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班班委叫丁懿,她从中学接触到辩论后就一发不可收拾,因此,这次英文辩论赛开赛,她特别兴奋。
可是她对学校的规则很不满意,尤其是他们班在周五上午输给了大二一班后,她情绪十分低落。
好在规则被她研究得透透的。
“薛绵,周五下午的时候,你们的比赛我去看了,”丁懿朝薛绵竖起大拇指,眼神肯定,“你的表现很不错。”
同样的夸奖用词,但薛绵没有感受到从秦之柔嘴里说出时的刺耳。
“谢谢夸奖,你说还能参加,是怎么回事呢?”薛绵很不理解,她们明明代表班级出战已经被淘汰了啊。
“之前介绍过,我们外语系是硬性规定,每个班都必须参加此次全校性质的活动,但是这是学院的强制规则。”
“根据校方发的文件,是全校大一,大二同学都可以参加,既可以跨年级,也可以跨专业,跨学院,根本不限制你的队友来自哪里。”
“凭什么我们外语系就只能按学院规定,限制在本班范围内筛选呢?”
丁懿是班委,也是学生会成员,她能看到更多规章文件:“悄悄告诉你,系里比赛安排这么仓促,我个人认为,就是想在全校报名阶段结束前,确定出学院最强队,然后去报名。”
薛绵讶然,这种话说出口,真的不打紧吗?
“你的意思,我们不走学院的路,直接去校方报名处报名?”
丁懿郑重点点头,再次朝薛绵发出邀请:“所以你愿意和我一起吗?”
“我真心觉得你是一个可塑之才。”
其实,丁懿这些话,不是第一次讲了,她也去看了其他场次的比赛,进行过邀请,只可惜大家都有顾虑,拒绝了她。
薛绵不是她的第一人选,毕竟论坛上的事,她也听说了一些,想选更“省心”的队友。
薛绵非常干脆地拒绝:“很抱歉,我不能和你一起,先不说这算不算钻规则的漏洞,这个行为不就相当于在打系里老师的脸吗?”
“没有这么严重啦,你想,我们如果直接在校方比赛一轮游,根本就不会有人记住我们,不会有事,但是如果我们冲到了半决赛、决赛,系里知道了,那也算是为外语系争光呀。”
“而且我想的是,咱们系最多就三个,两个也行,最好不同班,再带一个或两个其他系的,和学院的安排不一样,也不算直接打他们脸。”
丁懿很忐忑,如果薛绵也不愿意,她真找不到人一起了。
“你说的或许对,但是得不偿失。”如果真的得罪了系里老师,以后评优评奖,可就老遭罪了。
丁懿有些急了:“你真的打算放弃吗?明明那天我看你在场上非常想赢啊!”
“你难道不想再和对面比一次吗?或者和战胜对面的对手再比一次吗?”
“就算我们明年有机会再参加,可那时他们也大三了,绝无可能再对上,你败给对面的结果,就是历史!”
薛绵眉头淡定一挑:“你怎么不直接说,我败给秦之柔就行了,来之前,没少做过功课吧?”
被对面一语挑破,丁懿有些不好意思:“你放心,不管是一轮游,还是最后打到半决赛决赛,我都会向学校写一封建议信。”
“主要是为了建议恢复外语系自由选择队友的权利,而再次参赛就是我态度的行动证明,希望校方能重视学生的意愿表达。”
“总之,这是我的个人行为,其他学生都是被我各种生拉硬拽来凑人头,就算系里老师不满,当他们得知这封建议信时,那也是我这个主动挑事,把事捅到校方台面上的人被针对。”
丁懿向薛绵深深地鞠了一躬,再次表达自己的内心:“拜托了,我真的很想好好的自由享受辩论,如果直接写信,就算后续得到处理,按照系里保守的态度,也一定是这次照旧规矩来,下次,等下次再说,相当于我大一的机会,就废了。”
薛绵看着她毫无保留的九十度鞠躬,引来了店里其他人的注目。
她的话里不再是煽动薛绵情绪的套词,而是直接表述自己的内心想法,听上去真诚了许多。
“你先站直了说话。”薛绵无奈,她是有不甘,也幻想过没有方思雅,而是更有经验和能力的队友,会不会结果不一样,但也没有到丁懿这种要写建议信的程度。
“这样值得吗?还给学校写信?到时候情况不好,我是真的会直接把所有事都甩你头上。”
丁懿猝然抬头,眼底狂喜:“没问题,都是我的错。”
说完她深吸一口气,掏出一个东西:“其实建议信我写好了,给你,等我们打完比赛你就可以寄出去。”
薛绵从她手里接过信,信封没封口,她当着丁懿面取出信开始认真看。
和她说的一样,她把所有问题都揽到自己身上,且用词激烈,如果她真是小气一点的老师,怕读完后,确实只记得丁懿一个人的名字,无暇顾及他人。
“这么信任我?不怕我没去打比赛,转身就给你投到校长信箱?”薛绵慢慢悠悠把信折好放回信封,再次问她。
“我之前不也只说了会寄信,没有任何实际行动上的保障,你就答应了?”丁懿笑得开心,找到队友,她是真敢把东西交出去,想换取对方信任。
“那其他队友你有头绪吗?”
“其实,我社交圈子小,你平常兼职,有没有认识其他系外语不错的人?”
所以就还是个草台班子?除了她们两人,连条人脉都没有?
薛绵有种被忽悠了的感觉。
忽然,她手机收到一条陌生人短信。
“今日下午三点,胜利7号路奇缘咖啡厅见。”
没有落款,或许是谁发错了吧?
不过胜利7号路,7号路?好像有点熟?
薛绵点开导航APP搜索,再看看附近地图标识,这、这不是王三弘他公司地址所在的道路吗?!
完了完了,难道何BOSS终于想起她这只消极怠工的小虾米了吗?
瞬间,薛绵整个人像是褪色了般,心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