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保护神奇动物课之后,艾维斯他们今天上午就只剩下一节草药课了,斯普劳特教授是赫奇帕奇学院的院长,她的草药课无疑是十分有趣而实用的,去年,就是多亏了她的曼德拉草才让那些被蛇怪石化的人们恢复正常。
拉文克劳的草药课是和斯莱特林一起上的,尽管以马尔福为首的几个人频频用挑衅的眼光看向艾维斯和赫敏,但他们最终还是没敢造次,不过临近下课时,马尔福几人聚在一起说了些什么东西,一个个笑得贼眉鼠眼,一看就没憋什么好屁。
“那帮家伙肯定又要搞事情。”赫敏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看着马尔福那边说道。
“估计是要到海格的课上捣乱,”艾维斯说,“看他们这个样子就知道,到时候我们俩又不在,想让他们安分都难。”
“一会儿我们去提醒一下哈利他们吧。”赫敏说。
“行。”
很快,就到了吃饭时间,艾维斯和赫敏直接来到了格兰芬多的餐桌那边,坐到了哈利和罗恩的旁边,不过这两人看上去没什么胃口,显得忧心忡忡的。
“你们两个怎么了?”赫敏奇怪地问道。
“呃……什么?”罗恩一脸迷茫地抬起了头,“哦哦,艾维斯,赫敏,你们怎么到这边来了?”
“我们原本是打算跟你们说关于马尔福的事情的,但你们两个看上去皱眉不展,连我们来了都没发现,”艾维斯答道,“所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唉,怎么说呢,”罗恩沉默了一下,旋即说道,“其实是和占卜课有关。”
“是我,占卜课的特里劳妮教授说我会遇到不祥,会……死。”哈利没精打采地说,一边用力的用叉子戳着餐盘上的面包。
“会死?”赫敏一脸的惊讶,“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就是,特里劳妮教授让我们通过观察茶叶来进行占卜,”哈利说,“她在我的茶杯里看到了一只大黑狗,她说那是不祥,象征着死亡,并且,她还说,在复活节前后,我们中间的一位将会永远的离开我们。”
“可是,那些茶叶也可能只是稍微长得像一点吧?”赫敏犹豫着说道,“怎么可能跟书上的不祥一模一样?”
“就是,况且麦格教授也说了,特里劳妮教授每年都预言一位学生会死亡,可是他们全都没有事。”罗恩也说道。
“可是,我亲眼看见过。”哈利说着,露出回忆的神色,“就在我从我姨夫家逃出来的那天,我看见过一只大黑狗,就在巷子里看着我。”
“可能那就是一只普通的黑色流浪狗。”艾维斯说道。
“不,我感觉得出来,一定不是。”哈利摇头道。
这时,罗恩的勺子咔哒一声掉在了盘子上,他一脸惊恐地看着三人。
“如果,如果哈利看见过不祥,那就——那就糟糕了,”他说,“我的——我的叔叔比利尔斯看见过一条,结果——结果他二十四小时之后就死了!”
“巧合。”赫敏满不在乎地说,给自己倒了一些南瓜汁。
“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罗恩开始冒火了,“大多数巫师见了不祥都会吓得魂不附体!”
“就是这么回事,”赫敏皱着眉,用一种毋庸置疑、居高临下的口吻说,“他们看见不祥,就被吓死了。不祥不是凶兆,而是死亡的原因!哈利现在还和我们在一起,就是因为他还没有傻到那个份儿上,看见一个不祥就想,得,玩完儿,这下子我小命完蛋了!”
罗恩朝赫敏不出声地说了句什么,艾维斯眯起了眼睛,面色稍稍有点儿不善。赫敏这时打开了书包,取出那本《拨开迷雾看未来》,打开架在果汁壶上。
“照你们这个说法,我觉得占卜课简直就是一团糨糊,”她翻着课本,皱着眉头说,“要我说,是在胡乱猜测。”
“那只杯子里的不祥可不是一团糨糊!”罗恩激动地说。
“那不是不祥,不过是一团皱巴巴的茶叶。”赫敏坚定地说。
“你又没有上过占卜课,你什么都不知道!”
“好啊,反正我们下午就会上这节课,到时候我自然会知道。如果学好占卜课意味着我要假装在一堆茶叶里看到死亡的预兆,那我说不定就不再学它了!”
