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白芍进来通知出发，连氏第一个起身出去，嘴里还喊着“璇姐儿”。
程雪见状，笑呵呵摇头，说：
“到底是做娘了，时刻都惦记着闺女。”
提及孩子，白氏一怔，随后点点头，道：
“雪娘，听二弟妹讲你医术很好，能帮我诊下脉吗？我们夫妻成亲七载，我的肚子一直都没有动静。说来也怪，和我前后成亲的都没孩子，就连比我早成亲三载的顾夫人，她也没有。”
啊？
程雪惊愕，顿时觉得不可思议。
“冒昧问一句，周大人他……可有妾室？”
“有两个，但也都没有孩子。”
程雪闻言、拉她坐下，精心切脉。
一个人不怀孕，兴许是这个人的问题。可那么多人都不怀孕，绝对有问题。宫斗电视看了不少，宅斗网文也瞧了很多，都是大户人家的腌脏事。就在她信誓旦旦以为诊脉能诊出问题，可事实却是脉象正常，没有问题。
“您换个手。”
白氏配合换了另一只，结果还是一样，没有问题。
“奇怪，您身体很好啊。”程雪喃喃自语，秀眉微蹙，“周大夫人，如果您这没问题，您看要不要陪周大人去找个郎中瞧瞧？”
白氏听到这话，苦笑的摇摇头，说：
“成亲第三年，我就开始四处看病。夫君起先不急，后来也跟我一起寻医诊脉，喝药调理。无论哪个郎中给我们看、都说我们没问题。可没有问题却怀不上孩子，这很不合理。关键是所有高门大户我们这一辈，都没子嗣。这话不对，二弟有，璇姐儿。”
程雪紧抿嘴角，思索片刻，道：
“如果你们所有人都没子嗣，诊脉又真不出来，会不会是地方的问题。这样，您跟周大人提一句，让他得空去户部看看京城这几年孩子的出生情况。如果都少，那就得从水源、饮食方面找问题。”
“那如果生的孩子不少呢？”
程雪缓缓摇头，没有吱声。
如果京城这几年出生的孩子不少、没有异常，能控制城内所有大户没子嗣，一般人可做不到。
当然，这个猜测不能讲，说了等同于自杀。
白氏也没再等答案，站起身，和她一起出屋。
夜深人静时，她跟周放也不是没讨论过，可讨论来、讨论去，最后都是无果。如今经人提醒查看这些年出生孩子的户籍……说实话，她真不敢。一旦结果跟她想的不同，那她该如何面对？
二人刚走进后院，李晖就走过来扯着程雪，说：
“咋说那么久？该上路了，咱们今儿要在凤霞镇休息。”
“嗯，好。”
她这边话音刚落，连氏站在车前邀请说：
“嫂子，你跟糖糖、甜甜来我车里呗，我的马车大、软和，正好让姊妹三个一起玩，联络感情。”
“行，咱们几个一辆车。”程雪不顾手上传来的刺痛，笑着应声。
北境府城具体什么情况不清楚，但从李晖跟户部要的东西来看，只怕那边不仅粮食短缺，药材也少。她坐过去，自家马车就能腾出地方，这样到凤霞镇再置办些药材，一举两得。
李晖眼睁睁看着媳妇上车，哀怨的瞪着周放。后者十分无辜的摊开手，主动示好。
“行行行，你先前交代我的事情，我肯定帮你跟进。最迟七天，我让户部把东西运送过去，行不？”
“得确保没有土匪抢。”
“放心，这事儿天家就会安排，你尽管赶路北上。”周放再次打包票。
李晖撇嘴“啊”一声，扭头上车。周放站在妻子身边，挥手道别。
马车全部看不到后，周放夫妇上车、回府，
路上，白氏一言不发，心里纠结着要不要讲，可直到她坐在床上才反应过来，丈夫已经会衙门办公了……
……
望河村有句老话，叫“在家不行善、出门大风灌”，马车出城不久，天儿就眼瞅着黑。
原本跟李悦姐妹玩好好的璇姐儿，扭头冲母亲张手寻求抱抱，只可惜连氏正看外面、没有注意，反倒是程雪伸手把孩子抱过来。
他们这次北上一共八辆马车，四辆车坐人，四辆车拉物。光连氏这边就四辆车，一辆车拉人，三辆车拉物。婆子、丫鬟都去跟白芍她们挤，两个小厮随车夫一起赶车。
“嫂子，这么阴的天儿不会下雨吧。”
连氏边说边放下帘子，见女儿在伯娘怀里，没心没肺的逗弄。小家伙看到母亲、再次张手，然后就蜷缩在母亲怀里不动弹了。
马车很大，只坐了她们五人，特别宽敞。
“下雨也不怕，咱们今天只到凤霞镇，得买些药材。”
“在凤霞镇就买？不回辽东府？”连氏有些惊讶。
凤霞镇里虽然有很多靠采药为生的人，但价格绝对要比北方贵。昨晚她从大伯哥口中得知，北境府城连年遭灾，十分艰难。她准备了些银钱，打算到辽东府采买些给程雪他们带过去。但是在凤霞镇买……她那二百两银子只怕卖不了多少。
程雪并不知她的打算，把玩着李恬的小手，道：
“先在这边把麻黄、羌活、川乌等买了，辽东那边不好买。”
李悦闻言抿唇，轻声提醒说：
“娘说得这些药材，也不是凤霞镇有的，只怕价格便宜不了多少。倒不如给清霖叔去信，让他回来的时候帮忙捎一些。”
虽然她已经打消了做医女的想法，但看过的医书内容都还记得，尤其各地草药的分布，更加清楚。
“现在不是图便宜的时候，是把药买齐，预防路上你们几个小的闹病。”
走的突然，她都来不及囤药，京城内又太贵，所以只能去凤霞镇。
连氏一听这话，顿时长舒口气，道：
“那不用买了嫂子，我大嫂给准备了好多，都是太医开的方子。咳疾的、发热的、伤风的、拉肚子的，反正常见病灶都有，不用买。”
“你有就少买些，我在备点祛火的。到地方就好好休息，明天开始咱们就得加紧赶路，一天最少要走三个镇。”
“……哦，好。”