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乐还有一求,恳请皇上开恩,准许安乐亲自带队,前去猎虎取骨,直至照顾阿寅伤愈。待阿寅能够重新站起来,安乐定认罪伏法,以命相抵,绝不让皇上为难!”
皇上再次沉默,杨冉冉的心也随之陡然间提到了嗓子眼儿。
难道,皇上看出来了,刚才她说的那些话,都是违心之言?
还是说,她哪一句话露出了破绽?
杨冉冉的心越跳越快,她不怕皇上怪罪于她,只怕皇上不同意她的请求。
以杨冉冉的性子,但凡换一件事,她都绝对会选择先斩后奏,而不是冒险在皇上的火眼金睛之下硬着头皮说谎!
要知道,猎杀瑞兽,可是要诛九族的大罪!
就算皇上仁慈,就算有秦修寅护着,她或许能够全身而退,但也定然会因此而失了圣心。
而且,他爹就算保得住性命,只怕也保不住官位!
这不是杨冉冉想要看到的!
又是好一阵子的沉默,随着皇上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杨冉冉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却没承想,皇上的语气竟然听上去轻松了不少。
“哎,到底是朕沾了老九的光!”
“皇上容禀,并非如此,实则,安乐一心为了皇上着想。只不过,安乐以为,皇上心怀天下,悲悯万灵,是以,安乐若说为了医治圣上您,您定然不会同意。可您慈父心肠,爱子心切,安乐只有说为了救治九殿下,你才会破例允准。”
“哈哈哈,你呀,打小儿便是个鬼灵精!尤其是这张巧嘴,最会哄人开心!朕的那几个公主,都不如你这般贴心!”
“安乐哪有那么好,不过是皇上不嫌弃安乐蠢笨罢了。”
“你是个有心的丫头,方才所说之事,朕允了!只不过,白虎生猛,猎之太过危险,你便不要出面了,这件事就交由羽衣卫去办吧。”
“不可!皇上,虎威需要活虎生取之,且下刀要极为精准,不能有任何闪失,否则,便会前功尽弃!羽衣卫固然所向披靡,但他们不通医理,怕是难以胜任!”
“原来如此,好吧,那就让夙离带一队羽衣卫,陪你去御囿走一遭。”
为什么是夙离,而不是夙渊?
杨冉冉闻言,脑海中立马就回忆起那个莽莽撞撞,又有些呆头呆脑的形象。
她倏地抬头看向皇上,虽然没有问出口,但眼神之中尽是不解和疑惑。
皇上一下子就看明白了杨冉冉的不解,笑着卖了个关子。
“夙离的本事,待你们到了御囿之后,自然就知晓了。”
皇上都这么说了,杨冉冉只能叩首谢恩。
“行了,起来吧,跪了这么久,膝盖该受不了了!”
“皇上,安乐还有一件事想要求您帮忙。”
皇上没有应声,只一副“看你还能说出什么”的模样,微微点了一下头后,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皇上,阿寅若是知晓,我去猎虎取骨的话,定会坚决反对的!安乐是想求皇上帮忙打个掩护,如果顺利的话,加上往返的路程,只需三日便足矣。”
“你个鬼灵精,当真是把所有的事情都算计到了骨子里!那……安乐是不是也算计到了,朕一定会答应你的请求?”
皇上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虽然带着笑意,但其中透出的那一丝丝若有似无的威慑力,还是让杨冉冉心头一颤!
这话,更像是在试探!
“皇上言重了,您便是再给安乐一百个胆子,安乐也不敢算计您!安乐只是想将所有事情都安排妥当,否则,也不敢拿到您的面前,恳请您的恩准!”
皇上似笑非笑地看着杨冉冉,眼中多了几分看自家孩子的慈和。
“如此……那这几日,你便去陪皇太后礼佛吧。佛堂清净,便是朕也不得打扰。”
“安乐叩谢吾皇圣恩!”
闯过了这一关,接下来,便是要如何成功猎虎取骨。
杨冉冉为此,特制了一种强效麻药,为的就是一击必中,成功放倒白虎后,趁着它中了麻醉无法动弹的时候,生取虎威。
赶赴御囿的路上,杨冉冉若有所思,随手摆弄着弹丸。
夙离看到后,好奇地开口问道。
“安乐县主,卑职瞧你一路上都拿着这个弹丸,定是用着很趁手吧?”
“是呀,不得不说,羽衣卫打造的兵器,果然是不可同日而语!即便只是这样一件小玩意儿,若是熟练运用,也能杀伤力十足!”
那一日,若非秦飞宇躲闪及时的话,杨冉冉已经用弹丸,射出簪子扎瞎了他的眼睛!
听到杨冉冉夸奖这个弹丸,夙离一脸沾沾自喜的模样,忍不住夸口道。
“自然!这个弹丸,可是依着暗器的标准打造的!其手柄尾部隐藏的短刃,是由乌金锻造,削铁如泥!还有……”
“等一下!你说什么?什么短刃,在哪儿,我怎么不知道?”
杨冉冉讶然地打断了夙离的话,拿着弹丸看了又看,却还是没有看出来什么门道。
夙离伸手接过弹丸,捂住手柄处轻轻一转,立马就抽出了一柄手掌长的断刃。
刃口闪着森森寒光,只是看着,便能感觉到它锋利异常。
“这里竟然可以扭动,还藏着一把短刃!天呐,我拿到手玩了那么多天,竟然一点儿都没有发现!”
杨冉冉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欢欣雀跃得爱不释手。
夙离看到杨冉冉这副模样,越发得意地说道。
“那……安乐县主应该也没有发现,那颗宝石后藏着的玄机吧?”
“什么,这颗宝石也暗藏玄机?”
夙离将断刃重新装了回去,而后,压着手柄上的宝石反向一扭。
紧接着,他扣住宝石快速拽出,一条又细又韧的金属丝赫然露了出来。
”安乐县主,你可不要小瞧了这条金属丝,这是用镔铁锻造而成。镔铁你知道吗?“
杨冉冉已经被惊得彻底傻眼了,她瞪大了眼睛,呆愣愣地摇了摇头。
“镔铁,出自罽宾国,以诸铁和合,或极精制,实乃铁中之最,无出其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