说完,赫敏一把抓起书包,拉着艾维斯气冲冲地走了。
“可恶,那个家伙,我明明是不想让哈利提心吊胆,他偏偏要跳出来捣乱。”
快走出礼堂大门的时候,赫敏咬牙切齿地小声说道。艾维斯转头看向她,发现她的眼眸竟然隐隐泛着红,显然被气得不轻。
“安啦赫米,罗恩有时候就是这样,不怎么懂变通,而且我觉得你说的一点儿也没错。”艾维斯轻声安慰道。
“哼,我说的肯定是对的!”赫敏轻哼了一声。
“走吧,是时候去看看这个占卜课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了。”艾维斯说着,朝着礼堂门口的某个方向看了一眼,拉着赫敏跟着其他拉文克劳的小鹰们朝着占卜课教室所在的北塔楼的方向走去。
穿过城堡去北塔楼的路很长,艾维斯和赫敏虽然已经在霍格沃茨待了两年,却并没有对这里了如指掌,更是从来没有去过北塔楼。原本他们还想向哈利和罗恩问一下路的,结果却吵了起来,还有马尔福的事情,最后他们也忘记说了。
艾维斯两人跟着几只小鹰在城堡里左冲右突,连续走错了好几次路,在遇上另一位大致明白路的同学之后,才终于回到了正轨。此刻,距离上课已经没多少时间了。
“为什么会把教室安排在北塔楼这种地方啊。”和艾维斯两人同行的一位同学抱怨道。
“嗯?北塔楼?你们也在找北塔楼?”
这时,伴随着一阵盔甲摩擦的哐啷声,一个声音从他们身旁的画上传了出来。几人纷纷转头看去,只见一位穿着盔甲的矮胖骑士出现在一张画着几个老巫师的画里面,正提着他的那把大剑看着他们。
“没错,我们是要去北塔楼,请问你知道怎么走吗?”艾维斯上前问道。
“知道,怎么能不知道?”骑士咕哝着,“上午才有两个倒霉蛋找我问路,啊,真是一次漂亮的远征——我刚从那边回来。”
“请问,你能再带我们去一次吗?”赫敏礼貌地问道。
“可以,当然可以!”骑士兴奋地说,他立刻就哐啷哐啷地跑进相框的左边,消失不见了,旋即走廊上的某个地方传来了他的下一句话,“跟我来,亲爱的朋友们,我们一定要找到目标,不然就在冲锋中英勇地死去!前进!前进!”
艾维斯几人立刻循着他盔甲的声音,在走廊上追着他跑。时不时地,他们看见他在前面一幅画里一跑而过。
“要有一颗顽强的心,最艰难的还在后面呢!”骑士嚷道,他们看见他出现在一群穿着圈环裙的惊慌失措的妇女们前面,她们的那幅画挂在一道狭窄的旋转楼梯的墙上。
赫敏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艾维斯通过两人牵在一起的手把灵魂能量输送给她,她这才好点儿。他们爬上一道道急速旋转的楼梯,最后,他们终于听见头顶上传来模模糊糊的说话声,这才知道教室到了。
“别了!”骑士嘁道,一头扎进一幅画着几位阴险僧侣的图画里,“别了,我的战友!如果你们需要高贵的心灵和强健的体魄,就召唤卡多根爵士吧!”
“他很有趣,不是吗?”一位跟着他们一路气喘吁吁爬上来的同学说道。
接着,他们爬上最后几级楼梯,来到一个小小的平台上,班上大部分同学已经聚集在这里了。平台上一扇门也没有。艾维斯和赫敏打量了一下,随后把目光放到了天花板上,那里有个圆形的活板门,上面嵌着一个黄铜牌子。
“西比尔·特里劳尼,占卜课教师。”赫敏读道
这时,活板门突然开了,一把银色的梯子放下来,正好落在艾维斯脚边。大家都安静下来。
“你先上。”赫敏说着,拍了拍艾维斯的肩膀,于是艾维斯率先登上了梯子。
占卜课的教室非常的奇怪。实际上,它看上去根本不像教室,倒更像是阁楼和老式茶馆的混合物,里面至少挤放着二十张小圆桌,桌子周围放着印花布扶手椅和鼓鼓囊囊的小蒲团。房间里的一切都被一种朦朦胧胧的红光照着,窗帘拉得紧紧的,许多盏灯上都蒙着深红色的大围巾。这里热得让人透不过气来,在摆放得满满当当的壁炉台股浓烈的、让人恶心的香味儿。圆形墙壁上一溜摆着许多架子,上面挤满了脏兮兮的羽毛笔、蜡烛头、许多破破烂烂的扑克牌、数不清的银光闪闪的水晶球和一大堆茶杯。
