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夕手指一勾。
金光剑从剑鞘里跃出,在他身前浮沉。
双手握剑,贴于额间,一种血肉相连的奇妙感觉,油然而生。
李子夕隐约能感受得到金光剑的情绪:它在雀跃、它在激动,它想,杀人!
李子夕出剑。
剑光纵横,或隐或现,或直或曲,或快或慢,或尖啸或无声。没什么剑招,也没什么剑意,李子夕就是随着自己的心意,心在哪,意在哪。
兴尽,李子夕投剑,剑入鞘。
他背着双手离去。
他离去后,卧室里所有一切,纱帐、玉床、木桌、古画等所有一切,在某个瞬间忽然化为灰烬,纷纷扬扬洒落。
如雪初降。
而四面墙壁,分毫不伤!
出了房间,看着外面的晴空万里,李子夕只觉得胸中开阔,心中快意。
魔道功法又如何?
我有一剑,可斩山、断河、覆海、裂天、落星、射日、降妖,镇魔。我李子夕一剑足矣,不问其它!
李子夕来到药房。
女童依旧昏迷。
旁边坐着一个胡子花白、炼气四层的医师,医师抓着一绺长须,在那愁眉苦脸。
李子夕问:“情况怎样?”
医师显然知道他的身份,拘谨地说道:“老夫断定,她没受伤,只是……”
医师欲言又止:“她的情况很特别……好像……哎,老朽无能,实在无法判断。就是……哎,不好说不好说。”
“既然没受伤,她怎么到现在还没清醒?”
“她神魂虚弱,神智错乱,感觉像是……不对,不应如此。可能是当日目睹同伴惨死,她受得刺激太大,接受不了,自主封闭了神智,这才一直昏迷。我用些安神养魂的灵丹妙药,或许有效。”
“有灵药尽管用,灵石我出。”
“不敢不敢,大少爷有吩咐,一切支出从族里出。”
下午,下人来报,女童醒了。李子夕急急赶了过去。
女童死死蜷缩在床角,身上紧紧裹着被子,坐在那瑟瑟发抖。但有些动静,她就吓得眼泪狂流,却只是一声不吭。
谢无极站在一旁束手无策,见李子夕过来,他苦笑一声,默默让开。
看着女童眼里那浓郁到要流出来的惊恐和绝望,李子夕心中大痛。
是怎么的泯灭人性,才会将如此可爱的女孩,给吓成这样?
李子夕从储物袋里取出傀儡猴子,模仿着猴子的叫声,他说道:“吱吱吱,主人主人,我找到你啦。”
女童抬头一看,惊喜地叫道:“小新?”
她伸手想接,又不敢。
李子夕用御物术控制着傀儡猴子,落到女童身上,嘴里说道:“主人,你不许哭了,小新给你擦眼泪。”
女童果然不哭了。她手轻轻一点,傀儡猴子立即活了过来。猴子抓着她的衣角一荡,跳到她额头,再抓着头发滑落,用右爪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
李子夕再取出傀儡狼、傀儡虎、傀儡小人儿等,放到床边。女童手一勾,这些傀儡争先恐后地扑进她怀里。女童乐得咯咯直笑。
她笑道:“我以为我失去了它们,没想到它们都回来了。”
她甜甜地叫道:“谢谢大哥哥。”
一旁的谢无极默默地鼓了鼓掌。
李子夕傲娇地挑了挑眉。
从小到大,不管是女孩还是女人,只要是女的,他李子夕,手到擒来!
李子夕微微一笑,笑得……
青涩中带点害羞,害羞中透着勇敢。
这是他用来对付异性的大杀器,不分年龄,老中少小的女人,通通吃他这一招。
李子夕柔声问道:“小妹妹,你一个人在外面好危险,你家大人嘞?”
女童低下了头:“我,我没有家了。妈妈不见了,师父也不见了,她们都不要我了。”
李子夕皱了皱眉:“你家在哪,哥哥带你回去。”
女童仓皇地说道:“我不记得了,我、我不知道家在哪。”
李子夕和谢无极对视一眼,眼中都现出几分凝重。
情况似乎不对。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我……”女童痛苦地拍着自己的头:“我是谁?我家在哪?我师父是谁?为什么我找不到她?啊啊,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女童又蜷缩成一团,害怕的浑身发抖。
李子夕急忙抱住她,安慰道:“没事,想不起来我们就先不想。你受了伤,你好好地养伤,伤好了就什么都想起来了。”
在他的安慰下,女童慢慢恢复了平静。
谢无极在一旁说道:“她这么小,想来就住在临关附近,我请黄家出面,找到她妈妈。”
他这话一说,女童忽然拼命挣扎起来。她叫道:“我不要去找妈妈,不要。痛,好痛,妈妈我好痛,痛啊!”
她挣扎的力道是如此大,李子夕竟抱不住她。她掉到床上,往床角钻去。钻到一半,她浑身一僵,晕了过去。
李子夕瞪了谢无极一眼。
谢无极摸了摸鼻子,默默地走开。
到了晚上,女童自己醒来。她本能地害怕生人,但是对李子夕很亲近。
李子夕便带她去看灵宠。
黄家大少一声令下,小小的院落里不一会儿,地上跑着双尾灵狐,水里游着七彩鱼蛇,空中飞着大耳飞鼠。琳琅满目,着实热闹。
女童高兴地在院里跑来跑去,一会儿逗逗鸟,一会亲亲猫,还放出自己的傀儡,表演戏法给灵宠看。
灵宠带个“灵”字,多少都有些灵智,通人性。看着那小小个的傀儡,灵宠们也极是稀奇。灵狐主动给傀儡猴当起了“狐骑士”,灵猴则找傀儡狼干架,结果被忽然变大了的傀儡狼,给打得到处乱窜。
一人,十几傀儡,满院灵宠,很快玩成了一团。
女童悦耳如银铃般的笑声,在院子上空回荡。
谢无极悄悄地溜进来,赞道:“果然还是你有办法。”
李子夕傲娇地一抬下巴,在心里说道:“切,也就是这一世哥想玩纯爱,不然,呵呵,哥的经历能写出几个g的皇书。”
“我想起一事,”谢无极说道:“十八年前我随父亲去潼关,在那听到一曲戏,是牵丝戏。牵丝戏是小术,传承艰难,会的修士极少,潼关又在临关附近。我请黄家派人去潼关打听下,说不定能查到她的来历。”
李子夕应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