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安乐县主要如何惩罚微臣才肯消气?”
“爹爹说,做错了事,要打板板,说错了话,就要打嘴嘴!阿寅,你说好不好?”
“好!那冉冉觉得,打几下合适?”
“就……两下吧!”
“白昼!”
秦修寅扬声唤来白昼,白昼立马应声上前,没想到,杨冉冉竟在这个时候开了口。
“不好不好,不要他打,我要看坏东西自己打!左边,右边!打!用力打!”
杨冉冉一边说,一边挥舞着胳膊比画着,那副左右开弓的架势,好不欢脱俏皮,当真是跟小孩子一般无二。
秦修寅方才还在想,杨冉冉为何这么轻易地就放过了常莫开?
区区两个嘴巴,不疼不痒的,都不值得他站在这里,跟常莫开说了那么多废话!
果然,这只小狐狸真的是没有让他失望,也真的是没安什么好心!
让别人来打镇北大将军的脸,无论孰是孰非,到底都会落人口实,可若是由常莫开自己来打,说破了天去,也只能是赔罪!
而且,羞辱性更强!
想来,常莫开活了这么大,于战场中腥风血雨拼杀到如今,都没有被人如此羞辱过!
“镇北大将军,你还在等什么呢?”
常莫开瞬间握紧了拳头,整个人已然是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他恶狠狠地瞪着杨冉冉,猩红的眼眸中,燃烧着熊熊的怒火!
下一瞬,常莫开忽然抬起手,快速给了他自己两个大嘴巴!
掌掴完他自己之后,常莫开转身就走,盛怒之下,甚至都没有顾得上跟秦修寅打一声招呼。
目送着常莫开火冒三丈地走出了视线以后,杨冉冉终于憋不住了,伏在秦修寅的肩头,整个人笑得花枝乱颤。
“你个促狭鬼!真真是一肚子的鬼心眼儿!”
“阿寅倒不觉得,我是在惹是生非?”
“只要冉冉高兴就好!”
“你信不信,不用等咱们回到京城,你这个九皇子仗着有功在身,便肆意折辱朝廷命官的恶名,就会传得街知巷闻!”
“这都不重要,我只要冉冉高兴便好!”
秦修寅的声音温柔且宠溺,似是轻轻地撩拨了一下杨冉冉的心弦,惹得她悸动不已。
“阿寅……你为何对我这么好?”
“因为,我若对你不好,那可是要被你记恨上的!”
“去你的!小气鬼!我认真地,你就不怕我恃宠而骄?”
“那你娇一个我看看!”
“你……不知羞!”
杨冉冉又羞又恼,露出小尖牙,照着秦修寅的肩头便咬了一口。
秦修寅吃痛,嬉笑着缩了一下肩膀。
“小狐狸可真凶呀!”
“让你不正经!”
“你乖一点儿,再闹,我不小心把你给摔了可怎么好?!”
“你才不舍得!”
“嗯,这才有点儿恃宠而骄的味道!”
“难道,我刚才还不算恃宠而骄?”
“你个小狐狸,真当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里面打的什么如意算盘?”
秦修寅说话间,已经背着杨冉冉走进了屋子。
将她放下来后,秦修寅转身给她倒了一杯茶,递到了她面前后,这才接着说道。
“常莫开就是个顾头不顾尾的莽夫!他若真的在怒极之下,头脑一热,将那样的谣言散播出去的话……”
“那么,他言语侮辱县主、不敬有功之臣,最后还落个没脸,自打嘴巴赔罪的事情,也会随之被宣扬得尽人皆知!”
“到时候,往小了说,整个常家都会被推至风口浪尖,受人指摘。往大了说,以你父亲为代表的文臣,势必会借由这件事,对一众武将进行讨伐!”
“而这些不必要的对立,都是由常莫开引起的!”
“事态越严重,上至父皇,下至百官,都会对常莫开,乃至整个常家越发不满!”
“冉冉,这是想要……一点一点撅了常家的根基!”
杨冉冉听完秦修寅的分析以后,颇感讶异。
以她刚才的表现,换作任何人,都会觉得她是在胡闹。
可是,秦修寅不仅没有如此以为,甚至还能够精准地分析出来,她心里面的打算。
秦修寅怕不是在她的脑子里面下了蛊!
“好吧,我承认,我就是这么想的!我想看看,常莫开是不是跟他妹妹一样蠢!”
“你呀你!好了,早点休息,明儿个还得早起去红螺寺敬香呢!”
“嗯。”
躺在床上,杨冉冉辗转反侧,最后,被秦修寅箍在怀中抱住,动弹不得。
“是撑得睡不着吗?”
“才不是!我是觉得……常莫开今天晚上有些奇怪!”
“哪里奇怪?”
“我也说不出来!你就没觉得……他哪里不对劲儿?”
“他都被你给耍得团团转了,就算有什么不对劲儿,又有什么用?你呀,就是心思太多!乖,睡吧。”
秦修寅说着,伸手环住杨冉冉的腰身,将她又往怀中紧了紧之后,便轻轻地拍着她不再言语。
翌日,杨冉冉果然起了个大早。
为了便宜行事,她特意换了一身玉色男装,墨发高束,一根翠玉的竹簪,更显得眼前的小公子矜贵又不谙世事。
临走之前,杨冉冉似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身回到行囊里翻了又翻。
“找什么?”
“我的折扇呢?”
“不清楚,莫不是落在了兖州?”
“哎呀,怪我粗心大意,许是真的忘了带上!”
杨冉冉一脸懊恼的模样,看得秦修寅忍俊不禁。
“那扇子……也没什么特别之处的吧?扇骨不是名贵材质,扇面亦非出自名家手笔,还有那个扇坠,也没有多名贵,丢了便丢了,何须如此惋惜了!”
“不一样!我喜欢那个扇面!”
秦修寅回忆了一下,那扇面上画的,好似就是简单的丹青而已。
“是一副……春雨雁归图?有什么特别的吗?”
“是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
“我怎么记得,那扇面上,应该没有人吧?”
“所以,这才是无中生有的最高境界!”
“好好好,等着回去了,我找大家给你重新画一幅一模一样的,再让父皇给你题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