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声音,陈幸身体一震,周嘉清及时走了过来,轻捏陈幸的手,叫道:“母亲。”
陈幸深吸口气,抬眼凝视李雅萱:“二夫人,好久不见,以后时常都要见到本夫人,二夫人可别嫌烦。”
疏远的称呼一下子拉开了两人的距离,陈幸黑色的眸子幽幽,让李雅萱看不出她的心思。
“几年未见,大媳妇看着清减了些,如今怎么想通出来,不过能想通这是好事!”老夫人看到
陈幸绕过李雅萱向前走去,对着老夫人见礼:“媳妇陈幸拜见母亲,这几年是媳妇不孝,未能在陪在母亲身边。这次多亏了清儿劝慰,媳妇才明白一个道理,人都是要向前看的。”
“二姑娘是个好的。”
老夫人看了一眼,此刻正乖巧站在陈幸旁边的周嘉清,眉眼闪动了一下,故作慈爱的继续说道:“你和海洋都还年轻,往后的日子多的是,肯定会再要几个孩子的。这几年海洋从未再纳妾,你以后不要再闹脾气了,往后要多多体谅海明对你的一番心意。”
老夫人很懂得如何安慰才能刺痛陈幸的心,一句话说完刺伤陈幸两次。
陈幸本就因为丧子之痛关门礼佛,这便提起多要几个孩子,她也知道是两口子拌了嘴导致的,还让陈幸体谅靖安侯的苦心,是体谅靖安侯的心直口快吗?
陈幸握紧的双手又松开,笑道:“母亲就别在小辈面前打趣我了,对了,这位眼生得很,是秦小姐吗?”
这话说得老夫人分不清场合,在尚未出嫁的小辈面前提起要不要孩子的,老夫人一噎,当年的陈幸可未有这般婉转的心思。
今日刚出来,连入府半年的秦星玥都知道,可见是做了一番功夫的。
被问到的秦星玥忙上前:“回大婶,民女秦星玥。”
“是个乖巧的孩子。”说完陈幸身后的芸香上前,递上蝶恋花金绞丝头面一副。
秦星玥有些惊讶地收下表达谢意后,周嘉华嫉妒的眼红,急忙上前问候道。
得到了金镶红宝梅花样式头面,周嘉华拿在手上喜不自胜,不停地摩挲着,殊不知这个模样落在李雅萱眼中有多讽刺。
再是其余三位小姐一一向大夫人见过,周嘉芸得了金镶蝴蝶嵌珠宝头面五件式,周嘉静得了金镶蝴蝶嵌花轸头面四件式,惊慌失措的样子让周嘉华嘲讽道没见过世面。
周嘉清不必说得了一套赤金掐丝嵌羊脂白玉海棠花头面和极品羊脂白玉头面二十三件式。
小姐们行完礼后,接着姨娘们一个个行过礼,也是意外的分别得到了一双烟翠金镶玉镯、一双金镶珍珠镯、一双金镶玉嵌珠宝手镯。
这一番见面礼下来,一个个小辈都是格外高兴,荣华居的气氛也是热闹异常,姨娘脸上的喜色也是藏不住,除却周嘉芸,剩余几位姑娘都是围着大夫人,叽叽喳喳的问个不停。
虽说周嘉华依旧嫉妒周嘉清的更好一些,可她到底是二房庶女,能得到现在的见面礼都不错了。
要知道平日二夫人的打赏都是一个手镯或是一对耳坠,要不就是一个簪子。
大夫人直接一整套头面,论贵重、论数量都比二夫人赏得好的不知多少倍。
“大嫂的礼也太厚重了。”李雅萱婉转一笑,故作矜持,难为情地说道:“大嫂你是不知道,弟妹掌管侯府这几年,到处节约,想着能省一点是一点,省下来的钱要用到大哥和夫君的官场上,倒是为难几个姑娘没能用到这么贵重的首饰。”
李雅萱这就是在说大夫人不持家不知节俭,只知道花费,不懂掌家人的辛苦,要把银钱掰成几份使用,两位男人的官途最是重要。
今日如她这般礼送出去,还是要从公中出,到时候她还得省出来。
出了欣安苑又怎样?
姑娘和姨娘们都围着你转又怎样?
尊称你为大夫人又如何?
现在执掌侯府,为大哥和夫君筹谋的人,是她李雅萱。
周嘉华脸色一变,攥紧手中的金镶红宝梅花样式头面,生怕被二夫人拿了去。
陈幸眉眼微扬,语气中带了一丝冷嘲:“这些小首饰能值几个钱,不用从公中出,大安城中八八六十四个铺面都是我的嫁妆。看来弟妹几年来还是不懂得掌家之道,这钱不是省出来的,不然一个侯府出去的姑娘们,没几个像样的首饰,岂不被旁人嘲笑咱们侯府穷酸?”
这话一出,除了周嘉清,其余人都是一怔。
后院女人的荣辱除过男人的宠爱外,就是自身嫁妆如何,嫁妆越多越好,这女人在婆家就越受器重。
周嘉清上一世,知道大夫人就是以前的边远大将军之女,虽然早年解甲归田,可奈不住一家人都极富经商头脑。
边远大将军恰巧和一陈姓县令关系密切,因县令没有女儿又极其喜爱大夫人,加上大将军常年驻守边外,便将大夫人养在县令身边,他们都不是大安城的子民,便没几人知晓其中事实。
侯府后宅妇人都以为她只是一个县令女儿,当日的嫁妆也是县令置办的,大将军为了不伤县令的面子,便将自己为女儿置办的嫁妆偷偷交给她,这事就她和靖安侯二人知晓。
而大夫人不仅娘家有钱,她自己又有赚钱头脑,经营的嫁妆铺子全都盈利可观。
陈幸简单解释了一番,更是送上厚礼给老夫人。
待老夫人看到陈幸一声令下,鱼贯而入的丫鬟手里分别拿着的是,一匹长四尺三寸高二尺八寸的玉马、一尊玉鼎、玉如意十柄、桂圆大东珠十粒、一整套暗红玛瑙拼花头面、赤金累丝镶祖母绿宝石头面五件式、赤金累丝梅花样式攒珠头面十九剑式……
老夫人也是不由一惊,伸手不打笑脸人,陈幸这下堵得老夫人也是说不出什么为难的话。
李雅萱脸色更是直接变黑,这上上下下兜兜转转的,陈幸独独没有赏赐她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