赫敏跟在艾维斯后面爬了上来,走到他的身边,细细地打量着这间教室,班上其他同学在上来后也都围在他们身边窃窃私语。
这时,阴影里突然响起一个声音,一个软绵绵的、含混不清的声音。
“欢迎,”那声音说,“终于在物质世界见到你们,真是太好了。”
这位教授给人的第一感觉是见到了一只巨大的、闪闪发亮的昆虫。特里劳尼教授走到火光里,他们发现她体型很瘦,一副大眼镜把她的眼睛放大成了原来的好几倍,她身上披着一条轻薄透明、缀着许多闪光金属片的披肩。她又细又长的脖子上挂着数不清的珠子、链子,胳膊和手上也戴着许多镯子和戒指。
“坐下吧,我的孩子们,坐下吧。”她说,于是同学们都局促不安地爬上了扶手椅或跌坐在蒲团上。艾维斯和赫敏紧挨着坐在了同一张桌子旁,和他们一起的还有帕德玛?佩蒂尔,她是赫敏之前的室友。
“欢迎来上占卜课,”特里劳尼教授坐在炉火前的一把安乐椅上,对大家说,“我是特里劳尼教授。你们以前大概没有见过我。我发现,经常下到纷乱和嘈杂的校区生活中,会使我的天目变得模糊。”
听了这番奇谈怪论,谁也没有说什么。特里劳尼教授优雅地整了整她的披肩,继续说道:“这么说,你们选修了占卜课,这是所有魔法艺术中最高深的一门学问。我必须把话说在前头,如果你们没有洞察力,我是无能为力的。在这个领域,书本能教给你们的也就这么一点点……”
听了这话,赫敏显然愣了一下,毕竟她最为擅长的还是学习那些书本上的知识。对此,艾维斯轻轻地捏了捏她的手,以作安慰。
“许多巫师尽管在乒乒乓乓的声响、各种各样的气味和突然消失等领域很有才能,但他们却不能看透未来的神秘面纱。”特里劳尼教授继续说,一双大得吓人、闪闪发亮的眼睛,从一个紧张的面孔望向另一个紧张的面孔,“这是少数人才具有的天赋。你,孩子,”她突然对面前的一位同学发话了,那位同学吓得差点从蒲团上栽下去,“你家中一切都好吗?”
“我想还好吧。”那位同学苦思冥想了半天,这才战战兢兢地说。
“如果我是你,就不会这么肯定,亲爱的。”特里劳尼教授说,火光照得她长长的绿宝石耳坠熠熠发光。那位同学倒抽了一口冷气,脸色变得很差劲。特里劳尼教授继续平静地说“今年我们将学习占卜的基本方法。第一学期我们集中学习解读茶叶。第二学期开始学习看手相。顺便说一句,我亲爱的,“她突然朝泰瑞·布特扔过去一句,“要警惕一个长头发的男人。”
泰瑞环顾四周,最后把目光投在了他身旁的迈克尔·科纳身上,随后又看了看特里劳妮教授,露出了一副迷茫的表情。迈克尔无语地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一下,凑过去跟他说了一句什么话。
“在夏季学期,”特里劳尼教授接着往下说,“我们开始学习水晶球——我的意思是,如果我们学完了火焰预兆的话。不幸的是,二月份会因一场严重流感而停课。我自己会失音。”
“亲爱的,”她对离她最近的一位女同学说,“你能不能把那只最大的银色茶杯递给我?”
那位女同学似乎松了口气,她站起身,从架子上取下一只巨大的茶杯,放在特里劳尼教授面前的桌子上。
“谢谢你,亲爱的。顺便说一句,你这个星期三会有厄运。”
那位女同学看起来都快哭了。
“现在,我要求你们分成两个人一组。每人从架子上拿一个茶杯,到我这里来,我给杯子里倒满茶。然后你们坐下去喝茶,喝到只剩下茶叶渣。用左手把茶叶渣在杯子里晃荡三下,再把杯子倒扣在托盘上,等最后一滴茶水都渗出来了,就把杯子递给你的搭档去解读。你们可以对照《拨开迷雾看未来》的第五、第六页来解读茶叶形状。我在你们中间巡视,帮助你们,指导你们。”
艾维斯和赫敏在特里劳妮那儿灌满了茶杯,然后就回到桌旁,三口两口把滚烫的茶水赶紧喝掉。他们按照特里劳尼教授的指示,把茶叶渣晃荡了几下,沥干茶水,互相交换了杯子。
“好了,”艾维斯说,这时他们都把课本翻到了第五和第六页,“你在我的杯子里能看到什么?”
