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萧瑾煜拿出令牌,县令这才肯定是真的,连忙吩咐身边的众人打开城门,自己也匆忙跑下去迎接“够够够,下官姓周,周德福。前几日圣旨上是说朝廷会派人来,只是没想到王爷来的这么快。”
“怎么,你是嫌本王来的太早了,打扰了你小心死的实施。”
“哪有什么小心思。刚刚实在是冒犯了,还请王爷莫要见怪。现在幽云城的情况您也看到了,实在不好外人进入。”
“周德福是吧,那如果本王一定要见怪呢?不让外人进入是吧,那他们呢?”萧瑾煜指了指身旁的几人“用不用本王给你证明一下。”
“不用不用,既然是王爷带来的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快里面请吧!”县令让出身边的位置,站在旁边为他们指路。
“等等,进去之前用衣袖捂好口鼻。”沈梦曦看着众人提醒道。
随后他们跟着县令进入了幽云城,一路上他们一边走一边听县令的讲解。
“这幽云城从建立至今已经有几百年了,这百年间一直都是一个福地。也不曾发生什么灾祸,这今年也不知是得罪谁了,这才开年没多久就发生了这糟心事儿。”
“周县令,你这么说就不对了,这人食五谷当然会生病,怎么能是糟心事儿呢?幽云城百年间都不曾有事儿,那也有运气在里面。”沈梦曦反驳道。
“是是是,王妃说的极是。那几位是先回县衙?”
“哎,周县令,着什么急呀!这县衙又不会跑,什么时候去都行,你先带我们在城里四处转转吧!”
听沈梦曦说完,周德福无奈的望向了萧瑾煜,似乎有些为难“王爷这……”
“你看着本王干什么,王妃说话没听到吗?”
周德福惶恐道“听到了,听到了。下官的意思是王爷一路行来还没吃饭吧!这城里的事儿就先暂时放下,去吃了饭再做打算。”
“饭就先不吃了吧!本王是奉命来帮忙的,又不是来偷懒的。而且本王觉得,还是百姓的事比较重要,周县令觉得呢?”
“是是是是是。还是王爷想的周到。”被萧瑾煜这阴晴不定的性子一吓,周德福着实捏了把汗。
“既如此,那头前带路吧!就去时疫最严重的几个地方。”
一路上,他们在路边看到许多或躺倒或睡倒的病患,他们几乎都被病痛折磨得面黄肌瘦。这次由于时疫来势汹汹,到时粮食短缺,好多百姓为了生存,冒着被传染的风险,走上街头行乞。
“好心人,给点儿吃的吧!我们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孩子快不行了。”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拉住了蓝月菱的衣角。
蓝月菱低头看了看,原以为她不是凌月国的人,不会在意他们的死活,可她却蹲下身子,顾庭澜见状拉了拉她的衣服“小心,会传染的。”
蓝月菱却云淡风轻般回握了顾庭澜的手好像在说:没事儿,放心。继续蹲下身,轻柔的抚了抚怀中孩子的额头。
“这孩子多大了,真可怜。”
“快三岁了。”
起身从身旁的战马上拿出随身携带的干粮,递给孩子母亲。“给,快给孩子吃点吧!”
“谢谢,谢谢好心人。”
经过这一小插曲,大家对这次幽云城的时疫又有了新的认知。此次幽云城遇劫,绝非时疫这么简单,思及此,他们又跟着周德福一起往前走了一段。
“周县令,今天就先到这儿吧!”
周德福以为他们是怕了,便趁机向萧瑾煜倒苦水道“是。王爷你也看到了,这就是这城里的现状。下官也管过,可是传染的实在太快,幽云城的人口又多,实在是管不过来啊!下官能做的就是封锁城门,不让病毒扩散到城外。”
“那城内呢?就这样?不管这些百姓的死活了?这就是你作为这座城的父母官的态度。”萧瑾煜实在有些怒火中烧。
转身对着自己带过来的这些人道“走吧,我们也先回去吃饭吧!吃过饭找个地方商量一下怎么办。”
众人应是。
“周县令你也一起来。虽然你有些不靠谱,但是幽云城的情况你还是清楚的吧!”
