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绵走出凌疏墨的房间,疑惑琢磨,他叫她薛小姐。
他知道自己?
他怎么知道自己的?凌逸尘说的?
也不对,就算知道名字,他看不见她,更没听过她的声音,怎么对上号?
越理越乱,薛绵回到自己房间,还是没想出个所以然。
窗外,是熟悉的敲玻璃声音。
快步走过去,果然是那只鹰,只是它嘴里衔的不再是红玫瑰,而是红色的卡片。
不过,还是一样不耐烦的眼神,也不知道它在窗外等了多久。
推开窗,薛绵赶紧放它进来。
它并不进屋,只将卡片放下,而后飞走,连片羽毛都没留下。
薛绵打开折叠的卡片。
上面印刷的是……地图?
最外围的大方框,标注是秦家的边界,里面有一条弯弯曲曲的折线,每一个拐弯处,都有地标,比如喷泉、铜狮雕像、大枫树等,两个拐弯处之间标有距离。
终点,是一支横躺的圆底烧瓶,不过下半截似乎埋在土里,地上只裸露了一半。
旁边还有串数字:16:05。
意思是下午四点零五分见面?
她难道要见到神奇的仙女教母了?
富叔和凌逸尘虽然不说是谁,但表现出来的样子,对方不是坏人,反正是在秦家里面,应该不会有危险。
门口又传来什么东西扒拉门的声音。
薛绵打开房门,帕奇摇了下尾巴,坐得端端正正,嘴里咬着牵引绳,眼睛湿湿地望着薛绵。
难道帕奇的主人,也是鹰的主人吗?
使劲揉揉帕奇的脑袋,毛绒绒的手感真不赖,薛绵心情很好:“走,帕奇,我们一起去探险,找你的主人!”
薛绵拉着帕奇绳子,慢悠悠走着,突然有种白雪公主在森林里漫步的错觉。
转过狰狞的石像,又到了酷似比萨斜塔的小房子,薛绵一路走来,才发现凌家好多奇奇怪怪的独立小院,有个门口还有保镖。
下一个拐弯,她没注意到自己走偏,进了一条小路,见到地图上未曾标注的蘑菇屋。
薛绵瞧瞧地图,又瞧瞧房子:“嗯?这里有房子?难道我走错了?”
那她原路返回好了。
“姐姐,你是谁?”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从院子里站起身,她抱着一个玻璃箱,正好奇地瞅着薛绵。
几乎不用思考,看上去脸蛋就很好捏的小女孩,一定是凌家的孩子。
“我叫薛绵,你呢?”
“凌疏韵,姐姐你喜欢蘑菇吗?”小女孩将玻璃箱举起来展示,“这里面是长裙竹荪,不过它的裙子还没有长出来。”
凌疏韵的眼睛一眨不眨,直直地盯着薛绵的脸,看上去是偏艳丽的蘑菇,但一点毒害都没有,是她喜欢的类型。
“姐姐,你愿意和我一起当蘑菇吗?”
在雨天的话,她可以把她埋进松软合适的泥土里,只露出一个脑袋。
而她自己,也在她旁边露出个小脑袋。
每次转头,都能看见这张脸,说不定还能咬咬,光是想想,凌疏韵就跃跃欲试,为什么今天不下雨呢?
当蘑菇?
薛绵听不懂,这是小孩子什么新的游戏吗?应该花不了多久时间,陪她玩玩也可以。
帕奇也听不懂,当能感受到氛围,焦急地绕着薛绵转圈圈。
凌疏韵瞧了一眼帕奇,根本不在意,只是这样的程度,大哥一定愿意给她。
毕竟秦家目前所有的动物都是大哥养的,送她一个也没什么。
她微笑地伸出手,等薛绵和她紧握。
“好啊,我很愿意。”薛绵也抬起手。
她身后不远处,一只苍鹰缓缓落在枝头,正好能进入凌疏韵的视线范围。
那是大哥熬了一年的苍鹰,擎苍。
几乎瞬间,凌疏韵就明白了。
就在薛绵的手即将触碰到她时,她垂下手指,避开。
“姐姐,我和其他人不一样,比起共享,我更愿意直接不要。”
凌家向来人丁不丰,因此规则很简单,只有一条:不允许自相残杀。
在此之下,延伸出了“共享”,如果大家都看上了同一个人,只要这个人同意,那就只能分享。
当然,不满意的一方也可以放弃。
“现在,请姐姐你离开。”凌疏韵很清楚,能被擎苍照看的人,大哥肯定不愿放弃,那就只能她放弃。
诶?薛绵不解地摸摸头发,上一秒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就突然喊她离开了?
可凌疏韵已经走进屋子,估计也问不出答案了,再想想秦莲,她也许就是不受小孩子欢迎的体质。
至于什么共享,她更是没有听明白。
薛绵按原路返回,她没错过凌疏韵有一秒的视线错移,可她抬头到处看,什么也没有发现。
还好接下来的路,薛绵没有再走错,远远就看见横躺的“圆底烧瓶”,在地面上的部分,果然只有一半。
“烧瓶”朴实无华,只用土黄色的砖块垒起,“瓶颈”就是长长的甬道,薛绵牵着帕奇好奇地往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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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有阶梯向下,一路上,除了土黄的砖块什么装饰也没有,薛绵只能借着手机的光,慢慢前进,而后又有阶梯向上。
出来后,薛绵很确定自己现在正在“瓶底”,背后是一堵土黄色的高墙,遮住了“烧瓶”的内部构造。
高墙没有封死,薛绵虽然看不见,但最顶上应该还开着类似天窗的构造,因为有光线照射进来,在薛绵面前的墙壁,形成了一块巨大的光斑。
当然,冬日的阳光并不强烈,光斑并没很耀眼。
薛绵看着手机上的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地下阶梯一直没有脚步声传来,难道是她想错了?
猝然,整个世界像是被造物主调高了亮度。
薛绵惊异抬头。
黯淡的光斑渐渐偏移,且亮度不断提升,最终在墙壁正中间,形成了一个标准的圆形。
同时,一些形状各异的黑影,也慢慢向圆里移动,渐渐拼凑。
随着时间推移,所有黑影排列好的一刹那,薛绵瞪大了双眼,是玫瑰!
圆形的光为框景,黑影是玫瑰显露的每一片花瓣,它们之间恰好错开一道道缝隙,光线自然填满,勾勒出花瓣重叠时的纹路,由明暗清晰地刻画在墙面,栩栩如生。
这是一朵,今日下午四点五分,限定盛开的玫瑰。
随着光线继续移动,世界再次变暗,薛绵知道玫瑰谢幕了,可她依然久久不能平复。
摸摸帕奇的头,它的主人真不愧是仙女教母,这一切真的很像童话世界。
手机突然响起,不会是——
哦,全老师,那没事了,直接接通。
“薛绵,你在哪儿?快点回来讨论,决赛接替秦之柔上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