“呃……一堆湿乎乎的咖啡色的东西,很乱。”艾维斯说着,皱着眉头去细致地查看书上的记载,但是似乎没有用。
“开拓你们的思路,亲爱的,让你们的目光超越世俗的界限!”特里劳尼教授的声音在昏暗的教室里响起。
“对了,这个,像是一个月亮……”艾维斯对照着《拨开迷雾看未来》说,“那就是说,你将会有‘宁静和安逸’这个还挺好的,嗯,如果是真的话。”
“噗嗤,你行不行啊?”赫敏看着艾维斯的样子,突然笑了,特里劳尼教授的目光朝这边瞪了过来,赫敏赶忙收住笑容。
“该我了……”赫敏看着艾维斯的茶杯说道,不过下一刻,她就皱起了眉头,“这些茶叶好散啊,什么都看不出来……”
她把茶杯掉了个方向。
“这样一看,终于有点儿东西了……那是什么呢?”她看了看她那本《拨开迷雾看未来》,“好像是一只猫咪,我看看……好运气,看起来挺不错。”
艾维斯想到他经常变成猫的样子,轻轻地笑了一声,特里劳尼教授忽地转过身来。
“亲爱的,让我看看。”她不满地对赫敏说,一边快步走了过来,从她手里夺走了艾维斯的茶杯。同学们都安静下来注视着。
特里劳尼教授盯着茶杯,并按逆时针的方向转动着它,眉头却越皱越深。
“这边……什么也看不出来,不应该啊。”
“看来占卜也不是万能的。”赫敏这时才把之前关于特里劳妮教授的差印象表现出来,她故意说得让大家都听见。特里劳尼教授瞪着她。
“没错呀,”赫敏说,“每件事都不会是完美无缺的,所以出点差错很合理吧,就比如您今天早上关于哈利会死的那个预言。”
小鹰们全都又吃惊又敬佩地望着她。他们以前从没有听过赫敏对一位老师这么说话。特里劳尼教授没有回答,只是脸色变得非常的差劲。她垂下那双大得吓人的眼睛,再次打量着哈利的茶杯,继续把茶杯转来转去。
“啊!这……”在转到某个角度的时候,特里劳妮教授突然顿住了,她惊愕地大张着眼睛。
每个人都呆呆地瞪着特里劳尼教授,她最后又把杯子转动了一下,大吸一口冷气,尖叫起来。
但是就在下一秒,她的尖叫声戛然而止,接着是瓷器打碎的脆响——特里劳妮教授跌倒在一张扶手椅上,看上去好像失去了知觉。
同学们都吓坏了,他们又想要上前去查看特里劳妮教授的情况,却又不敢动,就只好在位置上窃窃私语。
“百世……重逢……命定……原初……”这时,特里劳妮教授突然说话了,声音很小,只有这么几个词是清晰的。
旋即,她突然猛地坐了起来,一脸的惊恐。
“教授,发生什么了?”艾维斯皱着眉问道,他总觉得刚刚的情况似乎和他有关系。
“死亡!又见死亡!”特里劳妮教授看着艾维斯说道,“今天已经是第二次了,怎么会这样!”
同学们几乎都惊恐地用手捂住了嘴巴,赫敏则是一脸的担忧,她虽然觉得这个预言不靠谱,但是联想到刚刚特里劳妮教授的情况和艾维斯的特殊之处,她又不由得紧张了起来。反观艾维斯,他却一脸的平静。
“教授,或许你可以去找校长问问,我的情况有些特殊,”艾维斯说道。
“不,不会错的,就是死亡,甚至,甚至比上午那个更纯粹!”特里劳妮喃喃道。
“我早就想说了,”赫敏这时颇有些恼火地说道,“我之前就听说了,您每个学期都会预言一次死亡,结果他们都没有事,您认为这样的欢迎仪式很好玩是吗?”
特里劳尼教授打量着赫敏,眼光中逐渐带上了厌恶。
“请原谅我这么说,亲爱的,但是我看见你周围的光环很小,对于未来没有多少感知力。”
“我想,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吧,”特里劳尼教授用特别含混的声音说,“是的……请收拾好自己的东西……”
同学们默不作声地把茶杯还给特里劳尼教授,收拾起自己的书本合上书包。
“在我们下次见面之前,”特里劳尼教授有气无力地说,“祝你们好运。我太累了,太累了……今天一天……真是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