“清楚,现在这城里哪有安全的地方,还是去县衙吧!”
“也只能这样了,带路吧!”
一路去往县衙,到了县衙,只觉空气都清新了不少。走进县衙大门,四面福扇齐齐打开,东西两面墙上挂着四幅中堂画,坐北正墙上则高悬着一块牌匾,上面写着“正大光明”四个大字,被人擦得铮亮,一看就经常有人打扫。
下头上一张极其光鲜的红木八仙桌,丫鬟们已经忙活出一大桌子菜摆上桌了。两旁是同木材的扶手大椅下头两排笔直的摆放了好些矮背宽椅,每两把椅子之间就隔了一个如意雕花方几。
地上是打磨得极其光亮的青石板,正中铺着暗红短绒地毯。好一间正府大厅堂,气势宏大,气宇轩昂!与外面的病菌肆虐,百姓的痛苦哀嚎形成了强烈对比。
“好地方啊!一看这宅子就不便宜,周县令好手段。”顾庭澜感叹道。
周德福又看了看萧瑾煜的脸色,顾庭澜注意到了,把周德福拉到一边:
“你不用管他,他就是老板着一张脸,所以看着凶了点儿。其实他这个人还是很好相处的,你别怕。”
“不,不敢怕。”
“那就好。那咱们回到正题,刚才咱们聊到哪儿了。我想想啊,哦,对了,你这房子不错,还有吗?”
“哪里哪里,这位大人缪赞了,这就是个小地方,不值一提。如今的世道啊!不太平,这好地方是越来越难找了。”周德福以为是真心觉得自己的房子好,还颇有些洋洋得意。
“小地方?这么说你还有房产?”
“不瞒各位说,下官在扶风城还有一些门面,铺子。如果各位不嫌弃,可以送给几位。”
“真的可以吗?本官刚刚从外地调任回来,正想购买几处房产作为自己的私财,想不到周县令这么大手笔呢?”
“好了。这件事就过些日子再说吧!吃好了吗?吃好了,我们聊聊正事吧!”萧瑾煜一声呵斥打断了两人之间的谈话,也把话题再次拉回正轨。
“好了,吃好了。王爷,请说吧!”
“刚才,城里的情况你们也看到了,你们有什么想法?”
萧瑾煜等了一会儿,没人应声儿,萧瑾煜只好先将问题抛给周德福。
“这样吧!周县令,你先给大家介绍一下城中的情况吧。”
“是。城中的一些情况就如各位看到的一样,这些百姓们不但要忍受病痛的折磨,还面临着食不果腹的情况。下官前几日也在城北闹市中搭过一个粥棚,可是人实在太多,现在幽云城的粮仓存粮实在是不够。”
“那时疫的事呢?就没想办法控制。城内一共有多少个大夫?”
“如果算上一些小郎中的话,可能有三四百个吧。但是现在已经有一些也被传染上了,如果要召集起来的话应该不到一百人吧!”
“够了,还要麻烦周县令把他们都集合起来。本王妃有个问题要请教一下周县令,这幽云城没有比较宽敞的地方吗?”沈梦曦突然像是想到什么。
“宽敞的地方?王妃要做什么。”萧瑾煜问。
“当然是要治病了。现下感染时疫的人太多了,所以我打算将他们分开:分为已经感染的和还未感染的。还未感染的就让他们待在家里,尽量减少外出。已经感染的就把他们集中在一处,这样也能方便大夫治疗。”
“分开治疗,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还可以避免人与人之间的接触。”
“可是,只怕那些百姓不会同意吧!生病的都是他们的家人,他们又怎么会眼睁睁地看着我们把他抬走。”
“这个就得看你们了,我觉得可以把城中所有的百姓都聚在一块儿,然后给他们分析其中的道理,说清楚,讲明白。”
“可以试试。周县令,这样的地方有吗?”
“是有的,只是~只有一块地方,并没有房子啊!”
