处的冲动,不停在翻涌滚动。
“嗯,好,周嘉……”
还未等徐竟骁问完周嘉清刚才是在吃醋。
“哈”,周嘉清一声哈欠打了出来,面上露出一丝疲倦来,有些不好意思。
徐竟骁想起周嘉清这几日精神一直紧绷处理齐王的事,回府又在祠堂没睡好,参加宫宴也实在累人,止住向前一步的步子,也止住一些冲动,开口道:“你睡吧。等会本王让轻一过来守在外面,二房夫人不会消沉到对你歇下心思。”
“好,多谢王爷。”
徐竟骁说完却是站在原地分寸未挪,究竟有几分不舍离去。
周嘉清问道:“王爷还有其他事吗?”
“没有!”
言罢,徐竟骁转身跃过窗子一瞬,余光落到桌上放着的锦盒,好像还未曾打开过的样子,薄唇紧紧地抿起,幽暗的眸中闪过一丝落寞,顿了顿,足尖一点,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窗外夜色渐深,幽幽皎月栖息在树梢,夜风裹挟着阵阵凉意送进屋中,周嘉清望着终于明白了不对劲的地方在哪,下午在宫中见到的时候,徐竟骁并没有这么疏离,今晚一来疏离的态度特别明显,胡思乱想之际,才想起本来是要感谢徐竟骁的,怎么忘记说了。
出了侯府,四周一片漆黑,只有远处长街上酒楼隐隐约约有灯火在晃动,徐竟骁他很清楚,周嘉清与其他女子不同,在石塘庄那一晚,他动心了,或许是之前隐约有好感,但那晚,他很确定他心动了,在那一瞬间他被周嘉清吸引了去……
更没想到她竟会那样说话,现在只要一想起来,心砰砰乱跳,呼吸还有些急促。
今日去宫宴,也只是想要当面送她礼物,祝贺取得第一,可回府这么久也不曾打开,那就是她根本不在意这份心意,这让他很烦躁。
“王爷这去侯府一趟,就变得喜怒无常了?”身后墙角靠着一白衣少年,嘴角带着痞气的笑意打趣着。
徐竟骁站定身子,等着白衣男子上前。以他的功力,不至于在夜晚察觉不到一个白衣男子的存在。
白衣男子自暗处走了过来,痞气的模样正是纪承枫,此时少了平日的聒噪,“枉费我穿了一身白衣,连这都不曾察觉,要是不巧遇上刺客,王爷何曾有过这般大意!”
徐竟骁淡淡道:“多虑了。”
“我多虑?”
纪承枫心里觉得十分好笑,“王爷这几年遇到的刺客次数,连轻一都不曾数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