“这个不重要,只要找到了地方,房子什么的,都可以后面再去修”
“还要修房子啊!现在这种时候,上哪儿去找人。”萧瑾煜犯了迷糊。
“我们不是还自己带来了两千人吗?周县令,现在带我们过去看看地方,我们规划一下。就尽快开始动起来。”
很快一群人来到了一片农田前。
“这就是你说的地方?这里明眼人都看的出来,这是几块农田拼接起来的。”
“是,可是现在都这样了,谁还有精力种地啊!就先借用一下,在把时疫彻底清除后,再拆除就是了。”
“还是在找找吧,如果实在找不到也只有这样了。”说着沈梦曦又在附近转了一圈,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没有找到,就这里了。把将士们都叫过来吧!”沈梦曦对身后几人说道。
“是,王妃我马上去叫。”
随后沈梦曦又跟蓝月菱交代了几句。
“好,这就是整个房子的大致规划,你现在都清楚了吧!”
“清楚了!”
“那这里就交给你了,待会儿顾将军把大家叫过来,你就盯着点儿。不用省着,一切开销记王~唔~爷~账上。”萧瑾煜眼疾手快,捂住了沈梦曦的嘴巴。
“这可不兴乱说。快走啊,快走,街上的百姓们还等着呢?”
“知道了,你别拉我。”
沈梦曦被萧瑾煜拖着朝城里走去了。
“拜拜,梦姐姐,放心吧!这里我会看好的,你就去忙吧!”
叫着周县令,三人又重新回到幽云城街上。拿着铜锣把城中众人都聚集在一处,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估摸着百姓都到的差不多了。
于是周县令开始向百姓介绍:“各位,该来的都到了吗?今天把大家叫过来,是有一件事儿想要跟大家交商量一下。”
“什么事啊!现在城里都这样了,你不会还想要趁机捞一笔吧!我家里还有病人等着我回去呢!我们可没这个闲钱供你消遣了。”
“就是啊,要钱没有,如果真有事儿就快点说!”
“大家稍安勿躁,本官先给大家介绍两个人:这位是宸王殿下,他旁边的是宸王妃,他们都是朝廷派来帮大家渡过难关的。接下来就让他们来给大家详细说说。”
“曦儿,交给你了。”萧瑾煜用仅他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
沈梦曦白了他一眼,向奉命来帮你们度过难关。我知道这些天以来各位都饱受病痛的折磨。”
沈梦曦还没说完,,而且还吃不饱饭!既然你是宸王妃,那你的权利肯定比他大,求王妃救救我们吧!救救幽云城吧!”说到后面甚至有人开始给沈梦曦跪下了。
“各位安静一下,不要那么激动,既然我们来了就肯定会帮大家解决问题。但是也请各位配合一下我们,好不好。”
“只要能解决我们的麻烦,需要我们做什么,我们一定配合。”
“我们刚才一起商量了一下,最后总结出一个方法,相信只要大家全力配合一定可以帮到大伙儿。这个方法就是:我们准备把大家分开治疗,已经生病的和还没有生病的。大家如果有时间的话可以去那边看一下,我们带来的人正在修房子,这个房子修起来干嘛呢?想必大家也猜到了,就是为了安置病人的,这样就给我们的大夫减少了不少麻烦。然后没有生病的人呢就待在家里,少出门,如果一定要出门的话就请做好防护。待在家里的人我们也不会放松警惕,我们也会安排大夫按时到各个街口巷道去巡逻,当然这些大夫身边会有巡逻兵全程陪同,以免大夫在巡视过程中有情况出现。也会有专门的预防药给大家送上,还望大家到时候都能认真服药。如果有大夫到家门口来给各位检查,还请大家千万配合。”
“配合,我们一定配合。只是……王妃你说了这么多,可你没说那药是免费的还是需要我们出钱买。如果要买,那我们就不要了,您是不知道现在这税收是一年高过一年,我们老百姓一年到头本来就赚不了多少钱,结果交完税自己都没剩多少,还要顾着一家人的生活,实在是没有闲钱了。”一位妇人打扮的人向沈梦曦哭诉道。
“这个放心,药呢,都是免费的,不要大家的钱。”
这质疑声啊一旦有一个人开了头,后面就再难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